第547章 一果殺兩士

  過萬忍軍的兵力雖然並不算多，但近百艘戰艦的圍困也讓本就被弱化的偉大航路徹底被隔絕。

  而聖地瑪麗喬亞以及海軍本部等世界政府機構的地理劣勢也由此凸顯出來。

  位於偉大航路前半段和後半段之間、紅土大陸頂峰的聖地瑪麗喬亞本是扼守著樂園和新世界的交通要道，但在面臨著新世界四皇和樂園『巨大王國遺民』的圍攻之時，身處中心地帶的地理位置反而成了困獸之地。

  而面臨著兩面夾擊的世界政府，如今相當於被截斷了和外界諸加盟國的聯繫。

  如此一來，即便是發布於世界各地的海軍支部打算馳援，也因航路被截斷而無法抵達海軍本部或G1支部，冒然前來反而會遭受無所不在的海賊以及遺民艦隊的襲擊，從而全軍覆沒。

  尤其是本部大將及核心的中將都在本部及G1支部坐鎮，各地支部群龍無首，沒辦法推舉出一個服眾之人居中代為協調指揮，所以呈一盤散沙狀的各地支部也無法捏合在一起發揮海軍在兵力上的優勢。

  只不過對此表示惶恐不安的只是基礎的海兵和將校，而中將以上的海軍高層卻一個比一個淡定，似乎四皇和遺民艦隊的威脅並不存在，尤其是元帥戰國除了忙著不斷派出分艦隊和四皇的試探艦隊持續交鋒之外，便是和世界政府不斷討價還價，雙方好像是在比拼戰略腚力似的。

  而在白鬍子率領直屬海賊船隊以及43支附庸海賊團到來之後，聚集起來的海賊實力亦是達到了巔峰。

  除了純屬湊數的紅髮海賊團香克斯所轄的寥寥十來名部下之外，三名海上王者皆聚集了數萬海賊大軍，而因此也帶來了巨大的後勤壓力。

  尤其是食物方面，海賊們一個個都屬於大胃王級別的存在，他們的艦船攜帶的食物最多也就支持半個月而已，但又由於海賊們大規模聚集，導致所在海域的魚群被捕撈一空，即便是想『靠海吃海』也沒辦法，再加上白鬍子海賊團和BIG MOM海賊團皆是勞師遠征，雖然也攜帶了不少的補給，但這也是經不起長期消耗的，所以需要身為『地主』的百獸海賊團進行適當的協調，但如此一來，三大海賊團底層之間原本就存在的矛盾也因此被激發了出來。

  但又由於對麾下附庸海賊團的掌控普遍存在不足，再加上底層人員方面多少有著不小的積怨，所以三名海上王者的部下聚集之後，非但不能立即發起全面進攻，反而陷入了頻繁的內鬥之中。

  就在白鬍子海賊團主力抵達之後，四皇正式會晤並準備協調展開攻勢之時，在不到一個小時內白鬍子和百獸兩大海賊團爆發了不下百次大規模械鬥，其中更有開著艦炮對轟的惡劣事件！

  所以，焦頭爛額的白鬍子和凱多兩人一時間只顧著調和部下之間的各種矛盾，根本顧不上和復仇心切的和BIG MOM海賊團發起協調攻勢。

  經過一輪磋商之後，白鬍子和凱多決定將兩支海賊團的駐紮海域分開，並以BIG MOM海賊團為緩衝帶隔開雙方的接觸，至於布局方面則由白鬍子平價向百獸海賊團購買。

  而白鬍子海賊團的部下雖然對此有著一些不滿，但在『老爹』的威懾之下，也只是嘴上罵罵咧咧幾句便依令行事。

  ……

  「真是無聊啊……」

  調換駐紮海域之後，白鬍子海賊團的第四番隊隊長薩奇百無聊賴地乘坐著直屬的海賊船執行巡邏警戒任務。

  由於在和百獸海賊團的衝突中發力過猛，為了避免遭到惡意報復，所以薩奇也只好接受了『老爹』的好意，在一片死寂的海域上兜圈子。

  至於所謂的警戒巡邏任務，在薩奇看來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畢竟十萬海賊齊聚，只要長腦子的都不會在這時候開船跑過來，所以他也只當是被暫時流放而已，對任務根本不上心。

  但沒過多久，薩奇麾下的瞭望手突然大喊道：「隊長，發現一艘海軍狗崽子的船！」

  「是戰艦麼！」

  原本在甲板上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的薩奇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大聲嚷道。

  「懸掛著海軍旗幟，但從外觀來看不是戰艦，應該是運輸船之類的！」

  瞭望手立即答道。

  「追！」

  薩奇毫不猶豫地說道：「趕緊把風帆給我掛起來！追過去搶船搶物資！」

  他的判斷邏輯也非常簡單，只要不是海軍戰艦，他的座艦即便打不過也能跑得過，而且如果能繳獲一艘運輸船的物資，那麼也能在白鬍子面前露個大臉，然後順勢申請調回作戰梯隊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於是，在薩奇的催促下，其座艦立即揚帆全速前進，朝著那艘一看就屬於『傻白甜』類型的海軍運輸船殺去！

  海軍運輸船在留意到海賊船的蹤跡之後，立即開始調整風帆方向試圖逃跑，但由於運輸船吃水過深，或者是因為海兵訓練不足，所以在薩奇看來，這艘甲板上海兵們混亂不堪的『傻白甜』儼然是囊中之物！

  「艦炮準備！」

  拉近距離之後，薩奇立即高呼一聲，揮舞著雙劍指揮海賊們開始炮擊。

  在過去，海賊們只有被海軍戰艦炮轟的份，所以這還是薩奇第一次仗著火力優勢打擊海軍！

  「轟轟轟！」

  三輪齊射之後，被重炮打掉風帆的海軍運輸船失去了動能，再加上甲板被濺射的炮火點燃，赫然已經失去了逃跑的能力，只能無助地在海上打轉並等候凶神惡煞的海賊們的到來。

  「放下小艇，準備接戰！」

  雖然看上去這艘運輸船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但薩奇還是非常謹慎地在安全距離之外止住了航行，並下令放下船上的快艇，搭載著海賊們準備開始跳蕩作戰，而座艦上的重炮亦是填充彈藥並虎視眈眈地對準了無助的運輸船。

  而海賊快艇的跳板作戰也非常順利，在海賊們攀上運輸船揮舞著兵刃劈倒數名負隅頑抗的海兵之後，運輸船上的海軍殘部立即掛上了白旗宣布投降。

  「太棒了！」

  薩奇非常騷氣地抹了一把自己的龐巴度髮型，開始擺出pose接受部下的恭維。

  但沒過多久，運輸船上突然發生了騷動。

  薩奇定睛一看，卻發現居然是自己麾下的那些小崽子們開始火併！

  「反了天了！」

  原本志滿意得的薩奇一看這情形，差點氣得暈死過去。

  要知道白鬍子海賊團最大且唯一的罪行就是殺害同伴呀！如此惡劣的當眾火拼行為幾乎是要將他的功勞悉數抹除了！

  於是，薩奇立即躍身而起，幾個縱騰來到運輸船之上，三下五除二打倒了正在搏鬥的部下，怒聲喝斥道：「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還有，這是誰搞出來的？揪出來殺了他！」

  此時的薩奇還以為是海軍的俘虜之中，有人掌握著催眠果實之類的能力，從而使他的部下鬼迷心竅了來著。

  「隊長……」

  一名被砍傷的海賊怯生生地指著眾人中間的一個盒子說道：「是這個東西導致的……」

  「什麼玩意！」

  薩奇皺著眉頭走了過去，順腳將幾名滿臉不忿的部下踹了幾個跟頭。

  只不過在他彎腰撿起盒子打開一看，也頓時大吃一驚。

  「居然是……」

  薩奇眼皮直跳，也終於明白部下們為什麼不顧禁令的存在悍然拔刀相向。

  盒子中放置著一枚惡魔果實，而且還貼心地在內層貼了一張說明標籤——

  「……自然系·暗暗果實！」

  即便是薩奇也不由恍惚失神了一陣子。

  眾所周知，自然系的惡魔果實是三種惡魔果實里最強的種類！而暗暗果實更是擁有已知的惡魔果實類型中最兇惡的吞噬吸入能力，除了無法元素化之外，暗暗果實找不到其他缺點了！

  所以，這顆惡魔果實毫無疑問是一個足以支撐一名海賊成為絕世強者的最珍貴寶物！

  「這件事情，我不希望傳播出去……」

  薩奇猶豫片刻，便蓋上了放置著惡魔果實的盒子，神色凝重地望著這些利益薰心的部下。

  而他的部下雖然內心仍然有些不忿，但既然惡魔果實已經落入隊長的手裡，便也無奈地選擇放棄爭奪。

  但其內心終究有些不服。

  在他們看來，這應該是屬於自己的戰利品，理應成為自己攀登強者之巔的有力支撐才對！

  但在被隊長薩奇打倒之後，從實力出發的現實情況也讓他們清醒了過來，並開始想起白鬍子海賊團的絕對禁忌，所以在不滿的同時內心也有了幾分忐忑。

  薩奇也不再多說什麼，簡單交代了幾句關於海軍俘虜的善後事宜之後，便縱身躍回了自己的座艦之上。

  而那些選擇向同伴拔刀相向的海賊部下們開始忐忑不安地收拾殘局。

  薩奇也明白內訌部下們的心理，但他也不打算就此做出解釋，畢竟部下們的行為已經觸碰了白鬍子海賊團的絕對禁忌，而這種行為對於『老爹』而言，是絕對不可以被饒恕的。

  但薩奇雖然同樣眼饞這枚稀有的自然系惡魔果實，但他也沒有打算據為己有，而是計劃將其獻給白鬍子，並以此請求『老爹』寬恕部下們的魯莽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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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用於辯解的說辭他也想好了——

  「誰都會犯錯，但他們已經知錯就改了！所以還是一名好海賊！」

  ……

  返航途中，為了保守秘密，所以薩奇只是將繳獲惡魔果實一事告訴了好友艾斯，讓艾斯帶人出來進行接應，並請其屆時在面見白鬍子『獻寶』時為自己的部下說幾句好話。

  艾斯也非常爽快地應承了下來

  但正在運輸船艙底艱難划槳尾隨跟航的海賊部下們卻在私底下開始串聯。

  他們一致認為這次回去之後是十死無生的。

  畢竟以白鬍子過往的做事方式，從來都沒有饒恕過任何一名觸犯禁忌的海賊部下，所以他們也絕對沒有倖免的可能——尤其是他們並不知道隊長薩奇關於獻上惡魔果實以求獲得老大額外容情的打算。

  所以，在贖罪划槳的同時，這些海賊部下們經過半公開的密謀之後，達成了叛逃的共識。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逃？逃去哪？

  「你們有沒有電話蟲？」

  突然，一名新近加入薩奇部下不久的海賊小聲說道：「據我所知，二番隊的馬歇爾·D·蒂奇一直心心念念著想要獲得暗暗果實……」

  「那傢伙能做什麼事情？」

  另一名海賊皺著眉頭說道：「只不過是小屁孩艾斯手下的一個粗俗無禮的傢伙而已……」

  「不！」

  那名海賊新人立即說道：「據我所知，他一直以來都隱瞞了實力，而且絕對不是尋常的粗鄙傢伙！」

  「他的夢想可是成為世界的主人！」

  「我做夢的時候也想成為四皇之一呢！」

  其他海賊頓時被逗笑了。

  「只要把暗暗果實的事情告訴他，他絕對會出手的！」

  海賊新人並沒有把同伴們的嘲諷放在眼裡，繼續自顧說道：「我是他的部下拉斐特推薦加入白鬍子海賊團的，所以我非常清楚馬歇爾大人的情況；只要我們能夠聯繫上他，那麼我們就有救了！」

  「……」

  一眾海賊面面相覷，划槳的速度也緩了下來。沒有人再多說什麼，只是其中一人默默地掏出一隻電話蟲遞了過去。

  海賊新人立即撥號並通過暗語進行聯繫。

  「生死由命了……」

  稟報完情況之後，海賊新人淡定地將電話蟲還了回去，並繼續專注划槳。

  ……

  「薩奇隊長！」

  沒過多久，薩奇便在海上遇到了一艘同樣出自白鬍子海賊船的巡邏艇，站在船頭的正是第二番隊的馬歇爾·D·蒂奇。

  「你怎麼過來了？」

  薩奇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因為馬歇爾·D·蒂奇正是好友艾斯的部下之一。

  「我奉命出來巡邏呢！」

  馬歇爾·D·蒂奇縱身一躍來到薩奇的船上，手裡還拎著一塊烤肉正在撕咬個不停：「艾斯老大讓我出來多走走，不然窩在泊地都要閒得發霉了！」

  「是麼……」

  薩奇挑了挑眉頭，便也沒有多問。

  「對了，要不要吃點烤肉？」

  馬歇爾·D·蒂奇還揚了揚手裡滿是口水的烤肉問道。

  「不用了……」

  薩奇嘴巴扯了扯，甚是艱難地假笑了一下，同時下意識地抱緊了臂彎間的盒子。

  「咦！這艘船是……」

  突然，馬歇爾·D·蒂奇甚是驚奇地指著座艦後方的海軍運輸船大呼小叫了起來。

  「這沒什麼……」

  薩奇隨口敷衍了一句。

  「要不我繼續回去巡邏了？」

  馬歇爾·D·蒂奇點了點頭，貌似隨意地說了一句。

  「嗯……」

  薩奇沒有回應，而是直視前方海域。

  馬歇爾·D·蒂奇順著他的視線回頭一看，頓時內心一驚！

  海平面上赫然出現數艘海賊船，從艦船外觀和旗號來看，來者正是馬歇爾·D·蒂奇名義上的老大——人稱『火拳』的波特卡斯·D·艾斯！

  「不忙的話，就一起回去吧。」

  薩奇如釋重負，臉上也浮出了燦爛的笑容。

  「好啊好啊~」

  馬歇爾·D·蒂奇連連點頭，但其內心已經完全繃緊了——他並不是執行所謂的巡邏任務，更沒有得到老大艾斯的指令，此行前來都是因為接到了拉斐特的探子傳來的關於暗暗果實的消息！

  而在他看來，艾斯的到來勢必會奪走屬於自己的惡魔果實——是的，在馬歇爾·D·蒂奇眼裡，這枚惡魔果實已經是他的了！

  「不要怪我，都是艾斯的錯……」

  正在左顧右盼、貌似無意走到薩奇身後的馬歇爾·D·蒂奇一咬牙，猛地抽刀捅向了薩奇的後背！

  「呲……」

  薩奇只感覺心口一疼，全身力量瞬時間消失！

  艱難地低頭一看，卻發現左胸口心臟位置透出一道刀刃，而且刀刃還在緩緩地旋轉！

  「不要怪我，只怪你搶了我的惡魔果實……」

  薩奇的耳邊傳來了馬歇爾·D·蒂奇惡魔吟唱一般的低語，但還沒做出反應，所有的意識便墜入深淵。

  「薩奇！」

  正在接近的艾斯留意到薩奇座艦上的這一幕，立即躍深而起，朝著馬歇爾·D·蒂奇殺了過來！

  「這都是你的錯！」

  馬歇爾·D·蒂奇接住了薩奇臂彎間的木盒子，順手打開看了一眼，隨後立即後退躍入海水之中，同時還不忘說一句：「只要你沒有出現，那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都怪你！艾斯！是你害死了薩奇！」

  話語剛落，馬歇爾·D·蒂奇便落入了海水之中消失無蹤，至於那些隨船前來的部下則只不過是獻給艾斯的出氣筒或犧牲品而已！

  ……

  海軍G1支部作戰指揮室內，本部元帥戰國在聽到竊聽電話蟲中傳來的驚呼聲之後，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

  「根據計劃做好準備吧！」

  戰國撂下一句話之後便走了出去。

  這一切，從運輸船到暗暗果實，乃至於那名身為達菲特麾下間諜的『海賊新人』，都是他為了瓦解最為強大的白鬍子海賊團而設下的圈套中的一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