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燎原之火

  夜色之下，面對來勢洶洶的老父親，革命軍首領蒙奇·D·龍淡定說道。

  「……說人話！」

  好不容易找到自家兒子的卡普中將有些懊惱地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順便捏扁了再次響起的電話蟲：「不要跟我耍心眼，因為我根本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世界政府腐朽不堪，天龍人為非作歹，是時候進行徹底的變革了。」

  龍皺了皺眉頭，但隨即便舒展開來：「所以，聖地瑪麗喬亞必須被毀滅！」

  「你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嗎！」

  卡普中將的微微眯了眯眼睛，收在大衣衣袖裡的右手悄悄握緊。

  「沒用的……」

  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

  卡普中將皺了皺眉頭，神情變化時的臉部細節幾乎和龍如出一轍。

  「我是指……您是無法帶走我的。」

  龍稍微鬆了一下身上深綠色大衣的領子，幽幽說道：「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為什麼要帶走你？帶你到海軍本部領賞還是送到司法島用刑？」

  卡普中將聞言不由氣結：「難道在你的心目里，我就是這種人麼？！」

  龍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父親。

  父子兩人，一個是威名顯赫的海軍英雄，一個將是『臭名昭著』的世界通緝犯，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奇異。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內心始終都在秉持著自己認定的正義，並堅定地將其履行下去。

  「回答我的問題！」

  卡普中將臉色一沉，再次怒喝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世界政府一旦崩潰，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大亂之後才有大治！」

  龍的回答毫無避讓之意：「唯有以刮骨療毒之勇氣徹底打破舊政府的惡性循環，才能使這個世界煥發新顏！」

  「那會死很多人的！」

  卡普中將的怒吼聲越來越大：「難道你要驅使他們為你的野心而死嗎！」

  「您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不反抗，不站出來支持革命的話，就能活得很好麼？」

  龍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說出最殘酷的事實：「可現實是他們但凡能夠活下去，都不至於願意用盡平生勇氣，拎著柴刀跑來支持革命……」

  「對了，在找到我之前，您應該回過哥亞了吧？」

  「那是一個病態至極的政體！」

  卡普中將終於找到了切入的點：「庸碌無能、耽於空談扯皮、毫無效率可言！除了掌權者從王室變成所謂的事務官和議會之外，和王國時期毫無差別！」

  「但他們已經將整個咚島拿下了！」

  龍毫不猶豫地針鋒以對：「而且，不僅僅是王室，他們的頭上再也沒有天龍人的存在了！」

  「羸弱的政體在失去世界政府的庇護後，在面對敵人之時毫無抵抗力可言！即便海軍沒有進行圍剿，一夥海賊團就可以將哥亞共和國乃至十三共和國聯盟徹底傾覆！」

  卡普中將的聲音越來越高亢：「這是將自己的生存希望寄託於別人的仁慈之上，是不可持續的！」

  「我說了，他們的頭上已經沒有天龍人了！」

  龍以同樣高亢的聲音回答道：「沒有他們，比什麼都重要！」

  「即便是傾覆乃至完全滅亡？」

  卡普中將的右拳從衣袖裡伸出，武裝色霸氣在拳頭上纏繞，似乎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即便是如同奧哈拉一般徹底滅亡！」

  龍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一個禁忌的地名。

  卡普中將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西海著名的考古學聖地奧哈拉雖然只是是一座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島，卻擁有著世界上最多藏書的圖書館『全知之樹』，聚集著世界上最好的考古學家和第一流的考古隊，而奧哈拉的一切，皆在數年前被海軍的屠魔令徹底毀滅，整座島嶼亦在地圖上徹底被抹去！

  「然而，哪怕是四海最為兇殘的海賊，也不會對奧哈拉下手！」

  龍冷冷一笑：「可是，身為統治世界的最高機構，五老星卻指使海軍毀滅了這座滿載著世界瑰寶的島嶼……」

  清楚內情的卡普中將無言以對。

  「所有得到，都有付出；所有付出，皆有回報！」

  龍堅定說道：「我的革命軍不會止步於東海，更不會止步於如今區區一個共和國！時代的革命火焰已成燎原之勢，假以繼日必定燒遍整個世界！」

  「甚至將自己稍微灰燼……」

  卡普中將幽幽嘆息。

  「即便在烈火中永恆，那也是我選擇的路，您請回吧！」

  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決定了？」

  「決定了！」

  「不會後悔？」

  「絕不後悔！」

  龍的語氣非常堅定。

  「那就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吧，家族不能絕嗣~」

  突然，卡普中將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原本的陰沉之色消失無蹤，右拳纏繞的霸氣也隨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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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

  很明顯，龍有些不適應父親的180°轉彎。

  「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願意承擔後果並始終為此負責就行了……」

  卡普中將臉上的笑容的笑容愈發燦爛。

  「……」

  對此，龍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記得，不要忘記留下一個孩子。」

  卡普中將再次叮囑道：「如果不放心的話，就把孩子留在哥亞，我會安排人照看好他的……」

  「對了，你不會還是處……」

  「不是！」

  又羞又惱的龍連忙打斷了父親為老不尊的話語。

  「那就好！」

  卡普中將臉上的笑容宛若太陽一般璀璨，即便是鐵石心腸的龍也不由晃神。

  「我好久沒有抱過你了……」

  就在龍準備上前之時，卡普中將懷裡的電話蟲再次響起。

  「喂喂喂！米西米西！」

  卡普中將這次沒有拒接，而是掏出被捏得有氣無力的電話蟲掛在耳邊回應道：「大聲點！風太大！我沒聽清！」

  說話的同時，他也轉過身去，背對著身後的兒子。

  龍停下原本準備上前的腳步，默默地望著海軍英雄那偉岸的身軀。

  「本部派人？來就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

  「黃猿呀！無所謂的，我和他熟得很！」

  「知道了知道了，我買點仙貝就回去！」

  扯著嗓子咋咋呼呼地嚷了一通之後，卡普中將才掛斷電話蟲的通訊，回過神來望向了一副欲言又止模樣的兒子。

  「我要回去了。」

  卡普中將揚了揚手中的電話蟲，語氣頗為輕鬆。

  龍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好自為之，記得不要感情用事……」

  卡普中將把電話蟲收回懷裡，同時說道：「對了，應該後天開始海軍本部的大將就會親自帶隊出戰，如果霧隱海賊團被剿滅的話，那麼你們就要做好準備了。」

  龍默默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我走了……」

  卡普中將再次說了一句，隨後才決絕地轉身離去。

  ……

  此時，已經接連建立了十三個共和國的阿修羅儼然已經成為了東海大革命的精神領袖，即便是打出了革命軍旗號並推翻了一個加盟國王室的蒙奇·D·龍在先驅面前也自愧不如。

  而接下來阿修羅的目標，則是抽調十三共和國兵力組成一支聯軍主動出擊，以掃蕩四葉島海域的諸邦列國，將革命的火焰傳遍東海。

  位於哥亞共和國以西的四葉島海域原本駐守著海軍第153支部，但在宇智波椎名率領先遣軍艦隊進入東海並開始四處襲擊之後，153支部便已在屢戰屢敗之中導致艦船盡失，待卡普中將率領海軍本部抵達東海準備執行屠魔令之時，支部上校乾脆放棄了繼續窩在謝爾茲鎮當土霸王的打算，帶領著一眾還算可靠的部下跑到卡普中將面前『效力』去了。

  所以，這一片海域的武裝力量在短時間內除了多如牛毛的小型海賊團伙之外，便只有諸加盟國的守備軍隊了。

  而在阿修羅看來，王國的守備軍和他如今組建的聯軍屬於半斤八兩的存在。

  「說實話，稱呼他們為烏合之眾都算抬舉了……」

  但被委派前來代為統籌指揮的先遣軍參謀長漩渦一樂甚是不滿地抱怨道：「與其用這些連順風仗都打不了的廢物，還不如讓椎名指揮委派兩艘鐵甲艦過來。」

  這也是十三共和國聯盟的第一次聯軍作戰，參戰主力除了主動選擇依附於各個共和國之下的前海賊團們，便是宛如一盤散沙的各個共和國之國民衛隊；而這些雜魚中別說惡魔果實能力者這種高級貨了，即便是最垃圾的武裝色霸氣都湊不出五個來。

  因此，在漩渦一樂的眼裡，這支所謂的共和國聯軍純粹是送死的醬油黨而已。

  「這是他們的立國之戰……」

  阿修羅婉拒了漩渦一樂的建議，同時也進行解釋道：「唯有鐵血與死亡能將他們黏合起來，而勝利與榮耀將是他們在未來得以自立的根基。」

  「……我想，如果您不出手的話，他們應該無法將船完好地駕駛到四葉島海域的外圍吧？」

  漩渦一樂指著眼前烏壓壓一片的破爛船隊說道：「再說了，即便是聯合公司的捕魚船隊也比這些傢伙像樣吧！」

  「但他們終究是一個共和國聯盟之正規武裝的先河，無論如今他們的實力多麼羸弱，但還是需要讓這些人見見血的。」

  阿修羅的態度仍然堅決，「而且十三共和國名義上乃是土著建立的政權，和先遣軍牽扯過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尊重您的意願，不過我還是建議抽調兩艘鐵甲艦作為後手，您覺得如何？」

  漩渦一樂雖然委婉，但也沒有放鬆自己的條件：「如此一來，即便戰事進展不利，我們也能及時補救。」

  「也可以……但必須保持在海平面之外，而且沒有指令不得擅自參戰。」

  阿修羅的態度稍微軟化。

  「那也不是不行……」

  漩渦一樂雖然覺得有點為難，但還是做出了讓步：「不過這些傢伙還是需要進行整訓，不然他們連不暈船都難……」

  「那他們就交給你了。」

  東海革命之精神領袖、十三共和國的共同元首、大公無私的阿修羅大人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