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如露如電如夢幻泡影

  「我是怎麼了！」

  夜深人靜之時，躺在旅館的房間內熟睡的阿修羅突然驚醒！

  這時，他才發覺不知何時，汗水已經浸透了身體！

  這不正常！

  「是誰！到底是誰！」

  阿修羅痛苦地捂著腦袋在床上打滾，體內龐大的查克拉開始無序地滾涌。

  就連自行在身上部署的氣息屏蔽封印也稍微有了些鬆動的跡象。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意志居然再一次出現了偏移！

  而且，對於將所有意識寄托在查克拉之中的阿修羅來說，意志的偏移絕對是一個毀滅性的傷害！這也意味著，如果這種潛移默化的偏移，或者說影響沒被自己突然發現的話，遲早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個披著阿修羅的皮囊但徹底成了別人模樣的「異人」！

  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我還是我嗎……」

  阿修羅的內心泛起一股恐懼，瞬時間將其理智防線吞沒！

  「啊啊啊！！！」

  就在身上的氣息屏蔽結界被暴走的查克拉衝破之際，阿修羅隨即恢復了神智，險之又險地在查克拉風暴形成之前強行將所有的查克拉收斂了起來。

  但他沒有再一次使用妙木山的斂息封印術。

  「我……」

  完全回過神來的阿修羅不禁撫面長嘆，他的眼眶漸漸變紅，淚水悄悄溢出，這一刻，所有的堅強都崩潰了。

  「居然是你……」

  阿修羅在自己的查克拉之中，發現了一道來自於妙木山一脈的特殊仙術查克拉！

  堅韌、微弱，但又似乎無法磨滅，而且還在時時刻刻地散發著一種特殊的「信息素」，積極不倦地以潛移默化的方式對阿修羅進行「改造」！

  這一刻，阿修羅回憶起自己的種種行為。

  源源不斷的對話片段、自我思考、自我否認、自我暗示抑或自我標榜的場景如同幻燈片一般不斷在腦海里閃過。

  還有那一次次的動搖之後卻又莫名其妙反覆的一次次堅信不疑！

  這一切莫名其妙，卻又顯得那麼順理成章！

  阿修羅的汗水再一次浸透了全身。

  「我居然幹了這麼多違和的事情！」

  阿修羅忍不住發出哀嚎：「為什麼！為什麼！」

  「蛤蟆丸！為什麼！！！」

  如果不是突然驚醒的話，估計阿修羅只會一直蒙在鼓裡，甚至到了意志操控於人手而不自知的地步。

  而那一絲看似微弱的特殊仙術查克拉，要不是細心觀察搜檢，再加上阿修羅的查克拉蘊藏著本我意識，否則根本發現不了！

  甚至，即便偶然發現了，阿修羅最多也只會當作是之前時不時萌發「闖入女湯」的庸俗衝動一般，簡單地將其視之為前身自來也的殘餘。

  「叩叩！」

  突然，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再度驚醒了痛苦中掙扎的阿修羅。

  這裡可是木葉呀！

  木葉可是敵人的老巢呀！

  阿修羅又一次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對！為什麼木葉就是敵人？！

  一時間，阿修羅怔住了，甚至都忘記回復門外的敲門聲。

  「叩叩叩！」

  敲門聲再度響起。

  「你好，客人，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門外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呼……」

  心神搖曳的阿修羅呼了一口氣，隨後說道：「沒有……請問怎麼了？」

  「剛剛聽到您的房間內傳出一些不太好的聲音，請問您是……」

  門外的聲音再度問道。

  「……不好意思，我做噩夢了。」

  阿修羅緩緩走到門前，拉開房門，對站在門外的男客服說道。

  客服看了看阿修羅渾身大汗淋漓的模樣，又探頭看了看房間裡面。

  「您可真是……」

  床上的一片濕潤讓這名客服不由有些咋舌。

  「需要幫您聯繫醫院的精悚急診嗎？」

  客服彬彬有禮地問道：「或者警務行署的不明事件調查科也許可以幫到您？」

  「……不用了，我只是想起戰爭時期遇到的不好的事情。」

  阿修羅苦笑搪塞道。

  以他此時的混亂狀況，哪裡還能在木葉忍者的面前出現啊！

  「好吧……那我給您送一份酒釀紅豆甜湯如何？」

  客服隨即不再生疑，反而帶著些同情說道：「也希望食物的香甜可以讓您稍微忘記過去的苦……」

  「好的，謝謝……」

  阿修羅沒有再拒絕客服的好意。

  隨後，他也沒有關上門，而是回到房內的桌椅前坐下怔怔出神。

  「叩叩~」

  客服離去不久便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甜湯走了過來，輕輕敲了一下房門作為提醒之後，才在得到室內客人的允許之後走進去將碗放在桌上。

  隨後，客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鞠了一躬便準備後退離去。

  「……謝謝。」

  阿修羅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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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客氣……」

  客服也不由愣了愣，隨即再次躬身說道：「德光大人教導我們，只要人人獻出一點愛，忍界將會擁有美好的明天~」

  「我沒有什麼本事，既無法當一名忍者成為德光大人的劍，也沒有能耐闖蕩四方，所以只能做好自己力所能及之內的小事……再次衷心祝您擁有一個美妙的夜晚~明天的太陽仍然升起，願過去的遺憾且隨睡夢撫平……」

  說完之後，客服躬身行禮後退離去，並順手將房門帶上。

  「明天的太陽仍然升起……」

  阿修羅不由喃喃自語，浮想聯翩。

  是啊……對於這些平凡的忍界庶民而言，他們本來就對成王敗寇乃至各種各樣「歷史的選擇」無能為力但又不得不承受其後果的，他們所能做的，只不過是在一名無法選擇的統治者的轄區之內，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享受平凡的幸福……

  然而……自己，還有妙木山所謂的正義，問過他們了嗎？

  問過這些總是「被代表」的庶民了嗎？

  想到這裡，阿修羅不由長嘆一聲。

  隨後，一揮手布下一道簡陋的查克拉屏蔽結界，然後在指尖凝聚出一道精純至極的查克拉。

  「一指下去，便從此回不了頭了……」

  阿修羅的嘴角不由泛出一絲苦笑。

  但那又如何？

  阿修羅雖然一直表現得非常謙虛，但內心卻是一個極其驕傲且一直堅信自己準確無誤的人。

  但是，當在這一次最後的轉世中發現自身寄託意志的查克拉中，發現別人的暗手時，即便他的脾氣再好也無法容忍下去了。

  「就此告別吧！」

  阿修羅一咬牙，將凝聚著深邃精純至極之查克拉的手指惡狠狠地戳向了自己的腹部下方，硬生生憑著意志受損也要用大量的查克拉將潛藏在體內的「特殊仙術查克拉」磨滅！

  隨後，便是所謂的聖地通靈契約！

  磨滅體內的異質存在之後，阿修羅立即快速結印，強行磨滅了妙木山一脈的通靈契約，並將體內所有和妙木山相關的仙術查克拉強行剝離出來。

  「呼……」

  操之過急的阿修羅一不小心又將隨手布置的屏蔽結界衝破，但好在並沒有傳來什麼異樣。

  至於龍地洞的通靈契約……

  阿修羅猶豫片刻，選擇將這一部分的術式暫時封印了起來。

  在忙碌完這一切之後，阿修羅才慢慢走到窗戶之前，看著窗外的霓虹燈出神。

  「真是美好的新世界啊……」

  這一刻，擺脫羈困、恢復真我的阿修羅忍不住為木葉新區而讚嘆。

  在夜幕的籠罩之下，一道道溫潤的燈光照亮了黑暗中的城市，街頭巷尾都瀰漫著溫馨的氛圍，仿佛每一盞燈光下都有一個溫暖的故事……

  阿修羅不由看得陶醉了。

  其實……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已經有人在踐行了……

  雖然手段不同方法不同而且理念也大相庭徑，但無論如何，結果就在這裡。

  這一刻，阿修羅想起了田之國被他「光顧」過的拉麵館老闆，被虜獲之後在認真講解風土人情的同時仍然盡心盡力為同伴留下線索的宇智波仗助，那些被岩隱無情屠戮的「野人」，視白絕若救世主的土之國暴民，還有冷若冰霜、動手毫不猶豫絲毫不顧及死傷但日間遭遇時卻又一副親民和善的宇智波德光……

  阿修羅不由痴了……

  「原來……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阿修羅的淚水不禁再次流下了淚水。

  「果然，這就是真實不虛的世界！」

  沒有那麼多崇高和偉大，只有一點點幸福和感動的不斷積累。

  阿修羅緩緩走回桌前，顫抖著手，拿起那碗此時已經有些微涼的酒釀紅豆甜湯，輕輕湊到嘴前，緩緩用湯匙撩撥，宛若品味世界最美好的食物一般細細斟酌，只不過不時有幾粒水珠在不經意間滴進碗裡。

  「有點咸……」

  ……

  木葉，宇智波族地，大宗正府邸。

  正在嬰兒床上休息的「宇智波鼬」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著屋頂出神。

  「我愚蠢的歐豆豆喲……」

  愣了好一會之後，「宇智波鼬」再度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哪怕擁有龐大的查克拉量，但他此時相對羸弱的精神能量仍然不足以支撐他有太多的複雜思考。

  更何況，冒仙人之大不韙在暗中動手腳已經耗盡了他好不容易積攢的力量。

  「這一世愚蠢的生身者居然還想著隱瞞本大爺的才能，也是真的服了……」

  ……

  妙木山中，蛤蟆大仙人難得的睜著眼睛，盤坐在寢宮的寶座之上。

  「終日算計，最後還是被算珠崩了一臉呀……」

  但阿修羅的決絕，也意味著一切都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甚至，未來要是有朝一日相遇的話，恐怕雙方最大的可能就是兵刃相向了！

  「與君之別，蛤蚌分離，我行遲遲秋亦逝……」

  蛤蟆大仙人先是表示了惋惜，隨即意境一轉：「……叱吒風雲，繁華如夢一場；白刃交加，義理泡影幻滅！」

  「你沒意見吧……羽衣……」

  寢宮並沒有半點異樣。

  過了許久，蛤蟆大仙人才再次緩緩開口：「一切都已經徹底破滅了……從上古至今所有的謀劃，都在阿修羅掙脫之後徹底化為泡影了……」

  一道清風在寢宮內飄忽不定，吹得巨燭火光晃動，顯得蛤蟆大仙人的臉色陰晴不定。

  今日更新（1/2）

  先更一章，下午可能要繼續開會扯皮，第二更雖遲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