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萬念俱灰

  面對宇智波德光為首的五人眾開出的苛刻條件，土台即便被授予了應變之權，也不敢就這樣草率地拒絕或接受。

  而且只有十二個小時……

  被幕府的侍從忍者押回寓所之後，土台發現執行軟禁的幕府忍者已經撤走，原本被結界封鎖的通靈術能正常使用了。

  但是形勢已經惡化到幾乎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原本發覺身處環境改善之後的雲隱使團成員本來還滿懷期望，以往使團擔當土台大人已經成功達成了和平協議，所以亦在翹首相盼等待土台帶著好消息回來。

  只是當他們看到滿臉灰敗之色、被一群侍從忍者押解而歸的土台時，內心的期盼立即幻滅了。

  眾人的心情立即如坐過山車一般從巔峰跌落谷底。

  土台也沒有和使團其他人商議和談條件，而是隨意打發了眾人之後，便在寓所內尋了一間靜室，將宇智波德光等人開出的條件一一撰寫在紙張之上，通過雲隱的情報通靈獸傳回村子。

  至於這一份和談條件傳回村子之後，會引起怎樣的波瀾和震動，即便土台不在場也可以想像得出來。

  這是赤裸裸的不平等協議……

  宇智波德光的態度再明顯不過了，無論是簽還是不簽，他都要藉此打斷雲隱的脊樑。

  割地、賠款、遣使道歉、放棄尾獸……

  一樁樁毒辣至極的條件，已經將雲隱逼到無路可退的角落。

  三代雷影的確實力過人，但那又如何？

  如若三大忍村全力以赴，雲隱又如何招架得住……

  旗木朔茂被任命為全權軍務總長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木葉極可能已經放下內部矛盾，做好最終的戰爭動員，準備要對正處風雨飄搖中的雲隱宣戰了。

  連駐守火之國西北邊境的宇智波火門這樣的政務型忍者都調到前線，至少說明宇智波德光和旗木朔茂已經做好了全面戰爭的準備。

  至於岩隱的黃土所述說的「覆滅雲隱」之言，土台更是一絲懷疑都沒有。

  因為雙方在戰場上多年衝突累積下來，都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甚至聯軍北伐之時，說不定大野木還會率部親征。

  然而武鬥派思想入腦的雲隱忍者們真的能夠接受這樣的條件嗎？即便在高層的勸解下將雲隱忍者的獨走行動壓了下來，那他這個雷影近臣在村子又是什麼樣的形象呢？

  所以，無論雷影對他的談判結果持何種態度，無論最終是戰是和，無論簽訂的條約能維持多久才被撕毀……他這個在同村忍者眼裡的無能之輩，都沒有活著的必要。

  心懷死志的土台緩緩抽出了一柄懷劍，在陽光下細細端詳著短刃上的每一處痕跡。

  打磨得明亮如鏡面的刀面上映出了他毫無生機的眼神，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活著的屍體……

  土台的嘴角扯了扯，本想嘲笑下此時垂頭喪氣毫無鬥志的自己，卻發現自己連控制臉部肌肉的力氣都沒有了。

  似乎一切的精氣神，都隨著秘密通靈獸發回村子的密信一起送走了。

  ……

  宇智波德光一行在完成初次會談之後，便各自抽調了一支精銳忍軍作為聯合先鋒部隊，開始跨過當前的對峙線往北邊試探。

  此舉倒不是要發動全面戰爭，而是為了配合初次會談進行極限施壓，試圖以此壓垮雲隱的反抗意志。

  而原本駐守原地的雷之國府軍早在雲隱南下忍軍戰敗之後便已惶恐不安，面對聯軍的精銳先鋒部隊更是提不起抵抗的念頭，在先鋒部隊發起進攻之後，不到一刻鐘，德光赤備隊便第一個登上城牆，將宇智波一族的旗號插在天守閣之上。

  雷之國中部的一座郡城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攻陷了。

  「要不就乘此良機直接上洛吧！到時我們一起逼迫雷之國大名將雲隱打為非法忍者勢力！」

  收到前線傳回來的戰報之後，信心倍增的黃土試圖鼓動宇智波德光干點更加出格的事情。

  「……此事不妥，把雲隱逼到絕路對我們不利的。」

  宇智波德光十動然拒。

  他非常清楚木葉對這場戰爭的態度。

  全面的戰爭動員是不可能的，火影一系只希望看到宇智波一族和旗木朔茂勢力主動和雲隱打得死去活來，雙方死傷慘重才好。

  至於岩隱，雖然有決戰之心，但說實話，岩隱忍軍的戰力多體現在忍者軍團作戰之中，除了三代土影大野木之外，並沒有多少出眾的上忍強者能和三代雷影過幾招。

  要是到頭來對付三代雷影的壓力都壓在他和旗木朔茂頭上，那麻煩就大了。

  如今只不過是依靠信息不對稱的優勢對雲隱進行戰爭訛詐而已，要是雲隱真的暴走了，宇智波德光說不定還會當場表演一個轉進如風，把岩隱丟在前面頂雷。

  「不過我們的條件如此苛刻，雲隱會答應嗎？」

  黃土還是有些不甘心：「繼續施壓會不會好點呢？」

  「……不用。」

  宇智波德光搖頭拒絕了黃土的建議，只是拿起戰報交予侍從忍者，吩咐道：「送到雲隱的使團那裡去。一定要當面交給土台。」

  施壓的方式有很多種，並不是一定要打打殺殺才行。

  宇智波德光覺得，即便雲隱只答應了一半的條件，自己也賺大發了！

  ……

  當侍從忍者將戰報送遞土台面前時，他已經在靜室里枯坐近六個小時了。

  而且那副枯槁的模樣，讓送信的侍從忍者也嚇了一跳。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瘦骨伶仃、毫無生機活力的「活死人」。

  如果不是土台還能伸手接過戰報，侍從忍者都以為土台因焦慮過度心神耗盡而亡了。

  此時距離宇智波德光的最後通牒時間也僅有六個小時。

  而在這六個小時裡，雲隱本部沒有回覆一句消息。

  既沒有責難詰問也沒有討價還價，如果不是通靈獸將密信送回村子之後會有反饋，土台幾乎要懷疑村子到底有沒有收到密信了。

  而侍從忍者送來的戰報，土台則簡單看了一遍之後，便再次通過通靈獸將其發回村子。

  他也明白宇智波德光此舉的用意。

  就是示威和施壓而已，目的還是為了讓雲隱接受他開出來的苛刻和平條約。

  「不……那不是和平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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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台內心滿滿的死志中突然又燃起一道復仇的火焰：「那是十年、二十年期限的停戰協議！」

  「那也將是雲隱的戰爭宣言！」

  想到這裡，土台立即掙紮起身，掏出兵糧丸往嘴裡倒下，也不嚼便吞下一瓶兵糧丸。

  隨後又召喚使團成員準備吃食，飽餐一頓之後沐浴更衣，再次回到靜室之內。

  此時雲隱本部仍然沒有回覆。

  「呼……」

  土台深呼吸之後，再度在靜室內坐定，閉目養神靜待村子的回應。

  ……

  「最後一個小時了……」

  此時夜幕已下，患得患失的黃土跑到宇智波德光面前說道：「如果雲隱斷然拒絕和約的話，我們應當怎麼辦？」

  「那就再多打幾座郡城劫掠一番，然後繼續談嘛~」

  宇智波德光輕描淡寫地說道。

  「如果雲隱傾巢出動呢？」

  黃土仍然不放心，「要不通知我父……土影大人？」

  「放心，要是雲隱真有意決戰的話，我們一起上還是可以頂住雷影的，到時再加上霧隱背後夾擊，那雲隱忍軍就只有全軍覆沒的下場了。」

  宇智波德光繼續勸慰道。

  「而且，雲隱不至於如此不智，只要我們沒有攻入雲雷峽，他們就不會徹底玩命的。」

  「總是有點不安心……」

  黃土訕笑兩聲，對自己的不安感到不好意思，「讓德光君見笑了……」

  「……只是皆是霧隱如果只是坐視我們和雲隱死斗怎麼辦？」

  宇智波德光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放心！不會的！」

  「為什麼？」

  黃土鍥而不捨地追問，以圖求個心安。

  「我有錢！」

  宇智波德光沒好氣地說道：「我能用錢砸得霧隱為我而戰！」

  黃土不好意思地離去。

  ……

  「最後半小時了……」

  雲隱使團的靜室內，土台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最後通牒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既然村子沒有嘗試壓低和談條件，說明沒有答應那苛刻條件的可能。

  這樣一來，雖然自己名譽受損，但好歹不需要自戮謝罪……

  只是和木葉岩隱的戰爭又應當如何繼續下去呢？

  正在海岸線襲擾的霧隱又如何應對呢？

  是一起打還是穩住一邊打另一邊呢？

  短短的時間內，土台的腦海里轉過了無數種想法。

  「最後十分鐘……」

  土台的呼吸變得重了起來。

  他準備出門透透氣了。

  這近十二個小時下來，壓力實在太大了，即便身為上忍也有點撐不住。

  就在這時，通靈獸捲軸亮了起來。

  一道黃色的光芒在捲軸的法陣上亮起。

  土台如墜冰窖。

  恍惚了一會之後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往捲軸中輸入查克拉，已完成通靈術式。

  「砰！」

  一隻奇形怪狀的忍獸隨著煙霧出現，丟下信件之後，也沒有像平時那樣討要賞物，便如避瘟疫一般迅速離開。

  土台的心如墜深淵。

  待他顫顫巍巍地拿起信件看了一眼之後，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他編輯送回村子的議和條件，只是簡單地改了幾個字便發了回來。

  而且密信中還有三代雷影的印鑑！

  土台仍不放心，在檢查了信件里外各處，發現各處的暗號標誌均準確無誤！】

  那麼，只能說明：

  村子居然真的屈服了……

  土台頓時有一種萬念俱灰的幻滅感。

  隨後如瘋了一樣奪門而出，喚來一名幕府忍者帶路，朝著宇智波德光的住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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