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斬來使

  旗木朔茂和漩渦葦名連夜進入宇智波族地根本不避著人，而兩人會見之人也不言而喻。

  所以，所有關心木葉時事的有心之人，都得到了三人會面的情報。

  霧隱使團，渦之國，漩渦一族，宇智波德光和旗木朔茂。

  根據以上詞彙進行排列組合之後，情報就已經有了進行下一步研判的基本面了。

  霧隱對渦之國感興趣因而派遣使團前來商議，對此不滿的漩渦一族和旗木朔茂找上宇智波德光及其背後的宇智波一族打算聯手駁回霧隱的要求。

  基於情報和現實條件，關注此事的木葉中高層及各忍族首領們雖然沒辦法獲知具體的善談內容，但結合木葉近期當前的動態很容易串聯起來得出和真相大差不差的判斷。

  文化和認知程度決定了人和集體的性格、行為和判斷，在面臨抉擇是的選擇是不同的。

  在習慣了權術謀略、利益交換的三代目猿飛日斬看來，只要出發點是為了木葉，那麼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以交易的，而之所以和霧隱使團展開會談並含糊回應霧隱對渦之國領土的主張同樣也是從木葉的利益出發，在必須全神貫注面對蠢蠢欲動的砂隱、雲隱時作出的緩兵之計而已。

  第二次忍界大戰的幾個戰場之上，木葉雖然陸續擊退了岩隱、砂隱，壓制住了雨忍，戰績頗豐斬獲不少，但除了雨忍之外，岩隱、砂隱都不大服氣，隱隱有整軍備武再戰一場的意思。

  但木葉的常備忍者軍力並不是無限的。

  如今雷之國的雲隱蠻子在邊境亦有不少小動作，火影之子猿飛新之助以及率領猿飛一族的精銳奔赴北部前線，這個時候村子即便還有餘力，也要留著作為預備隊支援北部地區應對雲隱。

  因此，東部不能亂。

  所以，霧隱要穩住。

  於是，霧隱使團的要求不能斷然回拒，至少短時間內不能回拒。

  木葉要儘可能避免四大忍村齊齊圍攻的層面，要穩住霧隱切勿讓其亦興兵來侵。

  為了避免引起霧隱的「誤判」，渦之國滅亡之後，就連本就以「羸弱」出名的東部邊境防禦部隊都一直沒有得以補充加強。

  至於尚未動員的木葉常備忍者力量，他還打算留著支援北部邊境的猿飛新之助好讓他立下戰功呢。

  但他習慣性忽視了利益相關方存在的述求及其可能做出的反應。

  以往，一般遇到這樣的情況時都會由團藏出面解決，或是團藏找上門「曉之以情」，或是根部忍者打上門「動之以理」，所以一應綏靖政策皆如行雲流水般通暢無阻。

  然而如今團藏已死在宇智波德光的刀下，漩渦一族作為千年豪門忍族雖然平素比較溫和，但絕對不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於是便有了此番主動上門拜訪請求聯合應對的場面。

  身為火影，猿飛日斬自然也得到了漩渦葦名和旗木朔茂連夜拜訪宇智波德光的情報。

  只是沒想到三人的反應這麼大。

  第二天一早，在宇智波德光的命令下，警務部總部出動特別行動組、快速反應組等多支忍者部隊以安全演習的名義包圍了霧隱使團下榻的溫泉館舍外圍。

  東區警務行署也在副署長漩渦康治的率領下出動了搜檢組、突擊組等警務班組參與了行動。

  雖然沒有突入暗部布控區，但已經切斷了霧隱出入館舍的道路。

  宇智波一族和漩渦一族的態度不言而喻。

  旗木朔茂也獨身走進火影大樓面見三代目闡述了當前漩渦一族的述求。

  「朔茂君……如果與霧隱的戰爭就此爆發的話，村子損失的可就不是一個半荒廢的渦之國那麼簡單了，屆時村子的忍者不知道要為此死傷多少人呀……」

  三代目猿飛日斬再次感到心力交瘁。

  他沒想到居然是旗木朔茂前來與自己交涉此事。

  雖然對旗木朔茂選擇向宇智波一族靠攏尤為不滿，但三代目還是相信作為火之意志的堅定信仰者旗木朔茂不會主動做出與村子利益相悖的事情。

  而對旗木朔茂的態度上，更多的是抱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心理，希望旗木朔茂能回心轉意，畢竟其還是村子不可缺失的高端戰力之一，在戰亂之時恰是最好用的工具。

  「火之國雖大，但無寸土多餘；渦之國雖亡，然故土亦不可棄。」旗木朔茂沒有回應三代目的話語，而是再度複述了自己的觀點。

  這也是旗木朔茂從宇智波德光身上學來的溝通方式。

  正所謂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不管你再怎麼花樣百出地闡述伱的理由，我永遠是堅定復讀自己觀點。

  而這也是漩渦一族的述求。

  不苛求木葉能幫其復國，只希望不要將渦之國私自割讓就好。

  「一旦霧隱來襲，東部邊境防禦部隊根本無力抵抗，在維持任務系統最低程度運轉的前提下，村子也抽不出更多的人手……」

  三代目猿飛日斬也尤為無奈。

  村子的忍者對綏靖政策有情緒他也可以理解，但他的行為也是基於木葉現實情況和個人私心綜合考慮的，含糊應對霧隱的要求也是無奈之舉。

  再說了，如果真的打算和霧隱達成分割渦之國的協議的話，他也不會任由霧隱使團的蹤跡和目的泄露出去。

  「火影大人，在下與漩渦族長葦名先生、警務部助理總長宇智波德光上忍的意見是一致的。」旗木朔茂不卑不亢地說道：「無論任何情況，火之國及盟友所轄之境皆寸土不可輕讓，還望火影大人理解並予以支持。」

  「支持……心理上我確實支持……」猿飛日斬無奈地點燃菸斗，抽了一口壓下內心的煩躁，「朔茂君，德光上忍不是總是宣傳一切皆需從實力出發嗎，但目前的現實情況就是村子根本無力同時應對四大忍村的挑戰，所以才出此下策以圖穩住霧隱的……」

  「渦之國是木葉的堅定盟友，漩渦一族更是柱間大人的妻族。未能守住渦之國已是我輩之恥，若是再任由霧隱割占漩渦舊土，更是恥辱至極！」旗木朔茂的態度仍然沒有軟化，「如今木葉上忍制服上還有漩渦家的徽標，我等後輩不能再讓先人蒙羞！」

  「只是為了拖住霧隱的緩兵之計而已……」

  三代目猿飛日斬再度解釋道，只是見到旗木朔茂還是一副堅定的模樣，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身子往椅子一靠，閉目大口抽起了菸斗。

  火影辦公室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我將東部地區及整個邊境部隊交給你，你能擋住霧隱嗎？」

  過了好一會，三代目猿飛日斬突然開口說道。

  「目前不行，必須加強忍軍力量。」

  旗木朔茂也毫不猶豫地說道。

  「物資方面無論如何都可以滿足你的需求，只要不是太過分就行了……」三代目猿飛日斬一邊抽菸斗一邊算計著與霧隱的實力對比，「補充的忍軍你要多少？」

  「多多益善。」旗木朔茂同樣言簡意賅。

  「多多益善……」三代目猿飛日斬聞言不由苦笑，「朔茂君，你身為上忍班班長理當知道村子當前的狀況，那裡還有那麼多忍軍給你啊！」

  「忍族！」

  旗木朔茂說道。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忍族的家族忍者。」

  「忍族……」

  三代目猿飛日斬的內心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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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葉的忍族確實還有力量，也足夠支撐與一個忍村方向的戰爭。

  但忍族都是貪婪的，要想讓他們交出家族忍者接受村子的調配出戰，所需付出的代價實在讓人肉疼。

  在戰爭之前，出自於有限度削弱忍族力量的目的，他和團藏、轉寢小春、水戶門炎四人已經召集過一次忍族會議，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抽調了大批家族忍者為村子而戰。

  但忍族的力量沒有削弱多少，反而讓宇智波德光這個怪胎趁勢崛起了。

  如今宇智波德光氣勢如虹尾大不掉，還反向設伏一舉擊殺團藏並覆滅根部，讓三代目猿飛日斬的力量損失慘重，所以一提及忍族，他就條件反射地意欲反對。

  但好在控制住了自己。

  「朔茂君，如果讓太多的忍族忍者直評上忍職級的話，村子其他忍者會有意見的……」

  猶豫了一下，三代目猿飛日斬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難處，「而且戰爭結束後村子也沒有那麼多的資金資源和忍族做交換……」

  「可以先打欠條，等戰爭結束之後再用敗方的資金資源向忍族支付補償金。」

  旗木朔茂如此說道。

  「哪個忍族願意接受這樣的條件！」

  三代目猿飛日斬聞言不由氣急。

  「宇智波一族和漩渦一族願意！」

  旗木朔茂斬釘截鐵地答道。

  「上忍人數繼續擴充的話，村子也沒辦法提供那麼多的資源……」

  「失之於忍族，取之於外村。只需擊潰來訪之敵，無論後續如何都是可以直接牽過來的。」

  「戰爭賠款麼……」

  這下子三代目猿飛日斬再也沒話說了。

  「那便再度召開忍族會議吧。」

  又抽了一下菸斗，三代目猿飛日斬拍板同意再度徵發忍族的家族忍者。

  只是如此亂來能徵召到多少名家族忍者出戰，他的內心也沒譜。

  「感謝火影大人的支持，在下必定全力以赴，確保火之國及盟友下轄寸土不失！」

  旗木朔茂挺身而起，慨然允諾。

  「霧隱的使團就讓他們離去吧。」

  頭也不抬，三代目猿飛日斬給出了一個理由，「即便雙方正式宣戰，也不要貿然責罰對方的使者。」

  「遵命！」

  旗木朔茂起身肅聲應諾。

  隨後便離開了火影辦公室。

  ……

  「德光君~」

  離開火影大樓之後，旗木朔茂第一件事就是找上宇智波德光。

  「具體如何？」

  宇智波德光饒有興致地問道。

  「火影大人已經決定不在於霧隱使團繼續試探下去。」旗木朔茂說道：「同時為了應對霧隱可能來襲的情況，將由我出任東部地區指揮官……」

  「德光君，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昨晚就說過了……我們是盟友，宇智波一族會全力支持盟友的行動。」

  宇智波德光也明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給旗木朔茂吃了顆定心丸。

  「此外，近期還會召開忍族聯繫會議，商議從忍族徵調家族忍者出戰……」

  旗木朔茂壓低了身影，向宇智波德光透露了消息。

  「這倒也是一件好事！」

  宇智波德光樂見其成。

  「還有就是火影大人也同意向願意出戰的忍族在戰後提供相應的資金和物資支持……」

  雖然不明白宇智波德光為何私下鄭重其事地讓自己提出這個明顯對忍族不利的建議，但旗木朔茂還是將消息告訴了宇智波德光。

  「很好！」

  宇智波德光高興地打了一個響指。

  以戰爭賠款作為標的物，而原本需要撥付給各忍族的物資和資金待戰後再另行支付，從村子的角度來看無論如何都是有利的；而且戰時各類物資價格直線上漲，到了戰爭結束之後，戰爭物資價格必然回落，如此一漲一跌，村子所需支出的資金自然也減少了不少。

  如果不是深知宇智波德光以往的做派，旗木朔茂幾乎都要認為宇智波德光是個高尚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純粹的木葉火之意志代行者了。

  但在宇智波德光看來，村子打的欠條，再結合自己前世的金融知識，說不定能折騰出不少花樣來。

  「那麼霧隱呢？」

  「……不殺來使是柱間大人時代便傳承至今的規矩，就算不同意霧隱的述求，也不必直接迫害他們，將其全部驅逐出境即可……」

  「也算便宜了他們。」

  宇智波德光嘖了一聲，喚進一名警務部忍者，「你去通知東部警務行署的康治副署長，火影大人決定不再與霧隱會談，現擬將彼輩悉數驅逐出境，請康治副署長立即安排人員執行！」

  「遵命！」

  警務部忍者得令離去。

  旗木朔茂一副苦笑模樣。

  讓和霧隱忍村有著血海深仇的漩渦族人驅逐霧隱使團，這是生怕戰爭打不起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