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救人而死

  江北勤爬在懸崖邊上，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

  從江北勤落馬，再到宋承毓犧牲自己救了江北勤，這所有的一切也只不過是發生在瞬間而已，等江北勤反應過來，宋承毓的身子已經看不到了。

  前面，拓拔溪的人已經越來越遠，而他們卻停在這裡止步不前。

  身後的飛鷹十二騎看見宋承毓掉下去的那一刻，齊齊下馬，也不多言，就靜靜的跪在江北勤的身後。

  江北勤此刻心裡的感覺真是痛不欲生，宋承毓掉落下去的那一刻，像極了當時江北北跳崖的時候，同樣的悲慘，他經歷了第二次。

  而這次和上次也不一樣，上一次，江北北他還能找回來，可宋承毓，只會屍骨無存，面前的可是萬丈懸崖，他連宋承毓的屍骨也找不回來。

  而且，這一次宋承毓是為他而死，這背後沉甸甸的分量，讓他連想也不敢想，恐怕，這回是日後他永遠都遺憾。

  「承毓，我錯了，回來吧。」淚水漸漸模糊了江北勤的雙眼，他嘴裡一直無意識的念叨著，可內心那股恐慌的感覺，從未消失。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大概已經日薄西山了，江北勤依然在那快懸崖邊上坐著，滿臉的滄桑，宛如石像一般。

  飛鷹十二騎中的一人上前，「主帥節哀，副帥已去，當下當以大局為重，我軍與敵軍的戰爭，恐怕已經結束，還請主帥回去主持大局。」

  這人說完這句話後，飛鷹十二騎所有的人全部朝著江北勤跪了下去，「還請主帥以大局為重！」

  這些人的話，總算是換回了江北勤是一絲神采，眸子裡也漸漸有了距離，只聽到他說了一聲，「回吧。」

  語氣輕飄飄的，似乎被這崖頂的風一起吹散了一般。

  說罷，所有人翻身上馬，打算策馬回營，所有的馬屁之上，唯有宋承毓的踏雪身上空蕩蕩的，江北勤看見這一幕，心酸的險些又一次哭出聲來。

  好在他最後控制住了，只是，走的時候，他還是將踏雪一起帶了回去。

  「駕，駕！」

  江北勤他們趕回營帳方向的時候，發現大半將士都在門口，應該是等著他的消息的。

  這些人身上血跡斑斑，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剛剛經歷了生死的戰役，只是，每個人臉上的喜悅怎麼也抵擋不住，瞧這幅樣子，這次是勝了。

  戰爭勝利，他也該班師回朝了，只是，江北勤的心裡越發的空蕩。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終究，還是要了宋承毓的命啊。

  「吁！」

  到達營帳門口，江北勤一拉馬繩，將馬停住之後，翻身下馬。

  那些將士們翹首以盼了許久，終於看見江北勤，當下面上更加高興，今日他們大獲全勝，雖然是好消息一樁，可主帥的安危也尤為重要。眼瞎見江北勤得勝歸來，大家自然開心。

  「主帥。」

  「主帥。」

  見江北勤下馬，大家紛紛圍了上去。

  「主帥，大獲全勝，大獲全勝吶！」

  「是啊，我們終於拿下了最後一座城池，我們贏了。」

  將士們全都激動的訴說著今日的戰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也不怪將士們激動，打仗打了這麼久，他們終於贏了，如今就可以衣錦還鄉，班師回朝了，誰又不激動呢。

  大家情緒高漲，江北勤心裡沉重，可也不能潑大家冷水，硬是擠出笑容，「太好了，我們能回家了。」

  所有人都能回家了，唯獨把他留在了這裡。

  大家沒有發覺江北勤的異樣，依然興高采烈，不知道是誰在這會兒無意的問了一句，「副帥呢，副帥怎麼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提到宋承毓，所有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的確，這大喜的日子，也不見宋承毓。

  也不知道是誰指著江北勤手裡的韁繩說了一句，「主帥，副帥的馬在你手裡，副帥他人呢？」

  大家這才看向江北勤，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江北勤和飛鷹十二騎的表情就變得陰沉下去了，那副表情不禁嚴肅，更摻雜著一絲悲痛。

  悲痛！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當下大家臉上的笑都凝固了，好半天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江北勤舔舔嘴唇，感覺喉嚨發乾，可他還是在這會兒開了口，「副帥他，為了救我，掉下懸崖了。」

  這一消息無疑晴天霹靂，給眾人頭上直接澆了一盆涼水，講大家本來熱情高漲的心給澆滅了。

  軍人不似其他人的虛情假意，大家共同經歷了生死，早就把對方當兄弟，眼下聽說了宋承毓出事，再沒有一個人，能夠笑的出來了。

  「主帥，你…」

  有一個將領想對著江北勤說些什麼，可半天也沒說出口。

  其他人也是知曉這人的意思的，這段時日，江北勤和宋承毓感情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裡，眼下宋承毓突然出了這種事，江北勤心裡能好過那才怪了。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影響到了其他人，江北勤突然一下收起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生硬的拉起一抹笑容，「我沒事，今天才打贏了仗，晚上讓兄弟們喝個痛快，明日班師回朝。」

  說完，江北勤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然後就拋開了其他人，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只是，那背影在他人看起來，格外的蕭瑟。

  晚上的晚會終是沒有辦起來，誰也沒有提要慶祝的事情，整個軍隊比往常更加靜謐，尤其是那整夜涼著的營帳，像是在對留在這裡的人做最後都道別。

  ……

  京城。

  自從上次譚依雲的人把譚依雲和宋江南從王府的地牢里給就出去以後，七王爺就徹底的發了怒，幾乎整個王府都被大清楚了一遍。

  七王爺在七王府拔出來不少譚依雲的人，甚至還找到了譚依雲養暗衛的地方，七王爺雷霆手段，當時直接就把那個不大的據點給搗毀，徹底斷了譚依雲的後路。

  只是，這一連幾天，七王爺的人也沒能找出譚依雲母子倆的下落，那母子倆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直接無影無蹤了，七王爺都快把整個京城給翻遍了也沒有找到他們母子兩的蹤影。

  不過，七王爺和戚瑤的目光也沒在這件事上注意太久，眼下有一件更大的事直接吸引了倆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