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能找到

  翌日，上午十點。

  一身灰色和服的川井昌吾坐在了會客室的沙發上，臉上多出了幾分無奈來。

  本來按照預約，今天上午他是能得個空閒的，但奈何一米陽光雜誌社的社長專門給他打來了電話，於是，他也就只能賣對方一個面子，來赴這場臨時的會面。

  咔嚓。

  伴隨著會客室門被打開的聲音，身著西裝的工作人員推開了門來，在向著川井昌吾微微頷首後，這位工作人員領著一位約摸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川井先生，人我已經帶到了，我就先回崗位了。」

  「好的，謝謝。」

  簡明扼要的對談過後，工作人員微微躬身，轉身離開了會客室。

  他的工作就只是負責把人帶到而已。

  至於剩下的那些對談內容，就不是他一個普通工作人員能夠摻和的了。

  「那麼……」川井昌吾收回瞭望向門那邊的視線，轉而站起了身來，禮貌的看向了面前的中年男人，主動伸出了手，做起了自我介紹，「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音樂網的負責人，川井昌吾。」

  「久聞川井先生的大名了。」芥川青木用力回握住了川井昌吾朝著自己伸過來的手，語調誠懇的接上了話茬，「芥川青木，您叫我青木就行了。」

  對川井昌吾這位音樂界的傳奇人物，他早就是如雷貫耳了。

  早些年，在川井昌吾剛剛接手音樂網的那段時間裡，幾乎所有媒體的鏡頭都對準了這位老人，而在媒體人們的採訪以及後續求證的深挖中，這位老人的傳奇過往便被曝光了出來。

  毫不誇張的講，川井昌吾是白手起家的典範。

  從音樂老師再到音樂教授，再一步一步走到眼下的音樂網的負責人，他的每一步都相當平穩，但每一步都是肉眼可見的進步。

  有相當一段時間，他都是把這位業界老人當做了自己的榜樣的。

  ——哪怕他從事的影視行業，而後者矗立的音樂領域。

  「這不太好。」

  川井昌吾搖了搖頭，拒絕了芥川青木的提議。

  一方面，他對於面前的芥川青木感覺是一般般的，不想拉這種沒必要的關係，他又不是自己的學生，更不是北川澈，憑什麼第一面就要自己和他拉近關係啊？

  另一方面，則是他覺得對方來找自己談合作，或者說對方來找音樂網談合作，那就得公事公辦。

  至於私人的那種優待，就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更何況把話說回來，他之所以接受這個會面的邀請，不是給面前的這位導演面子，而是給曾經拉過他一把的一米陽光雜誌社的社長面子。

  「……」聞言，芥川青木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不過，他很快的就調整了過來，露出了一副笑容，道明了自己的來意，「這次，我是來求歌的。」

  「求歌？」

  聞言，川井昌吾有些微妙的看了面前的芥川青木一眼。

  電話里，那位社長僅僅只跟他說了這位導演想要見他一面，談談合作，但並沒有提到具體的內容是什麼。

  本來他還以為對方是想要買什麼歌的版權，可眼前這個架勢，似乎是想找人搞一首定製的主題曲。

  這和他的預期就差的太遠了。

  「是的。」芥川青木點了下頭，「我這邊打算拍一部有關於賽車的電影，所以需要一首相對青春一些的歌。」

  「……？」

  當我打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你有問題。

  為什麼賽車的電影，能和青春扯上關係啊？

  這種電影不該是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嗎？

  川井昌吾的眼底多出了幾分複雜。

  如果不是他有問題的話，那就是面前的這位導演腦子出問題了。

  這倆關鍵詞壓根就連不到一塊兒去。

  「這部電影有賽車、戀愛、青春等等之類的元素，所以……」

  見川井昌吾這幅模樣，芥川青木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立刻開口解釋了起來。

  當初，他看到劇本的內容的時候，也是這個想法，心裡也在嘀咕，賽車怎麼能和青春扯上關係，但在看完了整個劇本之後，他也就大致明白了。

  只能說，天才的設計。

  再厲害的車手也逃不過美人，同樣的，再漂亮的美人也敵不過世俗。

  毫不誇張的講，如果能把一首合適的歌與劇本里轉折點的那個場面組合在一起的話，那毫無疑問的，這部電影一定能大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川井昌吾從善如流的點了下頭，對於這種專業領域，他不打算插嘴，只是作為一個觀眾，反正他是覺得這樣的元素滿雜的。

  不過嘛，又何必點破呢。

  他可不想在沒必要的時候當壞人。

  「那麼，川井前輩，您那裡，能約到這樣的歌麼？」芥川青木頓了頓，「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那種聽上去就充滿了遺憾感，又比較有畫面的歌曲。」

  「這個的話……」

  川井昌吾忍不住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樣寬泛的條件想要找一首歌可太難了。

  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面前的這個人應該是頭一次來要歌。

  「芥川先生，你要搞清楚，我這邊不負責求歌。」斟酌了一下詞句，川井昌吾還是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我的職權範圍僅僅只在你看上了音樂網的哪一首歌曲。

  「然後，音樂網這邊會有人專人幫你聯繫歌手。

  「之後的事情，就是你和歌手之間的了，當然，如果歌手沒有相關的法律知識的話，音樂網這邊也會代勞，替歌手與合作方談。」

  言罷，川井昌吾意味深長的看了面前的青年導演一眼，「所以，結合我說的，你所需要的歌曲，應該是你自己先聽一聽，或者找專人專門聊一聊，而不是來找我。」

  其實關係再親密一些的話，他是會考慮推薦幾位歌手給面前的導演的。

  但很可惜的，他們的關係也就是一般般的程度，沒有必要給自己攬麻煩。

  中間人，那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而且別人自己去找歌手，和他推薦歌手，就又是兩種概念了。

  「……好吧，我懂您的意思了。」

  芥川青木嘆了口氣。

  人都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至於心裡會不會有腹誹，那是肯定會有的，但也就僅此而已了，毫不沾親帶故的，甚至於對方願意見自己都是沾了那位女士的光，他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但一碼歸一碼，對方也算是指了一條明路給他。

  至少讓他明白了音樂網這邊的版權流程是怎麼個意思。

  眼下的話，他也就只能按照川井昌吾說的那樣，先聽一聽有沒有合適的歌，然後再聯繫這邊。

  「……」

  川井昌吾沒有搭腔，恰合時宜的選擇了沉默。

  他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或者說，僅此而已。

  「叨擾了。」

  在會客室內安靜了大約半分鐘後，是以芥川青木主動打開了話茬。

  「哪有。」

  川井昌吾客套了一句。

  「那麼，我待會兒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

  芥川青木撐著膝蓋從皮沙發上站起了身來。

  <div class="contentadv">

  既然已經知道了該怎麼做了，那剩下的就是他的團隊的工作了，繼續留在這裡，除了空耗時間外，沒有任何意義。

  「慢走。」

  川井昌吾亦順勢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但瞅著那架勢是不打算真送他的。

  目送，就已經足夠了。

  「謝謝您，告辭。」

  留下這麼一句話後，芥川青木背影稍顯落寞的離開了會客室。

  他原本琢磨著這次來能直接解決問題，但眼下看來，還是他太理想化了。

  不過……

  總歸是能找到的！

  沒來由的，他的心底生出了這樣的強烈念頭。

  *

  北川家，書房內，北川澈撥通了森島雪紗的電話。

  他不是那種有拖延症的人，既然都已經唱過一遍新歌了，那早點錄出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澈！？」

  很快，電話便被接通了，電話的聽筒內傳出了森島雪紗那略顯驚喜的聲音。

  顯然，這妮子是壓根沒想過的，北川澈會在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

  「雪紗，上午好。」

  「上午好。」

  言簡意賅的打過招呼後，北川澈沒有選擇繞圈子，而是直入了主題，「明天或者後天，你有空麼？」

  「有的。」

  電話那頭的森島雪紗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自從放假開始，她每天的生活就又回到了曾經三點一線，練琴、做飯以及發呆。

  「我的新歌已經決定好了。」北川澈頓了頓，聲音里多出了幾分歉意，「可能又得麻煩你了。」

  和森島雪紗合作久了之後，他就生出了一種沒來由的感覺，未來，自己恐怕是換不了搭檔了。

  一方面是他和森島雪紗相當合拍，另一方面則是森島雪紗在錄歌這件事情上相當認真，幾乎每一次的伴奏小樣，她都能無師自通的做出自己想要的，甚至於更好的效果。

  在能做好這些事情的前提下，這姑娘的唱功也相當厲害，毫不誇張的講，她的那張臉蛋，再加上她在鋼琴上的造詣，倘若出道的話，是一定能闖出個名頭來的。

  「哪裡談得上是麻煩呢。」

  坐在自家飄窗上的森島雪紗輕笑著搖了搖頭，眸光不自覺地落在了一旁的藍色刺蝟上。

  她伸出手，挼了挼這手感極好的毛絨玩具，眼神不自覺地溫柔了下來。

  倘若此刻森島雪繪在這裡的話，那這位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鋼琴家估計會露出一副相當微妙的表情。

  這樣的小動作，作為過來人，她可太懂個中意思了。

  這根本就不像是給自己留了退路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沉淪其中了。

  什麼淡漠，什麼冰川，早就化為了過眼雲煙了。

  「搭檔之間，不講這個。」

  猶豫了一下，森島雪紗低聲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她覺得他們之間是搭檔，但比一般的搭檔要更親密，只是想要更進一步的話，就順其自然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是覺得不著急的，畢竟就像母親之前打來的那通電話里說的一句話一樣，未來是很長的，眼下的時光，她只需要作為搭檔陪在他身邊就好了。

  「那，時間就這樣定咯？明天的早上九點，我們在信彥先生的錄音棚外面碰面？」

  聽森島雪紗這樣講，北川澈也不再糾結，或者說，他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人。

  「沒問題。」

  森島雪紗一口答應了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希望這個時間能更早一些。

  畢竟，早點去，早點完工，那他也就能剩下更多的時間，理所應當的，他那規律的生活節奏就不會被打亂了。

  「另外，票我已經買好了。」北川澈話鋒一轉，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錄完歌，我們就可以去遊樂園了。」

  這件事情其實是可以另外找時間的，但他是答應了雪紗的。

  說了錄完歌后去遊樂園，那就得去。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他不打算失信，更不想爽約。

  「……其實如果澈要忙的話，是可以改天的。」

  聽到這裡，森島雪紗的臉上是流露出了一抹明顯的高興的，但很快的，她也就冷靜了下來。

  她很清楚，相較於三點一線的自己，澈的日常生活要忙碌的多。

  她不僅僅是在音樂上很有造詣，在小說上亦是如此。

  最關鍵的是，不出意外的話，據妙前些天跟她透露的情況，澈最近一段時間都在預習高二的知識點。

  在保持高強度的工作情況下，還要兼顧學業，反正換位思考一下，她自詡是做不到澈的那種程度的。

  像是眼下這個成績，她自覺已經快要接近極限了，頂多再往前躋身五名，成為全班前二十，年級前五十，然後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要想再提升，要麼她就要犧牲練琴的時間，要麼她就得花費額外的時間去報補習班。

  總而言之，能到這種程度，澈的天賦真的很誇張，可同樣的，他也確實很辛苦。

  「沒關係，咱們都約好了，不是嗎？」

  北川澈輕笑了一聲，他聽出了森島雪紗的關心之意，但他的日常生活其實真的沒有那麼忙。

  更何況，就算是再忙，一天的時間也總該是能擠得出來的。

  再者……

  答應了的事情，他不想反悔。

  「可是……」

  森島雪紗抿了抿紅唇，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她不想讓北川澈為難。

  「沒什麼可是的，我答應你了，不是嗎？」

  北川澈的聲音里多出了幾分強硬來。

  他算是明白了，跟雪紗這妮子打交道，偶爾就得硬一下，否則的話，這姑娘真的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澈。

  在心底低呼了一遍他的名字後，森島雪紗的眼神愈發的柔和了下來。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他在想什麼。

  躊躇了片刻，她還是垂下了眼眉，溫馴的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好吧，就聽澈的。」

  二合一，4K字小章，今天又被催婚了，干，十句話六句不離催婚。

  感謝xcvxvxadc、JGreenwich、GLZ中二兩位老師的打賞，感謝JGreenwich、不負我心被註冊了、GLZ中二、4479、入東方、1053諸位老師的月票，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

  大伙兒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