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loser

  因為提前錄製好了伴奏小樣，再加上這首歌也不是那麼需要現場伴奏的關係，所以森島雪紗並沒有和北川澈一起進錄音室。

  這姑娘選擇了留在收音室內，負責這邊的收音設備。

  至於本來坐在收音設備前，琢磨著『重操舊業』的岡山信彥，在和森島雪紗對視了一眼後，頗為識趣的站起了身來，退到了一旁。

  他清楚這對搭檔之間的默契，既然人森島雪紗不進去了，那麼錄音工作自然而然地就得交給她了。

  不過在讓開前，他還是留了個小心思

  ——把收音室內的收音模式從耳機改成了公放。

  換做是別的錄音棚，這樣的改動肯定是會有影響的，但在他這裡，畢竟採購的設備本身就是最好的，所以收音耳機和公放模式的差距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屬於是都可以接受的範疇。

  更何況嘛……

  以他對北川澈的了解來講，這位天才的錄製效率和進入狀態的速率快的驚人。

  除開那次的『失誤』導致一首歌多錄了幾遍外，基本都是三遍內過的。

  這樣的天賦，他自詡甘拜下風。

  哪怕是巔峰期的他來了，亦做不到像是北川澈的這種程度。

  畢竟就像那句老話所說的一樣，臨到現場了，在有的改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覺得自己的下一遍會唱的更好。

  而他麼，自然也不例外。

  坐在錄音設備前，森島雪紗側過眉去，瞄了一眼岡山信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把收音模式改回來。

  呼。

  悠悠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森島雪紗的櫻唇對準了面前的麥克風，接著薄唇微啟，微冷的聲音里滿是柔和，「澈，我這邊已經OK，你那邊隨時可以開始。」

  話音落下，一旁站著的岡山信彥表情不自覺地呆愣了一瞬。

  啊？

  當我打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你有問題。

  這個聲音，溫柔的有點過分了吧！？

  一邊在心底嘟囔著，一邊近乎是本能的，這位錄音室的老闆下意識地看了看這位森島家的小姑娘，本能的，他聯想到了自己和她第一次見面時她的模樣。

  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語調和眼下相比，箇中差距，只能說是天遠地遠。

  不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了。

  畢竟嘛，人女孩子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有另外一副模樣的。

  搖了搖頭，岡山信彥也不再糾結這個，轉而看向了錄音室內。

  他的視線就這樣穿過了泛著微光的隔音玻璃，落在了站在麥克風前的北川澈的臉上，期待起了他接下來的『表演』。

  錄音室內的燈光並不耀眼，但在整體僅有一處燈光的情況下，頭頂那介於白色與淺棕色間燈光還是不免多出了幾分刺眼的感覺來。

  站在燈光下的北川澈深吸了一次後，握住了麥克風，接著睜開了眼睛。

  情緒上的調整，他早就做好了。

  或者說，關於這首他聽過無數次的米津玄師的loser，他實在是太能夠進入到那種狀態里了。

  具體點來講，就是那種戴上耳機，走上往昔熟悉的街道，看著那來往著的形形色色的人，超脫卻又覺得自己正在其中的微妙感覺。

  就像森島雪紗在看完這首歌的歌詞時的第一反應一樣，這首歌並沒有那種垂頭喪氣的失落，反倒有種灑脫、樂觀且堅定的意味。

  收音室內，森島雪紗心領神會的摁下了錄製鍵。

  同時，伴奏小樣的前奏也隨之於錄音室內響了起來。

  沒有多餘的廢話，更不存在臨到頭時的突然出差錯。

  北川澈那頗具感染力的聲音隨之打破了錄音室內的沉寂。

  いつもどおりの通り獨りこんな日々もはや懲り懲り（一如既往日復一日，這種日子再難承受）

  もうどこにも行けやしないのに夢見ておやすみ（明明已經無處可逃，去夢中吧祝你好眠）

  いつでも僕らはこんな風にぼんくらな夜に飽き飽き（我們一直都是如此，厭倦著這樣昏昏沉沉的夜）

  また踴り踴り出す明日に出會うためにさよなら（仍然還要繼續起舞，為了明天的相會揮手作別）

  聽到這裡，岡山信彥忍不住的收回視線看了一眼端坐著，一臉認真的聽著的森島雪紗，又回過眉去，看向了那個臉上儘是輕鬆與灑脫的北川澈，一時間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

  倒不是歌曲不好聽，更並非是北川澈的唱功哪裡出了問題。

  而是……

  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既視感。

  倘若這不是錄音室的話，面前的北川澈可能已經跳起了輕鬆的舞步。

  甚至以他的感官來講，可能還得再加上一個前提條件

  ——在透過窗簾撒進室內的空曠教室里。

  不過，硬要說的話。

  岡山信彥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首歌確實很能感染人，至少現在，他的心情就不自覺地跟著好了起來。

  活躍的曲調調動著人的神經，仿佛真就應了那句話，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那麼為什麼不讓自己開心一些呢？

  錄音室內。

  全身心沉浸歌曲中的北川澈並沒有注意到岡山信彥臉上的表情。

  當然，哪怕他注意到了，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別人覺得心情複雜那是別人的事情，這首歌就得唱出那種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那種感覺出來。

  ああわかってるって深く転がる俺は負け犬（啊啊，已經明白了摔了個大跟頭的我是一隻敗犬）

  ただどこでもいいから遠くへ行きたいんだそれだけなんだ（只是想去往在遠處的任何地方，只是這樣）

  耳をすませ遠くで今響きだした音を逃すな呼吸を整えて(用心傾聽，不要錯過，遠方正在響徹的聲音，調整好呼吸)

  看著這樣的北川澈，森島雪紗左手托住了光潔的下巴，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她也不清楚自己這會兒是怎麼回事，但就是很開心。

  或許是被歌曲中的情緒感染了，也或許真的就是應了母親說的那句中文——情人眼裡出西施。

  但……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是犯花痴了，而是這首歌的確存在著相當的感染力。

  畢竟，澈確實很帥。

  錄音室的燈光下，那道身影仍在自顧自的哼唱著，享受著這首歌的旋律與歌曲中的情緒。

  アイムアルーザーずっと前から聞こえてた（I’m a LOSER，很久以前就已經聽到）

  いつかポケットに隠した聲が（那不知何時，被深藏於口袋之中的聲音）

  ここいらでひとつ踴ってみようぜ夜が明けるまで転がっていこうぜ（在這試著跳一次舞吧，在天亮之前磕絆著前進吧）

  呼。

  兀的，在一聲刻意的，清晰可聞的換氣聲後，北川澈哼唱著的聲音停滯了一瞬。

  那一刻，是以他以更激昂的聲音唱出了最後一句。

  聞こえてんなら聲出していこうぜ（能聽見的話就大喊著前進吧）

  似乎是因為情緒到那了，也可能是因為北川澈確實沉浸到了其中太嗨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唱完這句後，他拿下了麥克風，猶如開演唱會一般自然而然地舉了起來。

  呵。

  看了看北川澈，又看了看森島雪紗，岡山信彥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起來。

  老師的那句話是沒錯的，有些人，的的確確就是天生屬於舞台的。

  就是麼……

  岡山信彥看了看森島雪紗，又想了想老師提到過的陪同在北川澈身邊的那些漂亮姑娘們。

  不管是從哪個角度而言，對森島雪紗來講，一切還是道阻且長吶。

  當然，站在他的立場而言，他是希望北川澈和森島雪紗這對璧人能成的。

  搭檔、伴侶、戀人，這三個關鍵詞加在一起，已然是無數音樂人的夢想了。

  伱愛的人愛你，且對方還是你事業上的夥伴，在事業上，明白你，懂你。

  反正他光是想想，就已經激動的不行了。

  希望你好好把握吧。

  岡山信彥意味深長的看了某人一眼，接著便迅速的收回了視線，垂下了眼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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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提前了一點，相較於昨天.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