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會後悔

  「說起來，少爺是不是有發新歌的打算了？」

  在兩人共撐一把傘走了一段距離後，繪島妙斟酌了一下詞句，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對於自家少爺未來會從事的事業，她向來興趣十足，只是基於《近侍守則》上規定的內容，再加上她認為自家少爺有他自己的判斷，作為近侍的她無須多言，尊重他的選擇，安靜的陪著他就好，所以她此前從未主動開口問過。

  眼下忽然提起，也只是她興趣來了之後，一時間沒能管控住自己的好奇心。

  「……是的。」聽到繪島妙主動問起這方面的事情，北川澈先是愣了半秒，旋而把自己的打算講出了口，「開學之後，我會把那天唱給你們聽的那首歌錄製出來。」

  「我記得歌名是，打上花火？」繪島妙側過眉，視線落在了北川澈的側臉上，眼底多出了些詢問的意思。

  「是的。」北川澈點點頭，「就是這首歌。」

  話音落下，兩人在十字路口前停下了腳步。

  一輛白色的轎車緩緩的行駛在道路上，輪胎碾過已然有了小水凼的路面，陣陣水液被帶起，接著又四散著落下，遠處，往昔能夠看的清楚的廣告燈牌逐漸模糊了起來，在晦暗的天光的遮掩下，僅僅只能看到那被淹沒在雨幕中的一道長方形的亮光。

  這會兒的雨勢又大了起來。

  斗大的雨珠打在傘面上，傳出了陣陣噠噠噠的聲音。

  北川澈抬起眉來，望著在雨幕中逐漸模糊了的交通指示燈，下意識地把手中的傘抬高往繪島妙那邊偏了偏。

  繪島妙把自家少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她想了想，鬆開了與他十指相握的手，轉而挽住了他的胳膊，往他的身邊貼的更緊了一些。

  這樣，他們兩個人都不必擔心被合著風的冷雨淋到。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緊貼著的柔軟觸感，北川澈表情微微一變，不由得心猿意馬了一瞬。

  他很清楚，那被自己襯衣遮住了姣好的身形下究竟有著怎樣的緊緻曲線。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轉過眉去，把這些不該有的想法暫時性的拋在了腦後，「總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可是，這會不會有些遲了呢？」繪島妙抿了抿嘴，眼底多出了些猶豫，但最終，她還是下定了決心，把自己的建議講出了口，「畢竟，現在煙火大會已經過了。」

  「哪裡會遲呢？」北川澈笑了笑，給了這姑娘一個寬慰的眼神，「倒不如說是剛剛好。」

  「剛剛好？」繪島妙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北川澈，她沒太理解自家少爺的意思。

  「嗯……這樣講吧。」北川澈頓了頓，「你覺得，在一件事情里，哪種狀態會讓人更期待？是發生前，還是發生時，亦或者是發生後。」

  「發生前會讓人期待，發生後會讓人回憶，或者說覺得意猶未盡？至於正在進行時的時候，大概是不會有特別的感受的，因為已經沉浸其中了。」

  繪島妙歪了歪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是她的真心話，也是她的直觀感受。

  那天的煙火大會，她最大的感覺就是意猶未盡。

  當煙火升上天空，於夜色中綻放，借著煙火的火光偷偷瞄向自家少爺側臉的那一刻，她無比希望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好讓她能把這於她而言彌足珍貴的一幕完整的記下來。

  她可以斷言，不管往後的生日如何，她十七歲的這次生日，她永遠都會記得。

  「bingo~」

  北川澈笑了笑，邁開了步子。

  紅燈已然變為了綠燈。

  走過這個街口，是以北川澈思索了片刻，拋出了另外一個話題，「說起來，妙和凜音似乎相處的越來越默契了？」

  「嗯吶。」繪島妙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聲音里多出了幾分理所當然，「凜音小姐是一個很好的人，更何況作為近侍，是有必要……我的意思是，這是我該做的事情。」

  躊躇了一下，她終究還是臨時改了口，沒把那句『是有必要和未來的主母搞好關係』講出口。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她考慮了一下，以自家少爺的性子，自己的這句話一出口，十有八九，某人就肯定又要沉默下來了。

  「……辛苦你了。」

  事實上，繪島妙的判斷也的確沒錯，饒是她臨時改了口，北川澈的神色也都怪異了一瞬，沉默了一會兒才從嘴裡擠出了這麼一句回答來。

  「辛苦的是少爺，不是我哦。」繪島妙微微一笑，眼眸里掠過了一抹狡黠，「少爺可是說了要給我開一輩子的工資的，那我肯定得好好盡到自己的責任呀，不能把這份終身責任制的工作搞丟了呀。」

  聞言，北川澈哭笑不得的看了這妮子一眼。

  她屬實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還是說……」繪島妙拉長了語調，眨巴眨巴了眼睛，「少爺現在後悔啦？」

  也沒給北川澈回應的時間，她長長的眼睫毛輕輕抖了抖，「可已經遲了。」

  「因為……」她頓了頓，「近侍小姐的記性是時好時壞的，但記住了的事情就不會忘記。

  「所以，少爺已經沒有回頭路咯~」

  「怎麼可能後悔。」

  北川澈搖了搖頭。

  哪怕妙不主動說，他也會這樣去做。

  在妙的那個吻，以及凜音的那些話之後，他的想法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的遺憾已經夠多了，眼下，他不想要再留遺憾了。

  「哼哼。」

  在聽到了北川澈的回答後，繪島妙頗為孩子氣的哼哼了一聲，那張往昔總是被理智占據的精緻面頰上堆滿了笑容。

  對她來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和自家少爺獨處的時候，她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個理智、冷靜的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會被丟到爪哇國去。

  偏偏她對此還特別樂在其中。

  每每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之後，她又會有些後悔，批評自己還是一個不成熟的近侍。

  然後，又一次的重蹈覆轍。

  雨勢越來越大，溫度越來越低，但並肩朝著家走的兩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腳步反倒愈發輕快。

  感謝時間流逝299老師的打賞，八百里秦川雪、0048、絳鑫諸位老師的月票，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

  祝大家520快樂，我待會兒要出門一趟，今天的話，還是儘量爭取兩更吧，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