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就留下吃個飯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學習面板的判定機制很刻板。

  哪怕是北川澈原本就會的技能，在他第一次使用前，學習面板上都不會生成對應的技能描述。

  就拿廚藝來講，這項技能是他做完飯，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學習面板時才發現激活了的。

  對於他的廚藝水平，學習面板給出了lv.5的評價，也算是對他這個獨居青年廚藝的最高認可了。

  畢竟在北川澈自己看來，自己的廚藝水平應該就是lv.3~lv.4之間，lv.5這個階段，暫時是觸碰不到的。

  Lv.5與lv.6之間的差距更像是某種分水嶺。

  就拿他目前掌握的寫作這個技能來舉例，每一次的等級提升，他都能感受到明顯的進步。從lv.5升級到lv.6，之前卡著他的那種臨門一腳的感覺便消失了，當他再回過頭去看自己之前寫的東西時，他能清晰的知道哪裡可以修改，哪裡可以更進一步。

  而lv.6到lv.7，北川澈也不清楚該怎麼去形容那種感覺，有更深一層的進步，但無法用言語去描述。

  學習面板對他廚藝的評判是lv.5，也就是登堂入室前的最後一步。

  那麼，這種跌打科的外傷治療，會怎麼算呢？

  心底這樣琢磨著，北川澈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跌打藥，那是繪島妙從她奶奶家拿回來的，活血化瘀相當有效。

  他擰開了跌打藥的瓶蓋，接著抬起眉來看向了鶇誠理奈，「把腳抬起來，先放在茶几上吧。」

  聞言，鶇誠理奈的臉色不自然了一瞬，雖說她也清楚這其實沒什麼，只是治療，但讓她把自己的腳放在茶几上，還是在異性的面前，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不過她也沒躊躇太久，猶豫了半秒，她便乖乖的抬起了腳，輕輕的靠在了茶几上。

  她的腳白淨且細嫩，在客廳的暖光下，圓潤的腳趾如溫玉一般微微覆上了一層光暈。

  「放輕鬆。」北川澈的視線落在了鶇誠理奈的腳腕處，仔細的觀察了起來，接著以閒聊般的語調開口問道，「說起來，鶇誠你吃過飯了嗎？」

  在他的記憶里，那位專治跌打的老中醫每次給病人治療前，都會先和顏悅色的同病人嘮嘮家常，一邊檢查，一邊聊點有的沒的，讓病人先放鬆，才會開始治療。

  「沒有。」

  鶇誠理奈的眼神複雜了一瞬。

  在她走進居酒屋的那一刻，她心底的想法就只剩下了一個。

  ——她要灌醉自己，讓自己不去想這麼讓人頭疼的事情。

  這樣的前提下，她又這麼會去琢磨吃飯的事情呢。

  「嚯，空腹喝酒？」北川澈的語調里多出了些耐人尋味的意味來，他站起身來，坐到了長沙發的邊緣，「鶇誠，把腳放到我的腿上來。」

  「哦，好。」

  鶇誠理奈下意識地聽從了北川澈的話，把自己受傷的那隻腳放到了他的腿上。

  借著客廳內明亮的燈光，他看清楚了鶇誠理奈腳腕處的淤青，以及那明顯的在腳踝經絡周圍的腫脹。

  這樣的扭傷，他並不陌生，甚至談得上相當熟悉。

  北川澈順手拿起跌打藥，往她的腳腕上倒了一些。

  微冷的液體接觸肌膚的觸感，讓鶇誠理奈的身體緊繃了一瞬。

  「別緊張，放輕鬆一些。」

  北川澈提醒了她一句，便按照記憶中的手法按揉了起來。

  「好。」

  鶇誠理奈回答的聲音小了許多，脖頸根處也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粉色。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溫熱手掌的觸感，亦能感受到微冷液體漸漸暖和起來的溫度。

  這對她這個單身年齡等於年齡的女性來講，這樣的異性間的肌膚接觸實在有些過於刺激了。

  「剛才是怎麼疼，刺痛？還是扯著痛？現在的話，有感覺鼓脹嗎？」

  相較於鶇誠理奈，北川澈倒是沒那麼多的心理想法，問著的同時，他沿著經絡搓揉的動作稍稍加重了力道。

  這是為了讓淤積在那裡的血液重新流動起來。

  「刺痛，現在的話，有鼓脹的感覺了。」

  鶇誠理奈輕輕咬住嘴唇，沒有丟人的叫出聲來。

  在搓揉了大約兩分鐘後，北川澈另外一隻手也輕輕的搭上了她的腳腕。

  「差不多了，結束了。」

  「哦。」

  在鶇誠理奈應了一聲，眉頭微微鬆開的當兒，北川澈的動作如約而至，兩隻手握住她的腳腕，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拽，清晰的啪嗒隨之傳來。

  鶇誠理奈本來鬆開的眉頭在瞬間又皺成了一塊兒。

  「你的腳腕不止是扭傷，還有些輕微的脫臼。」北川澈鬆開了鶇誠理奈的腳腕，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你家裡有跌打藥麼？活血化瘀的那種就可以。」

  「有的。」

  鶇誠理奈點點頭，她清楚的聽到了那聲復位聲，剛才心底還有些存疑的想法已然煙消雲散。

  「記得早晚塗一塗。」北川澈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一般來講，只要伱不再扭到，三四天，慢的話一周左右，就能好了。」

  「另外。」

  「什麼？」

  鶇誠理奈有些疑惑地對上了他的視線。

  北川澈斟酌了一下詞句，開口提醒了她一句，「我覺得吧，喝酒適量，哪怕要喝，最好也還是吃點東西墊一下。」

  「……」

  話音落下，鶇誠理奈沒有接話，只是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對她來講，現在的她是沒資格去解釋那麼多的，更何況，他的確是好心的提醒。

  「那個，我以後不會了。」

  她想了想，不大好意思的給出了這樣的一個回答。

  「沒有，這個是我多嘴了。」北川澈給鶇誠理奈遞了個台階，他瞥了一眼電視機屏幕右上角的時間，開口問了一句，「既然沒吃飯的話，要不要留下吃個飯？」

  自家正開飯，一個扭了腳還餓著肚子的病號在自家沙發上坐著，讓自己不管她自顧自的去吃飯，北川澈自認做不到這一步。

  「這個的話就……」

  陣陣香味恰逢其時的湧入了鶇誠理奈的鼻腔，早已飢腸轆轆的肚子亦發出了咕咕的聲音，她那本想婉拒的話被硬生生地咽回了喉嚨里。

  四目相對，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我覺得可以吃點兒，你覺得呢？」

  北川澈輕笑了一聲，開口又邀請了她一次。

  「給你添麻煩了。」

  鶇誠理奈低下了頭，臉上的表情儘是羞赧，算是默認了他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