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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05:59 作者: 六月沄
    江寒愣了愣,又喜愛地捏了下,故意說:「就是漂亮妹妹,哪有男生長得那麼白。」

    溫言一時不知道該反駁那句「漂亮妹妹」,還是該無法忍受臉上的泥巴,最後「哇」地一聲哭了。

    邊哭還邊打著哭嗝,也不忘一邊說:「我是男孩子……」

    軟萌的奶音,聽得江寒心裡痒痒的。

    欺負過了頭,江寒也有些無措,忙說:「男孩子男孩子,你別哭啊,男孩子才不會哭呢。」

    大院裡都是皮糙肉厚的男生,江寒沒見過這麼嬌氣的男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只能用手去擦溫言跟不要錢似的眼淚。

    但這一擦,溫言哭得更凶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江寒手腳無措:「誒,怎麼這麼能哭啊……」

    這一場發泄來得轟轟烈烈,眼淚止也止不住。

    突然的搬家,陌生的環境,以及各種的不適,加上今天還被「欺負」,這一切都成了導火索。

    害怕與無助將幼小的溫言充滿。

    哭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哭聲漸漸弱了下來,應該是哭累了。

    期間江寒試了各種辦法哄人,但都沒有奏效,他甚至將自已最愛的模型玩具都翻出來了,溫言也還是看都沒看一眼。

    周雨和溫毓也回來了,看見這模樣,周雨一頓批頭蓋臉就是責問:「江寒,說了不准欺負人,轉眼就當耳旁風是不是。」

    又看見了溫言臉上的泥巴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小言是弟弟,怎麼可以欺負人家!」

    江寒也有些委屈:「沒欺負,我都將自已玩具給他玩了,誰知道這麼能哭。」

    「你還說,不是你欺負人家怎麼會哭。」

    周雨要去揪江寒耳朵,被溫毓溫聲制止了:「小孩玩鬧很正常,他也憋了好久了。」

    周雨又說了幾句,江寒看了眼在溫毓懷裡的溫言。

    這會倒是很安靜了。

    周雨和溫毓說著話,溫言被溫毓抱在懷裡安撫,很安順乖巧的樣子。

    江寒洗了個澡出來,倆人剛好告別。

    溫毓抱著溫言出去。

    走到門口時,溫毓懷裡的溫言突然抬頭看向了江寒,一雙漂亮濕漉的眼睛靜靜望著江寒,懵懂的眼神里有好奇打量。

    第69章

    暑假, 為了防止江寒總是亂跑,周雨給江寒報了個班。

    江寒學東西快,過目不忘, 大班的內容根本不能滿足他,但江寒的心思也不在學習上。

    班上大多是一二年級的學生, 江寒跟他們一起學。江寒竄個快,衣服每年都得換, 也看不出小兩歲。

    大字書寫是每天必做的作業, 周雨要檢查。

    這天中午, 江寒搬著凳子到樹下練字, 寫了一會,便不耐煩了。

    練字這種東西講究靜心, 但江寒就不是能靜下來的人, 一個字只圖筆畫快,回頭又得重新寫。

    相比於枯燥無味的練字,江寒更喜歡那個簡單的數字題目, 省時又簡便。

    「江寒江寒!」

    好友郝壯帶著一隻蟈蟈來找江寒, 一路興奮地跑過來,鼻子上還掛著鼻涕泡:「月山捉到的,夠大吧!」

    江寒正煩著, 不想理他:「別煩我, 作業還沒寫玩呢。」

    以前暑假江寒必定是最活躍愛玩的人, 今年報了個暑假班後,被逼著每天上課寫作業, 沒時間出去玩, 人也浮躁了起來。

    「什麼作業?」

    郝壯看了眼, 吸了下鼻涕, 但沒什麼作用,三秒後又掛在了鼻子上。

    他努力認了會上面的字,指著一個說:「這個是『四』字,我媽昨天叫我認的,要不要我幫你寫。」

    雖然江寒總是叫別人幫他寫作業,但他才不想讓郝壯幫他寫。

    每次練字聽寫,郝壯總是被留下的那個,一個字可以占據四個大格,一個本子用三天就沒了。

    「你去玩吧。」

    江寒嫌棄地推開他說:「寫完了我就來找你玩。」

    「那好吧。」

    郝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努力吸了下鼻涕又掉了下來:「記得來找我玩……」

    郝壯每次來找江寒,江寒都用這句打發他,但實際一次也沒去找過,但每次郝壯依然會深信不疑。

    也許這就是男生家的友誼。

    江寒寫字墨跡,一行字可以寫半天,一會看看樹,一會看看鳥,最後還要吃塊西瓜,差不多每次寫完都磨到了傍晚。

    今天時間還早,練字本攤開著,筆也準備就位,就人還在神遊。

    江寒仰頭看著頭頂的樹,眼睛眯著,不知在打什麼算盤。

    他撿了塊碎石扔上去,發出輕微的響聲,茂密的樹葉中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叫聲。

    江寒翹著二郎腿,嘴裡悠閒地叼著吃完的冰塊木塊:「五隻……」

    差不多一個月時可以捉只來養養。

    江寒是鎮裡小孩中捉鳥最厲害的,聽風聲就能辨別鳥的位置,號稱千里耳。

    不過太早的鳥他不捉,養不活。

    捉來也只是養來玩玩,等膩了又會放飛,就是享受那個抓捕征服的過程。

    不知從哪傳來有音樂聲,是鋼琴聲。

    江寒側耳聽了一會,手指不覺跟著節拍輕點著。

    彈得很慢,應該還在練習中,但每個音節都踩得很準。

    江寒不覺想起了一個星期前發生的事,溫毓回去後,他就沒有再見過溫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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