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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46章 銀行與古代狼人殺

2024-01-06 14:51:01 作者: 楊善
  聽到的時候,蘇希錦就知道削藩開始了。

  當時韓國棟正在給她講解韻棋術,得到消息的時候,只微微一停頓,又若無其事執起黑子。

  「人生如棋,步步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確定怎麼走。」他說著站起身,有丫鬟端來水供他洗手。

  「你棋術倒是不錯,跟誰學的?」

  「表哥,」蘇希錦淡然一笑,她雖然書法不行,棋術一直上佳。

  「我可當不起,就教了你一次。第二次開始我總是丟盔棄甲,片甲不留。」

  林舒立笑著道,若非無聊,他現在都不跟她下棋了。

  眾人震驚,林舒立的棋術雖說不得高超,但中等還是有的。第二次就殺得他片甲不留。

  這天賦也太恐怖了吧!

  蘇希錦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她的棋術當然不是跟林舒立學的,前世就會了。

  「那韞玉可有對手了,」周綏靖道,「不用再跟自己下。」

  韓韞玉笑著點頭。

  韓國棟問:「景親王要進京賀歲,小郡王是否啟程回京?」

  周綏靖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回去,現在回去得在路上過年了。」

  且他爹脾氣最暴,上來就是一套拳腳功夫,沒個三天下不了床。

  韓國棟便對幾個伴讀道:「再過一旬,你們也回去吧。明年開春再來。」

  眾人應諾。

  離過年還有十五天時,紅宅放假。不讀書,蘇希錦難得睡個好覺。

  醒時,看見林舒正坐在床頭,手裡拿著一隻毛筆,欲往自己臉上畫。

  蘇希錦瞬間清醒,摸了摸臉,神色戒備。

  「男女有別,表哥怎麼擅闖女子閨房?」

  林舒正嗤笑,「毛都沒長齊,想得還挺多的。」

  蘇希錦神色認真,「過完年,我虛歲就十一了。」

  「你也說是虛歲,」林舒正站起身,「快起床,看表哥給你帶什麼來了。」

  蘇希錦穿好衣服出門,就見門口放著兩個箱子。她伸手打開,一錠錠銀子,整整齊齊出現在她面前。

  這是食為天的分紅。

  「怎麼這麼多?比上次多了一倍不止。」

  「夔州那家店生意火爆,」林舒正用扇柄拍了拍手,「怎麼樣?跟著表哥,吃香喝辣,永不愁錢。」

  蘇希錦點頭,這傢伙摳門歸摳門,賺錢也是真會賺錢。

  林舒正道:「你說的口碑已經打了出去,等明年開春,我想去京都試試。」

  這是必然的,炒菜原不是什麼高難技術,吃過一兩次,便有人模仿出來。合該趁熱打鐵,搶占先機。

  蘇希錦點了點頭,問了個不著邊際的問題。

  「大冬天的,你拿著扇子做什麼?」

  最近流行裘衣配涼扇麼?她都冷得直哆嗦呢,他還那把扇子。

  林舒正沒好氣瞪了她一眼,「這叫風度,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就不要瞎說。」

  一旁的商梨低頭抿笑,她覺得小姐倒似比表少爺成熟穩重許多。

  林舒正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主僕一心,都是不懂風情的。

  「如今菜品被人爭相模仿,你且再想想其他樣式。」

  「我那裡還有幾道,本打算過年做給你們吃的,如今先給你吧。」蘇希錦道,叮囑他,「其實菜品貴在精不在多,有自己的特色,就不會被人取代。」

  林舒正自然知道,「倒教起我做事來了。」

  外面一陣響動,兩人聽到動靜出去,見阿貴提了幾隻雞和豬肉進來。

  「這是蘇老夫人讓我給你們送來的年禮。」阿貴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位老太太潑辣利索,尋常都是來打秋風,第一次見她送禮。

  蘇希錦也是第一次見到蘇母送年禮。

  上次她問蘇母那句話後,蘇母沒有罵她,等蘇義仁能下床行走後,便帶著一家人走了。

  走時什麼都沒拿,連林氏給的銀錢也沒要。

  「你叔祖母來軟的了?」林舒正打趣,這才對嘛,硬來只會將兒子越推越遠。

  「恐怕不是,」蘇希錦搖了搖頭,「她也許是醒了。」

  她聽說自受罰後,三叔再沒去過勾欄,也沒再結交所謂的好友。把三嬸從娘家接回來,還跟著大伯種地。

  可嚇壞了好些人。

  林舒正對蘇家人一向沒好感,冷嘲一句後便聊起其他事。

  蘇希錦卻望著兩箱銀子犯了難,明明晃晃的銀子,放在家裡實在危險。

  「若是有銀行就好了,既能存錢,又能換銀票。」

  「何為銀行,何為銀票?」林舒正問。

  蘇希錦靈光一閃,一個絕妙的念頭在她腦海里升起。

  「表哥,想成為全國首富嗎?」她神色嚴肅。

  這個表情、這個問題似曾相識,林舒正放下手中的扇子,將她拉入內房。

  「你且說。」

  「發行銀票。」

  林舒正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我們現在用的錢都是實物,出行攜帶十分不便。如果將這些銀子換成同樣面值的紙張,這個紙張便是銀票。」

  林舒正擰眉思考,「銀子換紙?誰會願意?」

  蘇希錦道:「如果你在京都有店鋪,在夔州也有店鋪。這時有個人想攜帶五百兩銀子,從夔州到京都去。旅途遙遠,攜帶危險。他找到你幫忙。」

  「你可以以夔州店鋪的名義,收取他的五百兩,順便給他一張契書。讓他拿著這份契書去京都店鋪換取五百兩。」

  只要保證這個契書是真的,這件事就能很好完成。

  這個可以,林舒正心領神會,「但我有什麼好處?」

  白白給他換錢,承擔五百的風險嗎?

  蘇希錦搖頭,「表哥可以每份銀子收取百分之三的手續費。」

  百分之三等於十五兩,對於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五百兩銀子的人來說,十五兩隻是小數目。遠遠低於風險性。

  如此既方便了別人,自己也得到了

  林舒立懂了,心情高漲久久不能平靜。

  「這張契書就是銀票?」他肯定的陳述。

  蘇希錦點了點頭,「將這張契書換成等額面值,特定格式,就是銀票。」

  可行,什麼也不做,就得到

  了十五兩銀子。林舒正站起身,在房間來回踱步。

  「銀票我懂了,那什麼是銀行?」

  銀行就是別人主動將錢存到你那裡,你一個人吃不下。」蘇希錦說,見他不以為意,直接道,「銀行需得皇家或者有深厚背景才可創立。」

  林舒正不信。

  「你覺得什麼人會將錢放在一個陌生人那裡?」蘇希錦問。

  「有好處,」林舒正道。

  「別人每存一百兩,你給他百分之三的利息。」蘇希錦點頭,「但光有好處還不行,還得這個人有公信力。」

  不然隨隨便便把錢放別人那裡,到時候收不回來怎麼辦?

  這點林舒正自然懂。但這個點很有誘惑力,只要有錢,他可以做許多事。

  富人往往是最會花錢的。

  說了這麼久,蘇希錦口渴了,低頭喝了口茶,對他道,「所以我說銀行你吃不下來,至少現在吃不下來。」

  即便吃下來了,上面的人會看著他做大嗎?

  隨便找個茬就讓他充公了。

  銀行、銀票的想法過於先進和創新,林舒正花了好久才完全消化。

  「當務之急是先將炒菜發揚光大,最好五湖四海都有我的店。」他說,而後自信滿滿走了。

  臨近過年,蘇家人真正忙碌起來。同僚之間送禮回禮,親戚之間拉近關係。

  林氏以往沒接觸過這些事,還是蘇希錦在一旁指點。

  大舅舅二舅舅也將造紙坊和印刷坊的分紅拿了過來。

  林氏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財產,反而憂心忡忡。

  蘇希錦笑道,「這才只是開始,以後之後更多,娘親先適應著。」

  除夕夜,蘇希錦給紅宅送了年禮。而後去林宅團年。

  「第一次這麼齊全,」林母抱著蘇希錦,給她塞了很大一個紅包。

  「早前你爹還說就在家裡過,」林母道,「那怎麼行?如今你們一家只三口人,冷冷清清的。」

  「過年就該熱鬧,」大舅舅豪爽,「哪管那些有的沒的。」

  林氏點頭,「打算明天回村祭祖。」

  祭奠的自然是秦桂香兩口子。

  「這是應該的,」林父道,也給蘇希錦發了個紅包。

  蘇希錦道了聲謝,笑眯眯收進懷裡,別說,這收錢的感覺真不錯。

  「瞧把她高興的,像個小饞貓。」大舅母打趣她,「你既喜歡,我這裡也有一個。」

  大舅舅、二舅舅、二舅母緊隨其後。

  於是蘇希錦又連收四個,心情愉悅。

  「要我說,」林母見她高興,自己也高興,「正哥兒也該給幾個弟弟妹妹發紅包。他如今賺的錢,只怕比爹娘都多。」

  於是林舒正哭了,林舒立三兄妹笑了。

  蘇希錦又白撿了一份。

  林舒正白了她一眼,都說自己是鐵公雞,實際她才是最鐵的那隻。

  年初一,蘇希錦隨蘇義孝兩口子回村祭祖。又順便給蘇重八夫婦拜年。

  出乎意料,這次她得到了三份紅包。

  蘇母給的那個竟然有一兩銀子。

  林氏低聲感嘆:「你叔祖父、叔祖母真是變了。因禍得福。」

  可不是,以前過年其他人還有幾文錢,她家這個往往是一文也無的。

  蘇義孝摸了摸蘇希錦腦袋,「都過去了,今年雪大,明年莊稼好。」

  路過溪口時,蘇希錦看向紅宅,想必老師也是第一次在外過年吧。

  「爹,」她說,「我們去看望老師吧。」

  於是年初一,蘇希錦是在紅宅度過的。

  晚上韓國棟留了飯,蘇希錦親自下廚做了鍋子和一些炒菜。

  所有人讚不絕口,連一向清高的裴夫子都說好。

  「如此良辰美景,美食佳肴,不賦詩一首倒是可惜。」紀夫子道。

  蘇希錦與周綏靖皆愁眉苦臉,韓韞玉笑了,對夫子道,「不若玩飛花令,兩字一組,每個人的前一個字,必是上一個字的尾字。對不上在罰作詩一首也不遲。」

  這不就是成語接龍嗎?這個簡單,蘇希錦答應。

  「可行,紀夫子喝了口酒,「不如請國公爺先來打個樣。」

  韓國棟撫著鬍鬚,深深一笑,「既然是過年,那我就出個喜慶的。賀春。蘇大人請接。」

  蘇義孝原本就打起了退堂鼓。如今被韓國棟點名,自然不好拒絕,囁囁道:「春節?可行嗎?」

  「自然可以,」紀夫子笑了,「那我對節日。」

  裴夫子瞧著下一個是周綏靖,促狹一笑:「日子。郡王爺接。」

  周綏靖:怎麼前頭簡簡單單,到他這裡就難了。

  「子……子曰?」

  「哈哈哈哈。」眾人笑。

  「看來這首詩是跑不掉了,」紀夫子道,「郡王爺請吧。」

  專門坑自己,周綏靖氣呼呼站起來,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春……,又是一歲春伊始,歡聚一堂賀新年。」

  「口水詩,不可。」紀夫子搖頭。

  周綏靖冷哼,「夫子又沒說口水詩不可以。若真要我作出像樣的詩,今晚大家都不要睡了。」

  有道理,眾人同意。

  周綏靖賤兮兮道:「該我了,晚飯。」

  韓韞玉低頭,瞧著桌上的珍珠丸子,對上:「飯糰。」

  蘇希錦哈哈一笑,「到我了,糰子。郡王爺再接。」

  周綏靖:「."

  合著就是過不去了。

  紀夫子搖了搖頭,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皇天后土,天下百姓皆是周室子民。」

  周綏靖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暗道自己怎麼沒想到。

  「你們玩這個,我當然不會,」他說,「要不換一個吧。我們玩雙陸棋,或者推牌九。」

  兩位夫子直接搖頭,說是粗鄙,讀書人不應該玩這個。

  周綏靖又說了幾種玩法,什麼投骰子,蹴鞠,比大小等等都被夫子否決。

  蘇希錦眼睛一轉,想起一個非常好玩的遊戲,「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玩過,也不新鮮,不如我們玩個新鮮的遊戲。我保證你們都沒聽過。」

  「什麼?」眾人好奇。

  「狼人殺。」親人、朋友聚會必備。

  名字聽著怪有趣,眾人紛紛問什麼是狼人殺,怎麼玩。

  蘇希錦神秘一笑,「這個不需要作詩,只需要說謊和判斷對方說沒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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