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疏遠

  只見小姑娘自打跟他行了禮後，便目不斜視，朝著楚懷玉走了過去，挽住她的手臂。

  不過畢竟是小孩，她那努力掩藏起來的不自然情緒，還是被宋修然捕捉了個真切。

  他抿抿唇，勾唇笑了。

  顧雲霜說道：「嫂嫂，我這不是怕打擾你跟大哥嘛。」

  她背對著宋修然，語氣雖然嬌嗔，楚懷玉卻在她眼底看見了動搖之色。

  顧雲霜與宋修然已月余未見，她這段時間虔心學習，把自己的空閒時間占得滿滿，就是怕自己胡思亂想，怕自己一不留神，宋修然的溫潤模樣就會闖入自己的腦海。

  可一見了他，自己這麼多天的努力好像就要白費。

  這麼溫潤謙和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對大哥做出那種事來？

  就算是顧雲廷親口告訴她了，她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楚懷玉伸手一刮她的鼻尖：「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油嘴滑舌。花桀，是不是你教她的？你可別帶壞我們雲霜。」

  宋修然看著她們嬉戲打鬧的場景，眸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深意。

  隨後，宋修然說道：「雲霜妹妹能拜七絕公子為師，我真替你高興。」

  顧雲霜身子一僵，生硬道：「這事還是多靠嫂嫂。」

  宋修然之前為了挑撥她們二人的關係，故意引導顧雲霜，懷疑楚懷玉是想把她嫁給富商，顧雲霜信以為真。

  怎麼現在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

  宋修然百思不得其解，不再硬生生地套近乎，一雙淺色瞳仁盯著顧雲霜看。

  那目光如影隨形，顧雲霜覺得如芒刺背，可即便這樣，她也不像正視宋修然的眼神。

  她會覺得，自己心臟的地方隱隱作痛。

  顧雲霜態度疏離，宋修然覺得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因為顧雲廷忽然告知自己地牢里的事，他忙押著那群黑衣人回府審問。

  直到宋修然走了，顧雲霜這才鬆了口氣，臉上強撐的表情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委屈。

  楚懷玉看了顧雲霜好幾眼，後者抬手抹了抹眼角，說道：「嫂嫂，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楚懷玉抿抿唇，想不出什麼話安慰她。

  她該說什麼呢？要說心疼，可說到底是她自己識人不清，就連顧雲廷識人不清，也是要付出代價，才能明白的。顧雲霜年紀這么小，總要經歷些挫折。

  她只好點點頭，示意花桀好好開解她。

  三皇子府。

  宋修然回到府中，派人把徐嵩和刺客都關押起來審問，自己則進了書房，陷入沉思。

  原本以為，顧雲廷此番歸來，已經多少發現了一些端倪，會疏遠自己。可今日他探訪邵國公府，看著情況卻不像。

  顧雲廷不但沒有疏遠自己，相反的，還將徐領旗的事情透露給他，看起來像從前那便無異，對他沒有防備。

  如果自己隱藏得好，那六萬玄蒼衛並非不能為他所用，只要顧雲廷願意站在他這一邊。

  至於顧雲霜……

  「殿下，前幾日您準備送去邵國公府的那把古琴，今日剛從典當行買出來，您看還……」

  宋修然聽完，抿唇擺了擺手。

  如今形式，顧雲霜無論對他有沒有感情，她都已經被楚懷玉給拉攏了。

  今日二人相處間不像虛情假意，更像是真正交心走到了一起。

  本來想著即便顧雲霜故意書疏遠自己，只要她對自己有情，便能繼續哄騙她。

  但他一開始接近顧雲霜，是為了掌控玄蒼衛。

  如今顧雲廷安全回來，若顧雲霜願意繼續跟他來往，他便能跟顧雲廷的關係更進一步，可若像現在一樣，顧雲廷依舊信任自己，他沒必要費多餘的心思。

  傳話的小廝見宋修然的意思，抱著古琴，正準備轉身出門，又被宋修然叫住。

  「等等。」他道：「我們別苑裡豢養的那群女子，選些溫柔可人的，先送來府里。」

  小廝一頓：「殿下這是……」

  面對小廝的遲疑，宋修然微微不悅：「等到了府里再通知我。」

  楚懷玉對自己的敵意存在一天，這人就會一直是自己的肉中刺。

  顧雲廷信任自己，卻也信任那個對自己有敵意的楚懷玉。他們小兩口濃情蜜意，那楚懷玉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她的想法能影響顧雲霜，就能影響顧雲廷，簡直是一個定時炸彈。

  顧雲廷後院只她一個女眷，二人朝夕相處，感情必定是日益增進，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趁還來得及，他得給顧雲廷送去幾個小妾，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雖然他不覺得顧雲廷是會被美色迷亂心性的人，但還是要試試這個辦法。

  如顧雲廷所料，雖然他把黑衣人和徐嵩交給了宋修然，但朝堂上卻一直沒有出現相關的消息。宋修然沒有把此事上奏，顧雲廷知道，若是他完全撒手不管，會引起宋修然的懷疑，於是某一天下早朝後，他走到了宋修然身旁。

  警惕地掃了一圈，顧雲廷才低聲問道：「殿下，徐家的人可有消息？」

  宋修然眸光微閃，嘆了口氣：「他們嘴巴嚴得很。」

  顧雲廷贊同地頷首，真誠提議：「如此棘手，為何不將此事稟明於陛下？想來陛下會有更好的處置方法。」

  宋修然一頓，歉然一笑，道：「不瞞顧公，我將此事暫且隱瞞，是想如果能親自將罪臣抓住，再向父皇稟明，算立了一功。顧公也知道，父皇最近對我的態度……」

  顧雲廷沉吟了下，說道：「這樣也好。左右徐領旗的兒子在你手裡，徐領旗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敢輕舉妄動。」

  「是。」宋修然眸中得逞的笑意一閃而過，「對了，顧公。」

  顧雲廷本已要與他分道揚鑣，聞言抬眼看他。

  「殿下還有何事？」

  宋修然展齒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顧公，前日見你府中後院空虛，我精心挑選了幾個女子，已經讓人給你送到邵國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