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受邀游山

  顧雲霜在心裡悄悄盤算。

  終於到了晚膳時間。

  今日國公府人多，後廚早早地熱鬧起來，準備了不少菜式。

  楚懷玉作為一家主母，晚膳前，率先來到了正院。

  隨後趕來的是顧雲朝和愛湊熱鬧的花桀。

  睡了一覺起來，花桀看上去很有精神。顧雲朝則沒什麼表情。

  沒一會兒，人到齊了，眾人圍著圓桌坐下。

  顧雲朝和花桀分別坐在楚懷玉的兩側，顧雲霜想了想，站到柳之夏的另一側去，朝她擠擠眼睛，示意她挨著顧雲朝坐。

  顧雲朝見狀，抿抿唇，沒說什麼。

  挨著自己師父坐，情理之中。

  楚懷玉將顧雲霜的動作收入眼底，她完了彎唇，收回目光，「上菜吧。」

  「早就聽雲霜說國公府的廚子是天下一絕，以前光是吃過國公府的糕點，已覺得技藝十分精湛，今日我倒是有口福了。」柳之夏抿著嘴笑，臉上滿是期待。

  花桀出聲附和：「這話說得是，我花桀走南闖北，在天下這麼多年，什麼美食沒見過，如今也被邵國公府的伙食給留住，有些捨不得走了。」

  楚懷玉睨了他一眼：「可別。我們這府邸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花桀嘁了一聲，傲嬌道：「你還能趕我走不成？就算你想趕我走，我的小徒弟還不同意呢，你說是不是，小霜兒？」

  顧雲霜這些日子跟花桀相處得不錯，二人已經熟悉起來，建立了些師徒情誼。

  只見她親密地附和道：「那是自然，徒弟最孝順了。」

  楚懷玉盯著顧雲霜，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偽裝的情緒。

  按照顧雲霜之前的說法，既然她認為花桀是被她請來專門培養她的，那她心裡也該對花桀心存芥蒂才是。

  可是楚懷玉沒在她臉上看出半分不自然表情，似乎是真心說這話。

  她感到有些意外。

  此時，一盤盤精美的菜餚已經端上桌子，一眼望去，擺盤新穎，顏色漂亮，各式香氣不斷湧進鼻間，楚懷玉道：「動筷吧。」

  顧雲霜眼睛不時地往旁邊瞟，見二哥跟柳之夏沒什麼動靜，她眨眨眼，說道：「二哥，之夏對咱們府里不了解，你看她喜歡吃什麼，多照顧著些。」

  顧雲朝夾菜的動作一頓，收回手，看了顧雲霜一眼，神色古怪：「我對柳小姐的喜好不了解，你們經常在一起玩，想來更清楚她的口味，你坐在她旁邊，多加照看才是。」

  「可是……」顧雲霜一噎，又道：「我這不是還得照看著我師父嗎？」

  說著，她給花桀盤裡夾去一塊魚肉：「師父，徒兒給你布菜。」

  花桀向來自在，又不是第一天來國公府，哪用得著顧雲霜布菜？

  顧雲朝正等著花桀推辭的話語，可誰知道他笑眯眯地道：「好。」

  這回他拒絕也不成了。

  顧雲朝夾起一道排骨，猶豫地看向旁邊的柳之夏。

  柳之夏心思敏感，言語間已經看出顧雲朝的被動，強壓下心中酸澀，主動道：「不勞煩雲朝哥哥，我自己可以。」

  楚懷玉抬眼，正好看見柳之夏低頭，看不見她的情緒。

  顧雲朝夾著排骨帶到自己盤中，唇線拉直，看上去心情有些煩悶。

  他想起了花桀下午的話，又看了顧雲霜幾眼，後者閃躲的目光中透著幾分心虛。

  他一下就明白過來，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米飯，莫名有些煩悶。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夫人，外面有人給二少爺遞來了信。」半雪手裡拿著一個信件走進來。

  「這還是頭一回呢。」楚懷玉揚了揚眉，隨口問道：「什麼人送的？」

  半雪看了顧雲朝一眼，見他也是一臉茫然，才說道：「是……沈家四小姐，沈檀。」

  「沈家？」楚懷玉在腦海里搜尋著：「是戶部侍郎？」

  半雪點頭，將信件遞到顧雲朝手裡。

  顧雲朝跟著皺眉，看向楚懷玉，解釋似的：「我不認識。」

  桌上幾人的表情都變得莫測起來，盯著顧雲朝手裡的信。

  顧雲朝硬著頭皮，拆開信件，大概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又快速地將信塞回去。

  「告訴她，我沒空。」

  聽見這答覆，眾人幾乎能猜測出沈檀的信件里寫的是什麼了。

  楚懷玉剛才飛快地瞄了一眼，將內容掃了個大概。餘光里，柳之夏的臉肉眼可見地垮了些，進食的動作變得緩慢。

  顧雲霜盯著顧雲朝，問道：「她什麼事？」

  顧雲朝頭也不抬，看樣子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邀我明日游山。」

  「砰」的一聲響，屋內響起瓷器摔碎的聲音。

  柳之夏不小心打碎了手邊的一個湯碗，湯水灑了一地，索性沒有濺到身上。

  她下意識檢查身旁顧雲朝的衣裳，見也是乾的，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

  楚懷玉一臉沉靜：「來人，收拾一下，別扎到人了。」

  光看著地上的剔透的瓷片，便能看出碗價值不菲。

  早聽說邵國公府連一磚一瓦都非俗品，居然連個碗都不例外。

  柳之夏一臉窘迫，連聲道歉。

  顧雲霜沒在意這個插曲，沒心沒肺地盯著顧雲朝看，打斷道：「二哥，你跟這個沈檀認識？」

  「不認識。」顧雲朝悶聲道。

  楚懷玉想了想，問道：「你今日騎馬趕回來的？」

  顧雲朝愣了下，點頭。

  「怪不得呢。」花桀應聲，毫不客氣地點評：「你長得不錯，又一身正氣，的確符合京里一部分人的品味。」

  顧雲霜眉一蹙：「你們的意思是，二哥今日回府的路上被沈檀看見，然後才看上的？」

  花桀頷首，看小傻瓜一眼看著顧雲霜。

  顧雲霜瞥了柳之夏一眼，道：「這個沈檀，我有點印象。」

  「什麼樣的姑娘？」楚懷玉接了一句。

  「嗯……」見柳之夏輕咬著唇，顧雲霜努力措辭：「只是見過幾次，看上去不怎麼好相處。」

  「誒？怎麼跟我聽說的不太一樣？」花桀疑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