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是楚懷玉殺的

  楚懷玉氣定神閒：「禍亂宮闈。不過既然孩子沒了，也無從查證。」

  顧雲廷抿抿唇，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

  長公主府內，楚鳴玉醒來的時候，屋內只有祝清懿和兩個丫鬟。

  她猛地意識到不對的地方，瞪了眼睛問：「孩子……我的孩子呢？」

  祝清懿有些心虛，朝她行了個禮：「王妃，你還年輕，跟遠王的路還長著呢，還會有的。」

  「我的孩子……」楚鳴玉唇色慘白，聲音還略微虛弱，手指捏著衾被：「楚懷玉，都是楚懷玉乾的！」

  祝清懿也很想讓她這樣以為，可是眼下那個幫她做壞事的大丫鬟恐怕已經被宮裡的人大卸八塊了。

  她抿抿唇，對旁邊的丫鬟說：「遠王爺是否還在府里？你去通傳一聲，說王妃醒了。」

  「楚懷玉呢？」楚鳴玉掙扎著喊了一聲：「讓她滾過來見我，我要殺了她！」

  她面目猙獰，仿佛一隻剛從地域爬上來的厲鬼，看得祝清懿一僵，渾身的血液好像要凝固了。

  要說人的位分高說話就是有底氣，本來覺得國公夫人這個位置已經足夠有頭有臉，誰能想到楚鳴玉直接嫁給了王爺，如今便毫不忌諱地直呼楚懷玉大名了。

  「王妃，這事全是那個丫鬟自作主張，母親已經調查清楚，將人看押起來，王爺已經去處置了。」

  「我的孩子——」

  楚鳴玉臉上留下兩行清淚，可不知道為什麼，祝清懿覺得她臉上並無哀色，也不是真的為肚裡的孩子難過，反而是在因為什麼別的東西而憤恨不已。

  她想不通也不敢說，給旁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兩個丫鬟齊齊跪倒在地：「王妃節哀。」

  門外守著的太醫聽見她醒了，第一時間進來給她診脈，隨後拿起一旁準備好的筆墨寫方子：「王妃身體氣血虧虛，要注重補養，切莫動氣。」

  楚鳴玉嘴裡一直念念有詞說是楚懷玉殺了她的孩子，太醫聯想方才那個美艷的女子，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多想多問。

  一個丫鬟道：「王妃，已經有人去通知楚府了，想必楚夫人很快就到。」

  「本王妃才小產，你們就迫不及待將消息遞出去了？」楚鳴玉雙眼布滿血絲，十分譏誚地道：「都等不及要看我的笑話。」

  她跟遠王爺之間談不上情分，不過因為這個孩子，皇帝對宋修遠的態度好了不少，連帶著這段時日在府里他們能和諧相處，他給他幾分面子，可要是這個孩子沒了，宋修遠會不會因此厭棄他，加上她已經是二嫁，便苛待她？

  似乎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接過，楚鳴玉閉了閉眼。

  「遠王爺。」

  宋修遠大步邁進內室，直接來到了榻前，臉色甚是難看：「你醒了？」

  楚鳴玉咬唇，揪住他的衣擺：「楚懷玉，是楚懷玉。」

  宋修遠划過一絲不解：「她怎麼了？」

  「是她！」楚鳴玉道：「貓是她引來的，她故意的！」

  宋修遠拍了拍她的手，沉聲道：「貓的確是她引來的，但她也是被人陷害，公主府的一個丫鬟見國公夫人貌美，引來野貓想要抓花她的臉，你屬於誤傷。」

  「誤傷？」楚鳴玉訥訥，不可置信地重複：「那我們的孩子呢？就這麼無辜慘死了嗎？他還那么小……我要給他報仇！」

  「那個毒辣心腸的丫鬟已經被我處死了。」宋修遠一貫風流的語氣此刻毫無溫度，想起那丫鬟慘死的畫面，嘆了口氣道：「死得其所。」

  「人已經死了？」祝清懿神情有些恍惚。

  冬靈自小就跟在她身邊，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說到底今日之事是她對不住她，她還想著找機會偷偷去看她一眼，聽她交代後事，沒想到人這就沒了？

  宋修遠目光挪向她，沒什麼好氣：「聽說是你身邊的大丫鬟為你打抱不平才有此舉動，她這麼忠心，想來堂妹覺得可惜吧？」

  他語氣意味不明，像極了試探，祝清懿聽得後背發涼，連忙否認：「不可惜。敢害皇嗣，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怕他不信似的，她又說道：「沒想到她心腸這麼歹毒，從前我竟一直沒發現。」

  楚鳴玉盯著榻頂的花紋，忽然側頭看她：「是你身邊的丫鬟？」

  祝清懿低著眸子應聲，沒抬頭看她：「既然壞人已經得到懲罰，我也安心了，王爺就在此陪著王妃吧，我再去尋幾個靠譜的人來守著。」

  說完她轉身要走，沒想到宋修遠比她更快一步起身：「不必了。」

  楚鳴玉錯愕地看著他的背影。

  「本王還有要事在身，讓楚夫人來作陪吧。」

  祝清懿頷首，說完，二人一起退出了屋子。

  楚鳴玉呆呆望著宋修遠離開的方向，半晌，唇邊溢出一絲譏諷的笑。

  看，沒了孩子，他連面上的禮數都不願意做了。

  她一個寡婦二嫁，肚裡沒了皇嗣，今後再回王府，有幾個人還打心底敬重她？

  接著，楚夫人火急火燎地趕到。

  只有她是打心底心疼自己的寶貝女兒，看著楚鳴玉這副憔悴不堪的模樣，滿眼都是心疼，接過剛熬好的藥，親自給她餵。

  「你們都下去吧，這有我看著就是。」

  楚夫人將身側公主府的閒雜人遣散，這才小聲問道：「你跟娘說，這是是不是另有隱情？」

  楚鳴玉頭靠進了楚夫人懷裡，覺得分外委屈，嘴上卻是恨恨道：「是楚懷玉，那野貓才會撲到我身上。她躲開野貓之前，我親眼看見她伸手將長公主拉到一邊，偏偏沒有理我。娘……」

  「明知道你懷著孩子，她怎麼如此狠心？」楚夫人面上有些陰狠，布滿了恨意。

  楚鳴玉委屈地點頭：「如今這個孩子沒了，今後我可怎麼辦啊？」

  「別急，你先養好身子。想來遠王爺知道陛下有皇孫這麼開心，會再努力的。」

  楚鳴玉猶豫道：「會不會因為沒了孩子，他就休了我，另娶正妃繁育子嗣？」

  「不會。」楚夫人篤定地安慰：「這畢竟是陛下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