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再見蔣氏

  「大嫂客氣了，原本就是她自己要求著出宮，說是要為大姐上香，不願意留在宮裡。」邵宛如解釋了一句。

  「王妃，能不能問問……大妹妹真的是……得急病沒了的嗎？」趙熙然看邵宛如的神情還算好，才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好生生的人，說沒了就沒了。

  如果在宮外，興國侯府必然會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偏偏在宮內，而且邵顏茹又是在那種情況下進宮的，皇上對她並無寵愛，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興國侯府哪來的底氣去查問此事，只能默默的接受這個結果。

  就算想打聽，也只能偷偷的打聽，不敢現於人前，邵宛如的確符合這個「打聽」得到的條件。

  「這事我也不清楚，德妃娘娘告訴我的時候，我也以為是假的，但結果卻是真的。」邵宛如道，看這樣子並不太說這個，隨意的道，「這事我後來也問過墨硯，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有些爭議，具體如何還是等她見了太夫人自己說吧！」

  既然邵宛如不願意說，趙熙然也就不再多提，免得引起邵宛如的厭惡，今天到宸王府的目地也算是達到了，還得了墨硯的消息，回去後也能有所交待。

  「那就等墨硯的事情了結吧！」趙熙然道。

  邵宛如不致可否的點點頭，話風一轉：「上次大哥和元安郡主的事情，大嫂怎麼看？」

  這事情過去都這麼久了，這個時候怎麼會又提起，趙熙然一愣，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答道：「元安郡主勢大，你大哥也沒什麼可說的！」

  說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原本只是呼延一下，待得嘆完，卻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莫名的心酸。

  「如果讓大哥指證元安郡主呢？」邵宛如道。

  這提議嚇得趙熙然臉色一亮，急忙收斂起心中的愁意，元安郡主是未來的周王妃，縱然如今這事讓她顏面盡失，但是想真的踩到她臉上，周王也不會答應的。

  「這……都過去這麼久了，而且當時也沒說清楚，這個時候再說，反而會連累王妃。」趙熙然意有所指的道。

  這話里的意思邵宛如當然聽得懂，也不需要趙熙然多做解釋，沉默了一會之後，仿佛做了決定：「既如此，就算了，原本還想給大哥出出氣！」

  「不必了，你大哥現在好了許多！」趙熙然乾笑道。

  她就怕出氣不成，最後連命也搭上，成為兩個王妃之間爭鬥的導火線，還真的說不定性命堪憂。

  興國侯府現在也是內憂外患，趙熙然的底氣沒那麼足。

  見她拒絕，邵宛如似乎有些不高興，又陪她說了沒幾句話，精神就有些疲倦，趙熙然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邵宛如今天讓自己來的目地應當就是這個，眼下也算是話不投機，知趣的站起來告辭。

  邵宛如稍稍客氣了一下，就讓玉潔把她送到了府門口。

  待上了興國侯府的馬車，趙熙然斜靠在馬車裡，細細的想了想之前和邵宛如的一番對話，越發的覺得這一次讓自己過來，原本是想讓自家府上對上元安郡主。

  之前公主府發生了事情，元安郡主聽說還昏倒出了事，但事後周王賜了幾位貴女，可見宮裡也是惱了元安郡主。

  宸王妃原本就跟元安郡主不睦，這個時候想借用自家的力量去踩元安郡主。

  想清楚這一點趙熙然背心處一陣冷汗，如今的興國侯府可經不起周王和瑞平大長公主府的報負，還是安安份份的縮成一團，把自家府里的事情解決掉才是。

  蔣氏，她要去找蔣氏。

  宸王妃的目地沒達到，卻給了自己意外的提醒，她要去告訴蔣氏娶平妻的事情，就這事情上來說，蔣氏比自己更著急，這麼多年，她就不相信自己那位看起來精明的婆婆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留有後手，這個時候也可以拿出來，阻止那個女人進府。

  回到府里，趙熙然先去了書房，把和邵宛如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於邵華安聽，邵華安連連點頭，覺得她應對的有理，這個時候她不能成為宸王府手中的利刃，對付元安郡主？沒那麼大的能力，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是安安份份的吃這個虧好。

  這事過去這麼久了，邵華安也沒有起初的憤怒了，能夠平心靜氣想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眼下如何處事才是好的。

  夫妻兩個商量完，趙熙然就回了後院，才到自己的院子裡坐下，就聽下人說宸王府送了兩缸睡蓮過來。

  想了想，讓人把那兩缸睡蓮搬到自己的院子裡以示重視。

  宸王府派的是幾個粗使的婆子，一看就是有一把子力氣的，有一個管事的嬤嬤帶著，進來之後先向趙熙然問過安，而後才有禮的問清楚放置在什麼地方。

  趙熙然派了一個身邊的丫環去指揮，自己坐在裡面沉思了一會之後起身，只帶了一個丫環往後院最蔣氏的院子而去。

  院子依然是那個院子，範圍也大的很，但冷清的很，院子正門早就被封了起來，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側門，方才讓送飯。

  趙熙然清楚的知道，裡面留下的下人沒幾個，誰也不願意跟蔣氏一起關到死，裡面的人現在沒有特殊的原因是不能離開的。

  自打蔣氏被關起來後，趙熙然再沒有進來過，站定在側門處讓丫環上前敲門，一個老的不成樣的婆子開了門，看到是趙熙然，愣了一下之後，急忙上前行禮：「奴婢見過大奶奶！」

  「夫人在幹什麼？」趙熙然問道。

  「夫人方才還在院子裡走走，散散步！」婆子稟報導，除了散步就只能睡覺，蔣氏走不出這方寸之地，也不敢走出這方寸之地，邵靖早就警告過她，如果她再惹出事情來，他一定會休了她的，

  趙熙然舉步走了進去，這還是她自出事之後，第一次到蔣氏的院子，院子裡有一段時間沒人打理了，草長的很茂盛，地上枝葉滿地。

  站定在院子裡，並沒有往正屋去，裡面的蔣氏已經得了消息，帶著一個丫環從裡面出來，留在這院子裡的就只有這麼兩、三個下人了。

  「你來做什麼？」蔣氏不悅的瞪著趙熙然道，把自己眼下落到這種境地遷怒到趙熙然的身上，這個媳婦也是一個晦氣的，如果不是她，自己眼下還是興國侯夫人，哪裡會落到眼下的這種地步，幸好自己還有茹兒，一切等茹兒飛黃騰達了，就讓兒子把這個媳婦休了。

  「參見母親！」趙熙然上前行禮。

  「有什麼事就說，沒事別來，看到你就討厭！」蔣氏冷聲道，頭抬高，站在台階上冷冷的看著趙熙然。

  「母親，的確有一件事情要說，只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趙熙然委婉的道，神色之間很為難。

  「有事就說事，沒事就別廢話，弄那麼多的表現給誰看，我不是華安，不會覺得你人品多好，當初我就是瞎了眼，覺得你是一個旺夫的，沒想到就是一個敗家的，我們府上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蔣氏潑口大罵，一肚子的火氣都往趙熙然身上倒。

  罵得怎麼難聽怎麼來。

  趙熙然的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帕子，用勁的握著，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忍不下去，蔣氏這麼一副惡毒、刻薄的嘴臉真是讓人生氣，如果不是必要，自己真不願意來見她。

  頭微微的低下，掩去眸底的憤怒。

  用力的壓了壓心頭的怒氣：「母親，父親要娶平妻了，您知道嗎？」

  「娶平妻？最好取平妻，趕緊讓華安娶一個得力的平妻進門，也免得你……」蔣氏順口就罵，罵了幾句之後，忽然回過神來，眼色一拎，眼線幾乎豎成了三角，「你說什麼，誰娶平妻？誰要娶平妻？」

  最後一句話聲音拔高，尖銳的刺耳。

  「父親要娶平妻，說是養在外面十幾年的外室女，還是一位世家小姐，當年遇了難才遇到父親，眼下父親說要把她接進來，以平妻之禮。」趙熙然臉色平靜的看著蔣氏幾乎扭屈的臉，心裡升起一股快意。

  想讓邵華安娶平妻，還說巴不得讓她娶了，眼下輪到她自己了，看她如何處置！

  「世家小姐，哪來的世家小姐，我早知道邵靖在外面有女人，不知道是勾搭上了哪裡來的下賤貨，還敢說是世家小姐。」蔣氏破口大罵，氣的鼻子都要生煙了。

  她早就覺得邵靖在外面有女人，但一直沒查到，想不到這個時候這下賤女人還想進門。

  「我是正妻，我不同意，這個賤女人就沒辦法進門。」蔣氏恨不得邵靖這個時候就在她眼前，她要撲上去好好的咬掉他的肉，再把那個女人打殘了送到那種下賤的地方去。

  「母親，您現在不是正妻，是平妻！」看到憤怒的幾乎發狂的蔣氏，趙熙然又添了一把火。

  沒有正妻，平妻卻有兩位，與理不合。

  這事她沒在邵宛如面前提起過，邵宛如也沒在她面前說過，但兩個人都明白這個理。

  從來一正妻，一平妻，怎麼會有二平妻？這事理論上看起來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