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不堪往事的真相

  她這次來其實不只是找狄氏訴苦，最真實的目地就是為了眼下狄氏能拿出來的東西。

  如果不是為了這份東西，她不會特意跑回將軍府！

  「母……母親，這個人是……是誰？」

  昨天晚上聽到的話，火燒火撩的從心頭翻起，手中緊緊的握著狄氏給她的一個帕子包著的東西，目光緊緊的揪著狄氏，耳邊依稀是昨天晚上偷聽到的話，是永－康伯夫人和太夫人的說話。

  「母親，我要休了她！」永－康伯夫人的聲音帶著尖利，和往日在人前的大度得體完全不同。

  「她是你妹妹的親生女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太夫人悲愴的聲音，「就算你不顧及你妹妹，還得顧及秦懷永吧，他現在聖眷正濃，馬上又要出使糈國去，如果這個時候把玉如休了，必然會使兩家生份，這以後岩兒更加沒有出路了！」

  「母親擔心什麼，一個見不得人的雜種而已，如果秦將軍真的跟我們鬧，我就把這事鬧出去，當初匆匆把狄氏嫁了，可不就是為了遮掩她的肚子嗎！」永－康伯夫人憤恨尖苛的聲音。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怎麼就不能這麼說了，母親，我們滿府上下都要被她鬧騰沒了，她就是一個災星，母親莫不是要看我們合府上下都死沒了，還要照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不成？」永－康伯夫人的聲音越加的憤怒起來。

  「她不是什麼野種！」太夫人意志不甚堅定的反駁道。

  「不是？不是，為什麼當初沒人來娶她，只是把肚子弄大了，人也看不到了！」永－康伯夫人的聲音粗俗的仿佛市井之中的婦人，完全沒有世家大族的體面，可見對秦玉如的恨意。

  「當初……當初，也是沒辦法，那人……有……有了妻子的……」太夫人還在為狄氏強辯。

  「沒辦法？母親可真是會說笑，小姑當時沒辦法才鬧成這個樣子的？如果沒有秦將軍背黑鍋，是不是就只能偷偷生在我們永－康伯府了？果然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女兒，從根子上壞了，還能好得了嗎！」

  永－康伯夫人冷笑道咒罵道。

  「你別胡說……人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太夫人艱難的斥責道。

  「有頭有臉的？母親那你告訴我是誰，也讓我看看到底是誰有頭有臉的，會做出這種下賤的事情來，如果真的有頭有臉，當初怎麼不把小姑子直接接進府去，如果有頭有臉的，說不定小姑子為妾也是願意的！」

  永－康伯夫人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當初的事情，其實永－康伯夫人是被瞞著的，她當時嫁進永－康伯府也沒多久，當然不敢多管嬌橫的小姑子，況且還有婆婆在，至於後來狄氏出了事，草草的嫁人卻是知情的，只知道小姑子在閨中也不是個好的，於人私通之後沒奈何才嫁給當時的秦懷永。

  秦府那個時候並不得勢，原本永－康伯府是打算著要把這門親事賴掉的，之後也是沒奈何匆匆把狄氏嫁了。

  狄氏嫁了之後，「早產」生下的秦玉如。

  說是早產，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是足月生下來的，只不過是蒙著秦懷永罷了。

  具體是誰，永－康伯夫人並不知情。

  「你……你還是別問了……」太夫人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了，您還瞞著什麼，如果有用，說不得還能幫我們一把！」永－康伯夫人道，這事原本她是不上心的，但之前跟永－康伯說起的時候，似乎那人不簡單，永－康伯夫人這時候是什麼能抓住的都想抓住。

  只要能恢復狄岩的爵位，她什麼也不會放過。

  「這……這個……」

  「母親，您說，到底這個人有沒有用，是不是真的有頭有臉，您也不希望岩兒從此就這麼一個樣子了吧？岩兒原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子，如果真的就這麼一個樣子的話，至此以往，我們府上就沒落了，和外面的普通人一樣了！」

  永－康伯夫人哭了起來。

  「我……我……」太夫人一句話也說不清楚。

  「母親，算我求您了，如果這個人得用，讓小姑子去求那個人吧！如果沒用，我真的不能再留下玉如了，休了她另娶名門嫡女，說不得岩兒還有機會被岳家提攜一下……」永－康伯夫人之後的話，斷斷續續的，沒聽清楚。

  她耳邊只有方才她們那些話的斷影，所以的話緩緩的聯繫了起來。

  她竟然不是父親秦懷永的親生女兒，是母親婚前不貞和別的男人生下的自己，而且這個男人可能還有些權勢，甚至讓永－康伯夫人讓步，如果是這個樣子，她真的不介意換一個父親。

  反正秦懷永也沒拿她當回事情！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這個人，外祖母處一定不會告訴自己的，那就找母親，找狄氏，她既然把自己生下來，就得負責，絕不能讓狄岩把自己休了，憑什麼自己落到這麼一個地步，狄岩還有機會好……

  「玉如……玉如……」身子被拉的晃了晃，秦玉如才昨天晚上的記憶中清醒過來，看著狄氏那張受損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有這麼一個娘，也怪不得自己落到這麼一個地步，一定是狄氏自己做的壞事，報應到自己身上來了。

  「去……去找他……他是你……你父親……」狄氏道，這事藏在她心裡，以為永遠也沒機會說的，但眼下卻不得不說。

  秦懷永已經不會再理會她了，能讓她不死不活的這麼活著，也是看在永－康伯府的份上，永－康伯府沒落了，自己又怎麼會好！

  「去……去給他，讓他去……跟你舅舅說……」狄氏咬了咬眼，眼中露出恨毒，「如果……他們再敢這麼對你……一定……一定不放過他們……」

  原本自己的娘家是讓狄氏信服的後盾，而今看到女兒的一切，狄氏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永－康伯府這是不打算再管自己母女了，而且還打算讓自己母女頂罪的意思！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父……父親很厲害嗎？」秦玉如激動的眼睛發亮，聽狄氏說的這麼有底氣，莫不是因為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一個好的，只是當時不便娶了母親，如果這麼一想，她將來還可能為大世家的小姐，小小的一個沒落的永－康伯府又算得了什麼。

  她要讓狄岩跪到她面前，求她別離開他，求著她把那些個賤人全部打死發賣到最骯髒的地方去！

  只要一想到這個結果，秦玉如兩眼灼灼的亮了起來。

  那麼，她喊一聲父親，也沒什麼的！

  「不……不是的，你……你給他就是……去……去……和親王府……找……找四老爺……」狄氏困難的道。

  「老和親王的嫡四子？」秦玉如聲音顫抖起來。

  這次不是激動的，是氣憤、怨恨、無奈以及憤怒，居然是老和親王的嫡四子楚懷然！

  楚懷然為京中最有名的紈絝子弟，在京城中的人哪個不知道了。

  說起這位老和親王，也算是京中有數的人物，是皇上的堂房叔叔，輩份高，但在京中卻只是一個閒職，並不入朝。

  和親王府也就是面上光鮮罷了，而這個楚懷然紈絝的很，據說什麼樣的女人都往府里拉，玩厭了又把人送出去，京中只要有人提起這位楚四爺，無不搖頭，一事不成不說，這麼多年來也不是一個有用的主。

  混吃等死說的就是這位！

  這樣的一個人，縱然有著宗親的名頭又能有什麼用！

  「你……你快去！」狄氏又推了推她，急切的道，這事既然說了，她當然防止夜長夢多，讓秦玉如快些去辦。

  「母親……有……有用嗎？」秦玉如不太滿意，冷冷的看著狄氏道。

  「有……有用的……快……快去！」狄氏連連點頭，又推了推她。

  秦玉如無奈的把帕子裡包著的東西折起來，放入懷中，讓梅雪進來，替她稍稍梳洗了一番，然後帶著梅雪離開。

  看到秦玉如離開，狄氏才鬆了一口氣，身子往身後的墊子上一靠，眸色兇狠的瞪著門口，既然他們無情，就別怪自己無意。

  那裡面不只是他們當初留下的信物，還有一些是永－康伯府的證據，大嫂以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其實早從母親派來的人中稍稍知道一些事情了，玉如對於永－康伯府不懷疑，狄氏對於一些事情早早的懷疑了起來。

  比如說良家子一般的丫環，特別會誘惑人的那種！

  明明看著象是好人家的女兒，但做出來的事情卻絕對不是好人家的女兒能做的，她一直對於永－康伯府派來的人暗中打探，慢慢的就被她打聽的八九不離十了，有了這一些就算那個人不顧及當年的情份，也會看到這裡面的好處。

  臉上扯出一個帶著瘋狂的笑意，她當然不會死，她還要看著這些害她的人怎麼死的！一個個她都不會放過！

  先從秦府報負起，水若蘭，以及水若蘭生下的這個孽種……

  「起火了，起火了，快……快救火啊！」外面突然傳來驚叫聲，狄氏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床縵不知道什麼時候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