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真的還是假的 狄岩又來了

  居然是這個新上灶的婆子，那些精緻的糕點是她做的。

  「是清雪？」秦宛如挑了挑眉，頗為驚訝。

  「就是清雪，奴婢也覺得很奇怪，清雪往日裡來拿廚房拿東西的時候，都是來了就走的，但那一次，來的等好久也沒走，之後奴婢想著做一些糕點給主子們嘗嘗，清雪正在邊上，就指點奴婢說模具在哪裡，之後還幫著奴婢找出那套最漂亮的模具！」

  婆子一五一十的道。

  清雪以前是秦宛如的丫環，但那個時候她很少去廚房，秦宛如基本上不派給她什麼事情，就一直在院子裡，但自打清雪去服侍狄氏之後，基本上許多事多由她在辦。

  一方面是因為她原本不是狄氏院子裡的人，是後來派去服侍狄氏的，狄氏犯的事裡沒她的份，又因為有人看在她以前是秦宛如身邊的丫環的份上，對她寬容了一些，狄氏那裡若有些必要的事情，就由她去跟守門的婆子商量。

  狄氏的飯菜是由廚房專門送的，但若是狄氏實在想添個菜，清雪和守門的婆子商量一下，也是可以出來跟廚房說一聲的，但這個時間必須快。

  關於這一點，府里的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就象永－康伯府後來送來的那兩個丫環黃蕊和紅葉一樣，在適當的時候，這一點小小的借過，府里還是允許的。

  狄氏明面上必竟還是寧遠將軍夫人，只是在「養病」，深居簡出而己。

  「清雪指點你拿的模具？」秦玉如微微一笑，又問道。

  「是的，是清雪，二小姐若不信，可以直接去問清雪。」婆子點頭，極是忠厚的道。

  「那你沒看到清雪把模具拿進來吧？」秦宛如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緩緩的放了下來。

  「這個……奴婢真沒看到，但如果不是清雪，她怎麼那麼熟悉這事，怎麼就一找就找到了這套模具！」婆子搖了搖頭，說完之後甚至還吶吶的自語道，「早知道，當時奴婢再問問清楚！」

  玉潔開口道：「你覺得清雪很可疑？」

  「奴婢是這麼認為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覺得……除了清雪沒有其他人這麼可疑的了！」婆子點頭道。

  秦宛如的目光落在這個婆子的身上，水眸處閃過一絲幽寒，這個婆子看起來的確是一個極忠厚的，只在偶爾說話之間，才讓人覺得伶俐，但再仔細看時，又只是一個忠厚的婆子。

  以她的這種行為，這種說法，更象是對秦宛如的投誠。

  狄氏縱然現在被關了起來，但誰也不敢真的當面去抹黑她，所以這事縱然是事實，而且還是這個婆子小心查探到的事實，這事實因為關係到狄氏，婆子不能直接向管事的婆子說，只能偷偷的來找秦宛如。

  從哪個方面來說，這個婆子都是極忠心的，當然也還很謹慎。

  一個既忠心又很謹慎的婆子，對於任何一個主子來說，都會喜歡的，更何況這個婆子還在廚房裡，掌握著一定的消息來淵。

  整個府里廚房可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地方，而且人還多，若是想打聽什麼，在廚房這種地方也是極易打聽到的，況且這婆子自身做的糕點還很不錯，捨去外面的模具，裡面香甜的口味連玉潔和清月兩個人之前也是連聲稱讚的。

  綜上所說，這個婆子是極有用的一個，而她現在來表忠心，又表示她偏向於水若蘭和秦宛如。

  「聽說你家祖上以前是開糕點鋪子的？開的如何？」秦宛如笑問道，轉了一個話題，看樣子有些興趣。

  「稟二小姐，奴婢之前家裡還是不錯的。」婆子的頭垂了下來，神色黯然。

  「家裡人有事嗎？」秦宛如問道。

  「家裡人倒沒什麼大事。」婆子搖了搖頭，看得出是真難過，偏過頭拿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把。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秦宛如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道。

  「幾個月了！」

  「玉潔，拿一個荷包給她，如果以後還有什麼消息就跟玉潔，或者清月、曲樂說吧！」秦宛如道。

  玉潔從袖口時取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婆子接過才千恩萬謝的離開。

  「小姐，她是真的發現清雪放的？」曲樂懷疑的看著婆子的背影，清雪和她偶有聯繫，當初清雪離開時說的話，猶在耳邊，而之後清雪也的確時不時的傳一些消息過來，但這事清雪卻從來沒說過。

  「假的！」秦宛如唇角微勾。

  「假的？」不只是曲樂愣了，清月和玉潔也愣住了，三個丫環狐疑的各自看了一眼，俱把目光轉向了秦宛如。

  玉潔最是直爽，直接就開口道：「小姐，您是怎麼知道這個婆子說的是假的？」

  「模具的事情，我之前是派你們去查過，但也只是查過而己，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說這套模具如何重要，她一個婆子怎麼敢就這種小事來向我稟報，除非她知道這套模具的重要性！」

  秦宛如低緩的分析道，一雙清透的水眸如同含了冰晶一般冷洌。

  這府里還有誰知道這套模具的重要性？除了狄氏母女，之前還真的沒人注意到，水若蘭原本就不知道這事，祖母那裡才發現這種事情。

  算來算去，能知道這事的就只有狄氏母女，而現在一個普通的廚房裡的婆子居然也知道了，不是狄氏的人又是誰的。

  算算她所謂的糕餅鋪子出事的時間，正巧是自家進京的時候，那時候為了挑選人選，進了許多的下人，府里一大半的下人就是這個時候進的，想查也不是那麼好查的。

  「那她就是狄夫人的人了，難不成也是永－康伯府之前特地安插進來的人手，有重要的作用？」玉潔嚇了一跳，但立時也明白過來，瞪大了眼睛道。

  「模具很重要！」秦宛如意味深長的道。

  這是能證明秦玉如「真實身份」的一個至關重要的證據，狄氏應當是想在最合適的時候把這套模具不動聲色的送到興國公府的府上，當然這事最好是不引起祖母的懷疑。

  不過這套模具必竟過去的時間己久，老夫人也不一定記得，就算是真的用上了，只要讓老夫人查不到是誰送到廚房裡去的，這事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只要秦玉如進了興國公府的人的眼中，這些事情都不算什麼大事。

  「那婆子既然是狄夫人的人，為什麼會說狄夫人派人把東西放進去的？」曲樂還是不明白，這事看起來挺矛盾的。

  自己人下的手，自己人來主動提供證據，怎麼看都不合理！

  「是不是覺得不太合乎情理？」秦宛如笑了笑。

  曲樂點了點頭，「奴婢就是覺得不明白，這事怎麼那麼怪異，讓人覺得小姐猜錯了！」

  清月必竟是跟在秦宛如身邊最久的，曲樂這麼一說，忽然明白了起來，「小姐，她們是不是賊喊捉賊，故意弄出這麼一大堆事情來讓小姐相信，但如果小姐拿這事當實證，其實卻是什麼證據也沒有，不但不讓人相信，還會讓人覺得您在陷害狄夫人和大小姐？」

  這話說的玉潔和曲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種事，狄夫人還真的幹得出來！

  「不只這些，方才她說的是清雪放了模具的，可清雪以前是我的人，現在雖然去侍候狄氏了，但難能保證她肯定不是我的人？」秦宛如笑容和往日一樣平淡，唇角微勾，笑容嫣然，唯有眸色冰寒幽深。

  果然，這個婆子的作用不只是那套模具的事情。

  「那可怎麼辦？」曲樂有點慌。

  「小姐，奴婢去把這個婆子偷偷打一頓，讓她掌不了灶。」玉潔提議道。

  秦宛如搖了搖頭：「曲樂一會去廚房跟婆子說，做一些漂亮的糕點，就讓我喜歡用她的糕點，至於其他各處，讓她做了也往各處送一些！」

  「小姐為什麼要讓這個婆子送糕點？這不是明擺著小姐賞識她嗎？」玉潔問道。

  「當然要賞識她，否則不就浪費了一個極好的人嗎？曲樂你下次遇到清雪的時候，把這事也告訴她，讓她自己小心一點，別到時候成了替罪羊！」

  秦宛如又吩咐曲樂道。

  「是小姐，奴婢知道！」曲樂點頭，清雪為了自己的家人，也必然不會出買小姐，這一點曲樂很清楚。

  「把我得了太后娘娘和宸王殿下賞的事傳出去，讓府里的人都知道這事，再讓玉嬤嬤給我院子裡的人發荷包，就是沾沾福氣！」秦宛如的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手裡的白胖貓，這貓很胖，抱久了累，但偏偏還認人，不讓幾個丫環近身，秦宛如無奈只能自己抱一會。

  「是，小姐，奴婢一會就去辦！」清雪點頭，她往日裡就是幫著玉嬤嬤處理這種事情的。

  「玉潔，如果永－康伯世子來了，就去盯著，聽聞永－康伯世子那天喝醉了，從興國公府收了一個丫環回去！」秦宛如又摸了摸貓頭，唇角微勾，秦玉如可不是能容得下人的。。

  「小姐，永－康伯世子己經到府里來的，之前來的。」清月眼睛一亮急忙道，她之前看到了的。

  「現在還在？」秦宛如挑了挑眉，並不意外，昨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永－康伯府總得來問問，看看秦玉如有沒有被發現。

  「在的，還沒走，之前聽說去了大小姐的院子，後來是氣呼呼的走的，到了府里給他安排的院子，到現在還沒有離開！」清月點頭道。

  「想法子讓黃蕊知道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