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想爬床的丫環

  「這……只能如此了！」老夫人點了點頭，無可奈何的道，「要不要再讓人來府里驅驅邪？」

  「這還是不用了吧！」

  秦玉如的名聲不好，好在狄岩的名聲也不好，再加上永－康伯府是狄氏的娘家，這門親事應當是不會被退的，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吧！

  事情既然商量妥當了，秦懷永把老夫人送到屋門口。

  「老夫人，水夫人不大好了！」見他們出來，守在門口的小廝急忙過來稟報導。

  「什麼時候的事情？」老夫人腳下一軟，急的臉色立時就變了。

  「就是方才，水夫人走出院門就支持不住了，之後二小姐帶著水夫人去邊上的院子休息，還請了大夫過來，水夫人最後是被抬著離開的。」小廝滿頭大汗的稟報導，他當時看到情況不好，還想去幫忙的，但被瓊花拒絕了。

  「母親，我先去看看！」秦懷永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心裡也真的急了，對水若蘭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他還真的是很期待的。

  「好，你快去，我馬上就來!」老夫人連連應聲。

  秦懷永帶著一個小廝出了院門，往垂花門而去，才到垂花門處，旁刺里忽然撞出來一個丫環，因為受了驚嚇，踉蹌了幾步，很巧的摔到了他的腳邊。

  「將軍！」抬起一張嬌滴滴的臉，看清楚眼前的是秦懷永，立時嬌呼一聲。

  秦懷永目光掃過丫環那張長相漂亮，而且還不同於一般丫環的臉，眸色一幽，腳下卻沒停，繞了個彎，大步離去。

  小廝走在他的身後，認出了這個丫環是狄氏面前的那個叫黃蕊的丫環，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也跟著繞過她，大步離去。

  這種把戲雖然在將軍府他沒見過，但卻聽過，聽說往往是為了勾搭男主子才設下的圈套，狄夫人身邊的這個丫環看起來倒象是個普通的良家子，不同於一般丫環的小家碧玉型，骨子裡其實就是一個勾搭主子的輕佻貨吧！

  自家將軍現在急的不行，哪有時候理會這個丫環。

  兩個人就仿佛沒看到這個丫環似的,全都繞過而走，理也沒理黃蕊，原本嬌滴滴的臉上露出幾分僵硬，黃蕊不敢置信的看著秦懷永遠去的背影，她真的沒辦法相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居然不能讓秦懷永稍稍停下腳步。

  以往教養自己的嬤嬤可是說了，這種狀態是最能讓男人憐惜的，為什麼將軍看都沒看自己？

  「黃蕊姑娘，你還不快點起來，這地上可是涼的很，大冬天的，象你這種嬌氣的女孩子可是會傷身體的。」守著垂花門的婆子笑嘻嘻的看著黃蕊開口道，並且過來伸手拉了她一把。

  黃蕊的臉暴紅起來，婆子雖然沒笑她，但看她的樣子分明是知道了什麼，如果這事成了，她倒也不怕一個婆子說什麼，但現在事情沒成，反讓一個婆子看到自己出醜的一幕，又羞又憤。

  一把推開婆子的手，自己爬了起來，咬咬牙就要離開。

  「黃蕊姑娘，這是要去哪裡？那是外院？」婆子笑眯眯的提醒她道。

  黃蕊這才覺得自己一急，走錯了方向，急忙轉了回來。

  「黃蕊姑娘可知道將軍為什麼這麼急？」婆子笑問道。

  黃蕊的腳步停了下來，整了整自己的態度，轉過身來，努力表現出平和的態度，「為什麼？」

  「水夫人病了！」婆子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道。

  「病了？什麼病？」黃蕊的眼睛亮了起來。

  「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有些不舒服，每每水夫人不舒服的時候，將軍總是最急的。」婆子低聲道，伸手往水若蘭的院子方向指了指，「現在水夫人是將軍心裡最重要的，這個時候將軍不可能會惹水夫人生氣的，那可是未來的小主子！」

  婆子的聲音越發的低了起來，伸手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見黃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婆子更加的湊近了一些，「如果是位小少爺，那可是府里唯一的繼承人，狄夫人生的大小姐是個女的，可是不能比的！」

  「水夫人真的會生一個小少爺嗎？」黃蕊咬咬唇，忍不住道。

  「八、九不離十，據說讓人看過，將軍現在就更上心了，若是水夫人有個什麼，誰撞上去都是死路！」婆子小心翼翼的道，這話頗為推心置腹，「黃蕊姑娘，你這個時候可別撞上去，到時候沒命了還不知道怎麼死的1」

  「會……會沒命的？」黃蕊方才還暴紅的臉色，立時變得慘白，聲音也哆嗦了起來！

  「你不知道將軍以前殺過許多叛軍嗎？血流成河啊，死的人堆起來有山那麼大，將軍可不是京中那些文質彬彬的文官，最多只是打幾下，或者把你趕走就行了！」婆子道。

  「我……我是永－康伯府送來的……這，賣身契還在永－康伯府！」黃蕊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但卻還強忍著道。

  「那又如何？」婆子不屑的撇了撇嘴，「難不成永－康伯府還會真的因為一個丫環的事，跟我們將軍府對上不成？」

  一個丫環，縱然不是寧遠將軍府的丫環，但這賣身契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若她的主子不想因為她大動干戈的話，死一個丫環就死了，還能真的怎麼樣不成！

  「我們將軍以前在平亂的時候，對於審訓犯人是極有心得的，可以讓人號呼幾天不死，身上卻沒有一塊好肉的……」這話說到這裡，婆子也哆嗦了一下，心虛的左右看了看，仿佛這個時候秦懷永己經派人看著這裡里了。

  黃蕊覺得今天的風更冷了，幾乎是吹進了骨頭裡，每一根骨頭都透著寒意，陰森森的，唇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她突然後悔了！

  寧遠將軍是這麼一個殺人狂，她怎麼敢去誘惑他，這要是真出了事，自己別說性命了，恐怕連個屍都沒有。

  她眼前仿佛看到秦懷永拿著一把尖利的滴血的匕首往自己身上扎的情景，這樣的情景讓她腿下一軟，「撲通」一聲摔坐在地上。

  這次是真的摔倒，不是方才故意瞅準時機沖了過來，嬌滴滴的摔在秦懷永面前的場景。

  「黃蕊姑娘，你怎麼了，快起來快起來，是不是天氣冷，凍的腳麻了，象你這樣的女孩子，長的又這麼漂亮，可不象是個丫環的命，就得找個好的主子才是，任哪位年青的主子看了你這樣的不喜歡！」

  婆子熱心的過來，又要摻扶她起身。

  黃蕊的嘴唇在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幸好婆子的力氣夠大，把她半扶半抱了起來，一邊還拍了拍她髒了的衣角，喃喃的道：「象狄世子這樣的，才是最憐香惜玉的，之前聽說世子還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跟其他的世家公子爭了起來，府里也沒說什麼，甚至還把人暗中接了進去。」

  這話不象是說給黃蕊聽的，但卻直接落到了黃蕊的心底，仿佛有什麼在原本有些想法的心裡生了根，讓她在冬日裡生出一絲暖意，眼前靈光一閃，立時不哆嗦了。

  永－康伯世子現在似乎是唯一可以幫自己破局的人了！

  既然這位世子是憐香惜玉的，又能為了女人跟家裡爭，讓家裡連青樓女子都認下來的，那自己的問題根本就不成問題。

  買身契在永－康伯府的太夫人手裡，難不成太夫人還會為難自己的孫子不成，這麼一想，黃蕊又重新有了力氣，扶著婆子的手站穩，忽然想起之前聽到的一件事，一副說閒話的樣子問道：「聽說大小姐暫時還不能嫁給狄世子？」

  「可不是這麼說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小姐和狄夫人怎麼就這麼放心，若是狄世子在這兩年的時候內生下兒子，那可就是長子了，這長子跟其他的子嗣又不同，甚至有可以繼承永－康伯府！」

  婆子笑道。

  長子，既便是庶長子對於一個家族都是不同的，如果將軍沒有嫡子，庶長子就是繼承人了，這麼一想，黃蕊的心卻發的熱了起來，比起寧遠將軍那一條死路，這裡不但是一條活路，而且還是一條錦繡大道，只要籌謀得當，這事簡直是手到擒來！

  黃蕊心動了！

  她之前怎麼沒想到呢！以往她雖然屬於永－康伯府，但並沒有在永－康伯府內，身邊就只有一些同齡的女孩子，教養的也是幾個婆子，身邊連個男人也看不到，現在機會這麼好，又是在寧遠將軍府內，誰也沒提防自己會遇到永－康伯府世子。

  「我先回去照顧夫人了！」怕被婆子發現自己的神色有導，黃蕊急忙道，還客氣的向婆子行了一禮，謝過她方才扶了自己一把的事情，然後才裊裊婷婷的走了。

  看著黃蕊遠去的背影，婆子笑的春花燦爛，臉上的皺紋都要笑開了花了，玉嬤嬤叮囑自己的那事，終於辦成了！早就叫盯著這個叫黃蕊的丫環了，她這會自己衝出來，可不就是正好！

  待得黃蕊完全看不到影子，婆子一轉身也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