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厚此薄彼的禮物

  就近的幾位夫人望過去，一對晶瑩剔透的玉鐲，很漂亮，看得出必是精品，但是這樣的精品，對於興國公府的太夫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倒也看不出特別珍貴。

  眾人的目光不由的轉向另一個丫環手中的錦盒。

  「還不多謝謝太夫人！」興國公夫人笑道，讓丫環接了錦盒轉給跟著齊蓉枝的春意，春意小心翼翼的接過退在一邊。

  「多謝太夫人賞賜！」齊蓉枝盈盈一禮，喜滋滋的道，想不到自己居然還有這麼大的福份，不但得了興國公夫人的青眸，連太夫人都送了禮過來，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這是一件極有面子的事情。

  「還有一份禮物，太夫人的意思是要給秦府的大小姐，太夫人說她覺得和這位秦府的大小姐特別的有緣！」郁嬤嬤替自家主子受了一禮之後，繼續對興國公夫人道。

  這話說的很意外，秦府的大小姐？眾人的目光不由的轉了出去，落在秦老夫人的身後，之前的鬧劇讓許多人都知道了秦玉如和秦宛如。

  「太夫人要給秦大小姐賞賜？」興國公夫人饒有興趣的問道，「太夫人是什麼時候看到秦大小姐的？」

  「就在方才，太夫人遇到秦小姐的，太夫人覺得和秦大小姐特別的面善，就留她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覺得特別的投緣，就讓老奴趁著給齊小姐送禮的時候，順便也給秦大小姐一份禮，讓她以後長來興國公府陪太夫人說話！」

  郁嬤嬤笑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一時間，暗暗後悔的世家小姐不在少數，她們怎麼就沒那麼個運氣遇到興國公府的太夫人呢？如果她們遇到，也一定會讓這位興國公府的太夫人覺得她們面善又投緣的。

  有幾位小姐目光嫉妒的看著秦玉如，怎麼她就這麼好的運氣，居然讓太夫人喜歡上了，還讓她以後常來常往興國公府。

  「既然是太夫人的意思，那你送去就是，秦大小姐在秦老夫人的身後！」興國公夫人笑著點了點頭，伸手微微一指。

  郁嬤嬤微笑著轉身，帶著另一個丫環往秦老夫人的面前走去，齊蓉枝的笑容有些僵，今天是她的好日子，現在她卻成了別人的陪襯。

  眼怔怔的看著郁嬤嬤帶著眾人的目光轉向秦玉如，手中帕子幾乎被擰爛，秦玉如果然眼紅自己成為興國公夫人的義女，只是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居然這麼快就引得興國公府太夫人的注意！

  郁嬤嬤過去向秦老夫人行了一禮，秦老夫人急忙站起身來偏過，雖然只是一個下人，但是興國公府太夫人身邊的心腹下人又豈是一般人可以輕慢的！

  「秦老夫人，這是我們太夫人送給秦大小姐的禮物！」郁嬤嬤笑著伸手把身後的另一個丫環手中的錦盒掀開，裡面也有一對玉鐲。

  一看這對玉鐲，所有人的臉色都怪異起來了，之前齊蓉枝的那一對縱然也是精品，但是和這一對血玉的鐲子一比，立時便降了幾個檔次，分明是不能比的。

  有人把目光從秦玉如的身上轉到了齊蓉枝的身上，又有一些心思活絡的夫人，覺得自家的好兒郎，其實可以和秦府結親的，不知道這位秦大小姐訂親了沒。

  秦玉如拎起裙角，盈盈一禮，姿態極盡端莊和穩重：「多謝太夫人！」

  「秦大小姐客氣了，太夫人請您沒事的時候多來陪她說說話，說特別喜歡和您說話！」郁嬤嬤把手中的錦盒遞給了梅雪，態度越發的客氣親熱起來。

  「是！」秦玉如越發的柔順起來。

  郁嬤嬤滿意的看了一眼秦玉如，之後便重新回到興國公夫人身邊，向興國公夫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帶著兩個丫環離開。

  這其間沒有往秦玉如身邊的其他人身上多望一眼。

  秦宛如扶著老夫人重新坐下，目光滑過這位據說是興國公府太夫人身邊貼身嬤嬤的臉，眸底一片疏冷，沒想到居然是她，倒真是意外！

  她人長的小，方才的事情又跟她無關，秦老夫人擋在她前面，又是站著的，那個嬤嬤又專注著秦玉如，倒是沒注意到自己，水眸滑過郁嬤嬤遠去的背影，眸色若有所思……

  「二妹妹，二妹妹！」耳邊忽然傳來秦玉如的聲音，秦宛如緩緩的收回了目光看向秦玉如。

  「二妹妹，你在看什麼？莫不是看太夫人身邊的這位嬤嬤？」秦玉如不無得意的笑道。

  「大姐和興國公府的太夫人很投緣？」秦宛如不動聲色的道。

  「自然是投緣了，想不到興國公府的太夫人居然是這麼慈和的一位太夫人，方才和我說話的時候特別的溫和。」秦玉如炫耀道。

  「的確和大姐有緣！」秦宛如呼延道。

  「二妹妹，若是你方才也跟我在一起，必然也會得到太夫人的賞的。」秦玉如笑道。

  秦宛如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明明兩個人相看兩相厭，秦玉如還要在人前表示出姐妹情深，其實就是一肚子想致自己死地的主意，心裡惡毒著。

  「大姐，別說了，別人都注意我們了！」秦宛如壓低了聲音道。

  一句話，秦玉如的臉色暴紅起來，羞惱不己，原本聽她這麼說話，倒也沒覺得有異的幾位夫人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幽然了。

  世家小姐講究的便是知書達禮，這麼喜形與色，甚至還帶著幾分得意的炫耀是最要不得的。

  接下來的宴會便正式開始，大家重新去了另一處花廳，宴會開始。

  今天來會的基本上都是女眷，但也有一部分男子陪著府里的女眷過來，就由興國公在外面招呼，但男女有別，並不在一處用宴。

  秦宛如陪著秦老夫人和水若蘭在邊上的一桌酒宴上，秦玉如被興國公夫人叫去，和齊蓉枝一起在前面的一桌上。

  沒了秦玉如在身邊，秦老夫人壓低了聲音問秦宛如道：「你大姐方才是怎麼回事，興國公府的太夫人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覺得和她很投緣？」

  自己的大孫女是個什麼樣的人，老夫人很清楚，她不覺得興國公太夫人會一見之下就喜歡秦玉如，而且還喜歡的連齊蓉枝也被壓了下去。

  今天這宴會最主要的人就是齊蓉枝，可是因為太夫人這麼一鬧，似乎連齊蓉枝也給秦玉如墊了底。

  「祖母，之前大姐手上有很多傷痕，據說是狄夫人打的，聽說狄夫人專門打大姐，以致於大姐身上的傷痕很多，而且昨天晚上又打了大姐，手上不但有青紫，而且還有許多的血痕，看著很嚇人！」

  秦宛如低聲道。

  「這……昨天晚上的事情？」秦老夫人目瞪口呆的道，她方才雖然也聽到了一言半語，但並不真切，之後一直沒機會問，這時候聽清楚原委之後，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狄氏打玉如，打的這麼狠？」

  狄氏縱然惡毒，但是對秦玉如向來是千依百順的，什麼時候居然會打秦玉如，而且還打的這麼狠？

  「這不會吧？」水若蘭也搖了搖頭，她也覺得不可信。

  「祖母，別人都在說大姐不是狄夫人的親生女兒，說她是撿來的，如果是親生母親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女兒打的這麼狠，而大姐在露出傷痕之後，沒有多說狄夫人一句壞話，反而還一直維護著狄夫人，許多人都覺得大姐品性高尚。」

  秦宛如又道，水眸不動聲色的轉了轉，眸色一片幽然。

  有些話她之前不能說，這個時候卻是可以說的，既然有這麼一個機會，她要探聽更多的消息。

  母親縱然不清楚，祖母這裡卻必然會知道一些的，秦玉如的事情緩緩的撕開了一些久遠的面紗，那自己就慢慢的滲透……

  「撿來的？誰說的？」秦老夫人聽清楚之後勃然大怒。

  「祖母，您低聲一些，這事大家都在這麼猜想，並不是一個人這麼說的！」秦宛如輕輕的拉了拉秦老夫人的手安撫她道。

  「任誰是撿來的，玉如都不可能是撿來的，狄氏恨不得拿整個秦府給玉如陪嫁，就算是整個秦府出事，她也不會讓秦玉如出事！」秦老夫人冷哼一聲道。

  「祖母，之前父親說永－康伯府要把大姐的歲數說小兩歲，說是為了大姐的名聲，現在又有人說大姐是撿來的，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聯繫不成？」秦宛如的柳眉微微的蹙了起來，一臉的糾結道。

  這是兩件聽起來並不關聯的事情，如果不是秦宛如把兩件事情扯到一起，老夫人就算是知道也沒想到什麼，這時候卻不由自主的順著秦宛如的思路多想了一下，而後突然靈光一閃，臉色大變，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秦宛如急伸手把老夫人扶住，低低的叫道：「祖母！」

  手順勢搭上了老夫人的脈門探了一下，待得探清楚只是因受驚而心悸，才鬆了一口氣，「祖母，您還好嗎？」

  「我沒事，用膳吧！」老夫人強忍著心頭的震憾壓低了聲音道，除了秦宛如沒人發現她的手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