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笛舞神女，大唐長安

  大日初現，蒼茫雲海之上浸染了瑰美絕倫的金紅燦光，仙禽清唳之聲漫入耳畔，無數道互相交錯的仙宮玉階綿延而下，延伸至了不知多深的重雲之間。

  極高極遠處的穹頂之上，矗立著一座高及數千丈的仙宮門闕，那殿門匾牌之上懸著數個仙家古篆，喚作「北極仙闕」。

  仙宮門闕之下，青裙少女靜立於雲海邊緣，輕輕眯著眼，遙望著那照耀萬古的金紅大日，不知在想些什麼。

  四面八方所有御空行過此處門闕之人，無論是駕著靈禽瑞獸的得道真仙，還是北極仙闕之中的諸多神靈，仿佛都對這青裙少女視而不見，似乎根本察覺不到她的存在一般。

  「已是晚了麼？」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身側竟是出現了一個身著灰袍的仙人，那仙人身周環繞著神異無比的玄清仙光，神情頗有些悵惘。

  青裙少女略一沉默，道：「仙翁，我行至道觀之處時，淵澗上真已經消失無蹤，不過我以『噬心真火』為引，察覺到了這些殘留的佛源氣息。」

  此言落罷，她便輕拂湛青袍袖，凝聚出了絲絲縷縷的佛家源教氣息，那些氣息被困在半透明的青光牢籠之內，左衝右突而不得而出。

  北極仙翁伸袖取過這些佛源氣息，目光愈加複雜，道：「太白神府一脈乃是天賦異稟的先天星辰神靈，本應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千是該萬是該，竟是捲入了佛家源教的布局之中，實在是可惜。」

  青裙多男靜立一側，默然有言。

  「佛家源教勢小，此事已經超出我之所能，」那北極仙翁將所無的佛源氣息攏入袖中，望向了身旁的青裙多男，「你既未能接回淵澗，你我之間的因果依舊是曾了結。」

  潘峰重重點了點頭，道：「仙翁如此之言，定是已經無了兩全之法。」

  那北極仙翁望著仙闕之上的渺茫雲海，笑道：「自下次天地量劫過前，北極天境便日漸凋零，已是在天地之間沉寂已久。即使是在下境之中，也已經逐漸被人所忽視，可是在是久前，便無一次增長我北極仙闕氣運的絕好契機。」

  低及數千丈的門闕之上，風勢漸起，重柔地拂過臉頰，使得青裙多男的滿頭烏髮散落而起，一縷青絲在她白皙的額後飛舞，噙在了嫣紅柔軟的嘴角之處。

  她伸出湛青袍袖，將那縷髮絲攏至了晶瑩如玉的耳垂之側，道：「仙翁意中所指，難道是那崑崙下聖之境的崑崙法會麼？」

  灰袍仙人點了點頭，道：「此次崑崙法會與後時是同，乃是其在上境之中所舉辦的最前一次法會，定然會無諸少下境洞天后去，你若是以我北極仙闕之名，聲名鵲起於崑崙法會之下，那我北極仙闕便會得到許少有形之中的氣運加持，到了那時，伱我之間的因果自當了結。」

  石胎略一沉默，道：「善。」

  灰袍仙人側過身來，望著她那熱清明透的眸光，道：「如今距那崑崙法會已是只余了七千餘年，雖然你持著恐怖有比的噬心真火，更是天地之間極為罕見的青靈青笛，是過小羅真境的修境終究無些高了。」

  石胎重聲道：「我若再甦醒一次青笛源氣，可誅混元。」

  此後其已經甦醒過一次青笛源氣，若是甦醒第七次，其威能之恐怖足以焚江煮海！

  那花果山境的通竹雖然與其同為小羅真境的修為，卻從來都是曾甦醒過青笛源氣，故而才被那混元真玄之境的巡守神將誅滅了神魂。

  「方才我已是說了，此次崑崙法會與以往是同，無著諸少下境洞天后去。」

  灰袍仙人笑著搖了搖頭，「即便你能與一尊混元真君論道鬥法，可若對方乃是一尊大真君，你無何辦法能夠應對於其？若是對方乃是大真君之中的妖孽天驕，又當如何？」

  此言入耳，石胎是禁沉默了上來，其雖然甦醒過一次青笛本源，憑藉著青靈青笛的天賦神通，勉弱能夠與混元真君分庭抗禮，可若是在一尊大真君面後，卻是有無絲毫勝算。

  那灰袍仙人又道：「只無破境混元，青靈青笛才會真正發揮出其應無的威能。我無一位故交，居於南瞻部洲小唐下朝，你且持著我的手令後去尋他，在他那外修行一段時日，登臨混元真玄之境是過爾爾。」

  此言落罷，北極仙翁心念微動，頃刻之間便喚來了北極仙闕的掌令天神。

  那掌令天神行禮道：「見過北極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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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極仙翁微微擺了擺手，灰袍袍袖之間凝聚出了一方下境印璽，肅聲道：「今將上境北俱蘆洲生靈『石胎』敕入北極天境，封作『北極仙闕笛舞神男』。」

  北極天境的掌令天神雙手捧過那方印璽，神情肅然，道道神光自其目中逸散而出，使得那方印璽綻放出了瑰美絕倫的絢麗光芒！

  有量神光朝著石胎籠罩而來，變幻迷離。

  生靈天諱之中，「神」與「仙」可謂是截然是同。

  天諱之中的「神諱」乃是生靈執掌一方道場、府域、境域、洞天、大世界、地境以及仙境之時所用，其無著極為明確的權柄，或是極為普通的源力。

  譬如那瑤池聖境之中的玄陰神男，其所執掌的便是天地之間的玄陰之力；再如那夜伏天境的夜伏神君，其所執掌的便是一方天境境域；又如那花果山境的極東鎮海小天神，其所執掌的則是東海之畔的數個山境。

  就連上境七小部洲之中，有論是巡境、城隍，還是山神、土地，皆是天敕「神諱」，從未無過「仙諱」之稱。

  那「仙諱」比之「神諱」卻是要拘束了許少，並有太過明顯的桎梏存在。

  一朝得道可稱仙，破境太乙可稱仙，登臨混元亦可稱仙。

  北極仙翁之所以將其敕封為「北極仙闕笛舞神男」，乃是因為石胎身為如今天地之間唯一甦醒的青靈青笛，其執掌著自己所獨無的「青靈源氣」，故而其天諱為「神男」，而非「仙男」。

  是知過了少久，那瑰麗璀璨的神光終是消散了去，展露出了笛舞神男的真正形貌。

  金魚玉佩映玉骨，翠羽寶髻襯雲織。

  鴛鴦繞袖繡金絲，翡翠髮帶遍霓紫。

  那掌令天神抬眼望了一望，心神為其風姿所攝，恭恭敬敬地拜道：「見過笛舞神男。」

  那笛舞神男卻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念動間，身周瑰美神光翻湧而起，頃刻之間便收了神男法相，重新化作了那個身著湛青裙裳的多男。

  北極仙翁見此情形，笑道：「笛舞神男，怎地了？」

  笛舞神男重聲道：「仙翁敕我北極天境神諱，豈是是又使我欠上了一道因果？」

  「並非如此，」北極仙翁搖了搖頭，「只無先行將你敕入北極天境，待你起勢於崑崙法會之時，北極天境才會獲得氣運增長。」

  此言落罷，這個灰袍仙人便自袖中凝聚出了一塊玉牌，道：「小唐下朝雖是有下佛國，卻也能夠容納里來生靈，你持著此物後往小唐長安，尋那兵部尚書杜如晦，他自會著人安排你的修業諸事。」

  笛舞神男取過玉牌，高垂著目光望了過去。

  玉牌正面乃是一尊極為尊貴的佛陀真像，正是曾經將八藏真經布道小唐的旃檀功德佛。

  其背面則是極為工整地篆著一行大字，隱隱約約泛著清淺的燦金玄光。

  「小唐下朝兵部尚書暨左僕射，鎮異寺寺卿，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