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兒臣有罪

  當時他每日裡躲躲藏藏，擔心自己被人發現會連累主子，更擔心什麼時候她覺得他們沒用了便不會繼續帶在身邊。

  所以對於這件事情知道的也不過是尋常百姓議論的那些，至於別的，他不敢貿貿然打聽。

  「是啊，賢妃人雖然是走了，但這麼多年皇上也知道她一直心思都不在他身上。所以對她，始終是愧疚的。」

  葉拂衣輕嘆一口氣，也在感嘆前人的命苦。

  若不是這些無能為力的事情，或許賢妃與她的心上人早就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鳳霖雖不算是一個錯誤的結果，但他的存在，到底是賢妃心中的疙瘩。

  她雖對他還算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這麼多年，鳳霖雖對她好但難免心中沒有什麼。

  之前的事情她自以為天衣無縫，但欺騙一下那些大臣還可以，但鳳霖這種皇室中人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難免猜不出來……

  試想一下，你活了二三十年，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被告知你的存在是個錯誤，你的爹爹根本就不喜歡你娘親。

  而你的娘親，喜歡的是你小叔……

  這件事情，放在誰的身上怕是都難以接受，更何況鳳霖一直謹小慎微地活著。

  之前不知道的時候還好，現在知道了，心中很難平衡。

  「按照主子這麼說，那襄王這麼做便是蓄謀已久……」鳳鳴面色微沉，提到這話不免有些後背發涼。

  他雖不認識那個襄王，但也知道主子沒少幫他。

  可他非但沒想著感恩，居然還要連同主子一起殺了，當真心狠！

  「是啊，蓄謀已久。不過他不夠聰明，這麼做雖然會讓皇上生出愧疚的心思，但到底只是愧疚，不會真的給他這個皇位。」

  葉拂衣低低開口，面上笑容不免多了幾分嘲諷。

  他自以為這麼做可以在鳳昊天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但他忘了一點，他和鳳清湛差的不單單是母親。

  鳳昊天對於鳳清湛那是父親對兒子的喜歡，而對鳳夜辰和他的，是愧疚。

  愧疚這東西，早晚是會用完的。

  等到用完的那一天， 他就連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會在轉瞬間消失。

  因為這是他身為皇上能給的東西，自然就能收回。

  「主子說的是，他這麼做之後，皇上對他的耐心怕也是會隨之減少。只是這件事情，皇上未必知道……」

  想著那些人，鳳鳴多少也有些擔心。

  但要是讓他傳遞什麼消息給皇上，他更擔心會被察覺，到時候反而影響了主子。

  「不用管，你能查到的，皇上只要願意那自然也能查的到。不過到時候會不會坐視不管，那就是他的選擇了。」

  葉拂衣淡淡開口，對於這件事情早已經看的明白。

  鳳昊天是個什麼脾氣，她不算明白，但對於兒子們的這些事情，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要不然，不等她說什麼，蘇菀怡也絕對不可能讓他那麼偏袒下去。

  她雖是皇后，但更是鳳清湛的母親。他應該有的，她會幫他爭取，旁人一分也奪不走。

  而鳳霖和鳳夜辰能有蹦躂的機會，完全是因為她是江湖兒女，不願意和她們爭鬥不休，所以給了他們活路。

  若是自己不知道珍惜，那就是老天爺也幫忙，都未必能幫的了他們。

  「是，主子，那我就先退下了。若是有什麼事情，主子再吩咐我就是了。」

  鳳鳴恭敬開口，不敢抬頭多看葉拂衣。

  聽她淡淡應聲之後，他快步退下。只是再提葉拂衣關上門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只一眼，卻正好撞上她清冷異常的雙眸。

  門隨即關上，鳳鳴也登時明白自己的所有心思都仿佛寫在頭頂一般，即便低著頭，也能被主子洞察的清清楚楚。

  至於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他能察覺到什麼，便會將其盡數壓下。

  襄王府里，早已經料定所有人都會不來的鳳霖只低低一笑，讓人拿了酒來大醉一場。

  被人帶著入宮的時候，他尚且還沒有醒來，渾渾噩噩的還以為自己是在襄王府的床上。

  鳳昊天的寢宮之內，被扔在地上的鳳霖暈暈乎乎的還有沒清醒，只是低喃道：

  「都讓開，本王還能喝！」

  「喝？來人，上酒，朕倒是要看看這個逆子還能喝到什麼地步！」上座之人怒不可遏，一把摔了手邊的杯盞。

  冰冷的水濺在身上，也讓醉酒中的鳳霖多少清醒了一點。

  只是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鳳昊天，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是你啊，父皇。你說說你，最近怎麼老是來兒臣的夢裡？」

  他的話出口，只聽鳳昊天冷冷道：「因為你存了心想要氣死朕，所以朕便提前給你託夢，好讓你習慣一下日後的生活。」

  這話如同當頭冷水一般，頓時說醒了鳳霖。

  他撐著地起身，左右看了看，這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

  最後，他目光看向鳳昊天，然後一掀衣擺跪了下去。

  「父皇，兒臣有罪，還請父皇賜死。」

  他的話響徹在寢宮內，成功讓鳳昊天面色更為難看。

  「死？你倒是知道如何能躲的乾乾淨淨！怎麼，你以為死能解決一切？若是如此，朕現在便一刀砍了你可好？」

  「兒臣有罪，父皇即便如今砍了兒臣，兒臣也無話可說。」鳳霖低著頭，悶聲道。

  他鬍子邋遢，似是已經多日不曾好好打理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雖看著還算整潔，但卻怎麼都不像是一個王爺應有的儀容。

  這些，在之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而鳳昊天看著這樣自甘墮落的鳳霖，滿眼痛心。

  「你母妃離開之前最擔心的便是你，可你現在這樣，難道是想讓她死不瞑目嗎？」他看著這樣的兒子質問出口，滿臉的憤怒。

  若是賢妃在，看到這樣的兒子，少不了要問他一句是怎麼對他的。

  至於別的，按照她的性子她也只會默默的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