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兒臣不知

  他之前一直知道他這個兒子的心思要比其他兒子更深沉，哪怕湛兒天生聰慧，卻也比不得他的滿腹算計。

  但畢竟是他的兒子，即便知道這些，他還是希望他們兄弟幾個能好好相處。

  可沒想到，他一直以來都那麼聰明，卻會在拂衣的身上栽了跟頭。

  縱然拂衣那種女子是個男人都會喜歡，但襄王卻也克己復禮，從來不曾有過半點越矩的事情。

  都是男人，他能做到保持距離，他為什麼不能？

  「父皇，兒臣不知。」鳳夜辰恭敬開口，垂眸遮掩了複雜的雙眸。

  「不知？好一句不知！來，你看看上面都寫了什麼！」鳳昊天抓了手邊摺子朝著鳳夜辰砸了過去，滿臉怒意。

  看著散落在旁邊的摺子，鳳夜辰眉梢微動，撿了一本在手認真看著。

  「只是一些無稽之談，父皇竟相信這個？」他看完之後抬頭看向鳳昊天，一臉無辜的樣子看得鳳昊天滿心窩火。

  「無稽之談？只是江德一人倒也算了，朕權當是他過於正直不知道分別那些個是是非非。可現在你看看到底幾個人在彈劾你，他們都是閒的沒事幹吃飽了撐的是吧？」

  鳳昊天看著鳳夜辰的眼底滿是怒不可遏，顯然不信他的話。

  早點他來之前，他已經細細將這些奏摺都看了個遍。

  邏輯縝密，句句合乎情理。甚至連之前曾經出現過的那些有些反常的事情都被一一列舉了出來。

  最讓他生氣的便是年前的刺殺，當初的沒有證據指向，變成了如今的因愛殺人。

  都是他的兒子，讓他如何抉擇？

  「父皇，人言可畏，若是您相信這些，請拿出證據。」鳳夜辰一掀袍跪下，一雙眼睛直直的對上鳳昊天，絲毫沒有半點心虛。

  此刻的他，仿佛忘了之前在鳳清湛面前毫不掩飾自己心情之時的模樣。

  單純，無助，被人誣陷之後的表情他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鳳昊天看著他這樣，不由緊皺眉頭，思量他這話中到底有幾分真假。

  他當然希望這些都只是假的，比起年輕氣盛這種站不住腳的說法，他更希望什麼事情都沒有，至少他們的兄弟情勉強還能維持。

  蘇菀怡坐在鳳昊天的一側，聽著鳳夜辰辯解的話，看著他現在裝出的模樣，只覺得噁心至極。

  「晉王殿下好大的架子，你這意思是這些文武大臣為了誣陷你，一把年紀還來做欺君之事？」

  她帶著冷意的話出口，鳳昊天面色不由得一變。

  是啊，送到他面前的奏摺無論那些人目的為何，但都得保證真實性。

  不然，他完全可以用欺君之罪治罪。

  「夜辰，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願意跟朕說實話是嗎？」鳳昊天沉了一張臉，看著鳳夜辰的眼底滿是慍怒。

  「朕本想著你不算是個壞孩子，即便真的動了心，知錯就改也好。可朕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讓人這麼失望！」

  鳳昊天大袖一揮打落手邊其他摺子，暴怒的態度嚇了蘇菀怡一跳。

  「皇上，聲音稍微控制一點。」她輕咳一聲提醒，雖滿意鳳昊天的態度，卻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

  在沒有實質的情況下，坊間的傳聞再厲害，那也只是傳聞。

  但一旦被人知道鳳夜辰連夜被召見，而且被鳳昊天臭罵一頓，那他們很難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猜測和石錘的區別，她相信他應該明白。

  鳳昊天面色微頓，悶悶應了一聲算是回應。可他的心情，此刻卻也沒有好到什麼地方。

  「父皇既然已經信了那些說辭，那兒子如何解釋，您也是不會信的。」

  鳳夜辰堅持他的說法，辦法沒有因為鳳昊天的態度而改變。

  他的話也成功氣到鳳昊天，他重重一拍桌起身，怒道：「你的意思就是所有人為了誣陷你編造出來這麼一套說辭，還要冒著欺君之罪被誅九族的風險？」

  「鳳夜辰，你當你是個什麼身份？區區一個王爺，你覺得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鳳昊天的話太過直白扎心，說的鳳夜辰面色微沉，隱忍著想要反駁的話。

  「皇上息怒，晉王殿下到底年輕氣盛，犯了錯也是難免的。」

  蘇菀怡幽幽然開口，語氣說不上落井下石，但也絕對算不上關心。

  「年輕氣盛？他如今都已經是當爹的人了，哪來的什麼年輕氣盛？朕當初和他這個時候都已經成了太子，每日裡操勞不知道多少事情，怎麼還顧得上這些兒女情長？」

  鳳昊天怒不可遏，完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可蘇菀怡聽到他的這些話，笑容卻多多少少有些面前。

  皇上，您當初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是寧死不屈也要娶我呀……

  不用蘇菀怡提醒，鳳昊天說完這些話也已經想到了這裡，面上的神色多多少少有些微妙。

  「無論怎麼說，那是你弟弟的未婚妻，都不是你應該惦記的人！犯了錯還不承認，你是等著朕找到拂衣他們來與你對峙不成！」

  雖說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話多多少少有點雙標，但鳳昊天是誰？

  他可是當朝皇上，怎麼可能在自己兒子面前承認剛剛說錯了話？

  雖說當初他是衝動了一點，但菀怡當年是心中有他，不過是不願意捨棄了自由入宮，更不想與人分享丈夫。

  而他可倒好，直接看上自己弟弟的女人，是打算長江後浪推前浪，非得氣死他？

  「父皇……」鳳夜辰張口想要解釋，卻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別的話來。

  他已經篤定了這一點，他現在再多的解釋都是掩飾。

  況且即便這件事情別人拿不出什麼證據，但他喜歡拂衣這是事實。

  「你還想說什麼？」鳳昊天橫眉，對鳳夜辰現在是怎麼看都看不順眼。

  「朕從來不要求你們和尋常百姓家的兄弟那樣關係好，但兄友弟恭總是要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