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自知之明

  路上又沒有積雪，策馬的話，更是半刻鐘便能到了。

  「王爺，郡主，喝水。」十四特意屏退了下人，特意送了熱茶過來，對鳳清湛唇語道：「郡主是心疼王爺的。」

  鳳清湛唇角微掀，卻極力壓制了心中的喜悅，沉聲道：「本王也不知道他竟然是個如此混帳的東西。明日上朝，本王便參他一本！」

  鳳清湛話說完，便接到了葉拂衣砸過來的一個烤栗子。

  「參他一本，然後讓林家一家老小以死謝罪？」葉拂衣眉梢微挑，話里話外滿是怒意。

  聽著這話，鳳清湛連忙解釋道：「那自然不是，既然要動手，本王肯定事先要護著他們一家平安才行。」

  鳳清湛這話說的不算認真，一聽便是玩笑的話。

  葉拂衣白了他一眼，裝作不知反問道：「你能想到的事情，你覺得你那哥哥會猜不出來？大兄弟，別鬧了行不行？」

  「兄弟？本王可從來沒想過和你當兄弟。」鳳清湛會心一笑，看葉拂衣神色好轉了一些方才鬆了一口氣。

  聽著這話，葉拂衣饒有興趣得看著他，憋著笑反問道：「你這話若是當初說，你覺得我會不會扎死你，然後成為北禹的通緝犯？」

  聽著這個問題，鳳清湛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道：「會。」

  他說的太認真，硬是逼的葉拂衣笑出聲。

  就連在旁邊儘量降低存在感的十三十四兩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哈？」葉拂衣帶著笑意開口，心中的煩悶也去了大半。

  不得不說，求生欲還在的鳳清湛哄人倒是一把好手。

  只是那些沒有求生欲的時候，他也是真的欠扁。

  鳳清湛頗有些驕傲開口道：「那是自然。雖說不至於這麼衝動，但這件事情，本王也總要讓父皇知道知道才好。」

  他雖是簡單一說，可這件事情卻也並非要簡單辦。

  那林家他是知道的，雖不是什麼特意出挑的人，但從上到下卻也是乾乾淨淨的讀書人。

  只是沒想到當初林晚名頭太盛，居然被鳳夜辰挑中，才有了這幾年的苦果。

  「此事不能輕舉妄動。大人還好說，那兩個孩子怎麼辦？最大的才不過三歲，你怕是想要逼瘋林晚。」葉拂衣皺眉，打斷了他的話。

  鳳清湛嗯了一聲，明白是他著急了點。

  意識到剛剛說話有些太沖，葉拂衣想了想，解釋道：「我只是擔心孩子。林晚都這樣的情況下還護著孩子，我們不能浪費了她的一片苦心。」

  鳳清湛並沒有因她剛剛的態度而生氣，聽著這話也淺笑道：「我知道。你心善，自然是看不得這些。」

  「心善？」葉拂衣低低反問一句，隨即笑了起來。

  「說真的，這麼多年你還是第一個說我心善的人。」葉拂衣涼涼一笑，想到了之前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雖然不過是短短一年時間，可在她看來，卻差不多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

  在這裡她有了妹妹，有了愛人，有了皇祖母，甚至在不久之後會有疼愛她的公公婆婆。

  這一切是那麼的真實有溫度，卻又那麼虛無縹緲讓她不知道怎麼去捕捉。

  「你本就心善，又何必總是裝出凶神惡煞的模樣？」鳳清湛無奈苦笑，對葉拂衣的種種舉動不算理解。

  聽著這話，葉拂衣姿態慵懶的拖鞋上塌。

  十三十四見狀，連忙跑到裡間拿來被子過來給她蓋上。同時，將裡間稍等正旺的炭火也端了出來放在她腳邊不遠的地上。

  鳳清湛看著這一幕，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看著他的神色，葉拂衣緊了緊被子，解釋道：「沒辦法，這幅身子太弱了。即便我一直在調理，可也依舊差強人意。」

  畢竟這麼多年糟蹋下來，哪裡是她短短一年之間就能養好的？

  不過比起她剛剛來的時候，這身子確實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這幅身子？」鳳清湛眉頭微皺，察覺了她這話其中的不對。

  葉拂衣聽著他的問題身形微僵，隨即淺笑著對上鳳清湛的雙眸：「對啊，我之前是神仙，你信嗎？」

  「你若是這麼說，本王就信。」鳳清湛面上沒了之前笑意，只是一臉正色看著她。

  可葉拂衣聽著他這話，卻笑容更甚，似乎是自己低喃道：「不，你不信。」

  她聲音不大，給人一種聽到了卻又是幻覺的錯覺。

  鳳清湛帶著深意看著她，抿了抿唇，終究是沒有再問出口。

  「冬日冷，王爺喝口熱茶便回去吧。至於晉王府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葉拂衣攏了攏身上的被子，悶悶開口。

  她知道鳳清湛起了疑心，可這個時候，她沒辦法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鳳清湛知道她心中為難，也不著急回答，只淺淺一笑道：「這麼冷的天，外間那麼大的雪，你確定不留本王吃個午飯？」

  聽他這麼一說，葉拂衣也突然感覺到了餓意。想了想，索性開口道：「十三，今天中午咱們吃火鍋吧，剛好你不是說廚房新到了羊肉嗎？」

  聽到火鍋兩個字，十三頓時眼底放光，瘋狂點頭道：「姐姐稍等，我和十四這就去準備！」

  寒冷的冬日裡，沒有什麼比吃一頓火鍋更讓人怯意的事情了。

  她前些日子不過是無聊倒騰了一次，便給她們倒騰了一下。沒想到，她們還挺喜歡。

  不過說起來，她倒是也喜歡火鍋的味道。要不是經常吃容易上火，她倒是可以天天給她們做。

  「火鍋？就是上次饞了暗衛一晚上的東西？」鳳清湛忍不住笑出聲，想起來無情等人那日回去之後幽怨至極的表情，更是覺得好笑。

  不過他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動作，竟然讓從小見多識廣的無情都為之嘆服。

  聽說，當日還有暗衛嘴饞的流出了口水。

  葉拂衣聽的挑眉，好笑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