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故人之女

  葉拂衣頓時心都化了，一把將小丫頭撈過坐在腿上，柔聲安慰道：「真的，姑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

  小丫頭頓時笑了起來，伸手環住葉拂衣的肩膀，撒嬌道：「娘親說的對，姑姑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這麼多年姑姑你去了哪兒啊，怎麼都不來看青青和娘親啊？」

  青青說著，小嘴癟了下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她摟著葉拂衣的脖子，委屈道：「還有蘇姑姑，娘親說她也去了很遠的地方，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

  看她委屈的樣子，葉拂衣本想開口安慰。可她回想著剛剛輕輕的稱呼，登時身子一僵。

  蘇姑姑？她剛剛說的可是蘇？

  鳳清湛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皺眉問道：「你說的蘇姑姑可是蘇華？」

  青青楞了一下，隨即瞪向鳳清湛，略帶不悅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是不可能告訴你蘇姑姑叫什麼的！」

  她嘴上說著強硬的話，但態度明顯有些慌亂。一雙大眼睛眨啊眨，左顧右看，就是不看鳳清湛。

  葉拂衣忍著心中波動，追問道：「青青，蘇姑姑是蘇華嗎？」

  青青沒想到葉拂衣也會這麼問，楞了一下，硬是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緊咬下唇，看看鳳清湛，再看看葉拂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掙扎。

  「姑姑，娘親說了蘇姑姑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的……」青青為難開口，看著葉拂衣的眼中帶著歉意。

  她的表現告訴葉拂衣，她口中的蘇姑姑就是蘇華。

  天底下從來沒有太過巧合的東西。尼姑庵的山腳下的青青，她口中的蘇姑姑，以及見到她就喊姑姑這一點，怎麼都讓葉拂衣覺得不太對。

  想著小丫頭不會再開口，葉拂衣眼神制止了還要開口問的鳳清湛，淺笑道：「姑姑不問，那你帶姑姑去見你娘親可好？」

  青青果斷點頭，語帶激動道：「娘親已經十幾年沒見過姑姑，她一定會開心的！」

  葉拂衣微笑點頭，心中卻因為她的話更難平靜。

  十幾年，那小丫頭口中的姑姑，應當是她的娘親。

  她們兩人的臉若只是看畫像，至少有八九分相像。小丫頭心思單純，自然不會去看什麼神態。

  這尼姑庵中的人，想來應該是娘親身邊的故人。

  小丫頭蹦蹦跳跳起身，拉著葉拂衣就打算上山。可她看著攤子，頓時有點兒遲疑。

  「娘親說讓青青在這裡守著的……」青青遲疑開口，不知道怎麼抉擇。

  一邊是娘親吩咐的事情，一邊是娘親每日哭著想的姑姑，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選擇。

  「無妨，無情可以留下來幫你看攤。」鳳清湛幽幽開口，目光只是落在葉拂衣的臉上。

  他平素不喜歡小孩子，更何況是這種古靈精怪的性子。

  青青狐疑看他，剛想要問無情是誰，就聽無情恭敬道：「屬下遵命。」

  看無情人高馬大的樣子，青青放心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看著是個有力氣的，應該能打。」

  「你剛剛嘀咕什麼？」葉拂衣眉心微動，看著青青的眼中多了無奈。

  也不知道她的娘親究竟是誰，竟然養出來一個如此聰明機靈的女兒。

  葉拂衣如此想著，看向十三吩咐道：「山高路遠，你和無情在這裡等我們便好。」

  十三一聽便急了，忙開口道：「小姐就帶上奴婢吧。」

  葉拂衣沒再多看她，只是自顧自抱起青青朝著山間的石階走去。

  十三著急的站在原地，沒葉拂衣的話不敢跟上去，卻也擔心一路上山葉拂衣會磕著碰著。

  葉拂衣走了幾步之後緩緩轉身，對上十三擔憂的眼，無奈一笑道：「我沒你想的那般嬌弱，更何況還有王爺在，你大可不必擔心。」

  扔下話，葉拂衣這才帶著青青繼續走，身邊跟著一個眼神帶著哀怨的鳳清湛。

  他都不曾與她如此這般親近。可這小丫頭先是坐了她的腿，然後又被她抱著！

  他可是連她的手都不曾拉過！

  葉拂衣走在鳳清湛的前頭，自然感覺不到他的幽怨。可青青的小腦袋擱在葉拂衣的肩頭，卻是將鳳清湛的神色盡收眼底。

  「姑姑，這個人的眼神好可怕！」青青緊張開口，環著葉拂衣的手收緊了不少。

  葉拂衣被她勒的難受，皺眉轉身看向鳳清湛。

  她責問的話還沒出口，鳳清湛卻已經伸手將青青抱了過去，淡淡道：「她太重，我來。」

  青青怎麼都沒想到她會被鳳清湛抱著，剛想張口說不，就被鳳清湛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她癟嘴剛想哭，只聽鳳清湛低低道：「這是我媳婦，你若是再無理取鬧，她也不會幫你。」

  青青點了點頭，心中頓時更委屈了。早知道剛剛她就不應該怕勒疼了姑姑所以鬆開手！

  「你當真可以？」葉拂衣有些懷疑，擔心鳳清湛會一個不小心傷了小丫頭。

  可看他抱得姿勢沒什麼問題，葉拂衣又擔心是不是自己操心有些多餘。

  畢竟鳳清湛身份尊貴，願意放下身價抱青青，她其實應該感激才是。

  「無妨。」鳳清湛淡淡開口，抱著手中娃娃，繼續道：「走吧，趁著天色還早。」

  葉拂衣淺淺應聲，提著裙擺跟上鳳清湛的步伐。

  鳳清湛到底是練武之人，又是男人，肩寬臂長的，青青在他的懷中也感受到了一種老父親的安全感。

  沒等到山上，她就已經沒了之前的排斥，乖巧的歪在鳳清湛的懷中。

  鳳清湛本以為自己會不喜，可懷中軟軟的一團卻讓人忍不住心軟，沒了起初想要將她扔下去的心思。

  只是他小時候那些個同齡的孩子太討嫌，除了欺負人的手段之外，再沒有半點可愛軟糯之感。

  以至於後來的這麼多年，他看到孩子便會敬而遠之。哪怕只是聽到笑聲，都會覺得厭惡。

  但今日，與拂衣一同，卻覺得平日礙眼的孩子都耐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