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無情，送客

  他的拂衣，何時輪到旁人去看？

  他話音落，剛剛還義憤填膺的那人眼中瞬間浮現出了激動，快步朝著葉拂衣而來。

  「原來竟然是嚴神醫的女兒。剛剛是在下多有得罪，還請郡主莫要在意！」

  他說話間人已經到了葉拂衣對面不遠，只是沒等他再靠近，鳳清湛人也已經一個閃身擋在了他對面。

  「有話在這裡說便可。」若不是看出他態度轉變，鳳清湛現在就想一巴掌將人打飛出去。

  他有什麼話不能直接開口，非要湊上來？

  那公子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朝著鳳清湛歉意一笑，忙解釋道：「王爺莫怪，是在下一時著急了。」

  「家母當年曾有幸得神醫搭救，才有這十幾年的安穩，陳某這些年一直都想尋到神醫或是她的後人，如今終是見到了。」

  陳公子實在是激動，說著話人雖未曾上前，可他那躍躍欲試的架勢還是讓鳳清湛心中忌憚。

  「是嗎？昨日將軍府那麼大的陣仗，你是眼瞎沒看到不成？」葉拂衣冷冷一笑，半點面子都不留給他。

  剛剛還不分青紅皂白在那裡罵她不孝，如今聽說了她母親的名字，反倒是翻臉比翻書都快。

  這些個南齊的人，當真是有趣，有趣至極！

  陳公子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一臉窘態。

  他明白剛剛失態，可如今知道她是恩人之女，自然不能任由那些污名扣在她的身上。

  「郡主息怒，剛剛我也不過是聽了葉夫人的一面之詞。說起昨日，昨日我尚且在回南齊的路上，如何會知道這些？」

  他說起來一臉的委屈，似是也為了剛剛的事情懊惱。

  他但凡能冷靜一些，也不至於會錯怪了恩人的女兒，鬧了這麼大一個笑話！

  葉拂衣聽的眉梢微挑，看他憋屈的模樣，心情比之前多少好轉一些。

  她是心情好了，可李氏眼看著變故，再聽人懷念嚴如玉的話，更是氣的渾身顫抖。

  「葉拂衣，今日你說什麼都要給我個交代！將軍府你究竟回不回去！」李氏憤怒開口，惡狠狠地剜了一眼葉拂衣。

  她既然來了這麼一趟，便必然不能無功而返。不然，豈不是淪為南齊百姓的笑柄？

  「不去。無情，不是說了扔出去，怎麼還讓她在這裡廢話？」葉拂衣臉一沉，冷冷看向李氏。

  李氏只覺得後背一涼，剛想張口，卻被無情一手打暈。

  「這，這也未免太有辱斯文……」陳公子面色不虞，卻也忌憚鳳清湛的身份。

  剛剛他那些話出來本就已經惹了他們不快，若是他再開口不遜，還不知道這位冷麵王爺會如何記恨他。

  讀書人雖要路見不平，可也需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若是明知自己錯了卻還要執意得罪鳳清湛，便是自尋死路。

  「本王倒是不覺得你有什麼斯文可言。」鳳清湛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帶著些許不屑。

  被他眼神一看，陳公子多少有些心虛。他避開鳳清湛的雙眼，看向葉拂衣，賠笑道：「郡主，剛剛是陳某失態，陳某在這裡給您賠不是了。」

  無論剛剛他是如何氣憤難當，可如今他確實是明白自己錯了。

  葉拂衣看出他並非是假意，也沒打算多為難他。不過是個酸腐的讀書人而已，她又何必置氣。

  只是她還沒開口說她不在場，卻只聽鳳清湛冷冷道：「無情，送客。」

  「陳公子，請。」無情幾乎是在他話音落地之時便已經到了他眼前，仿佛剛剛送李氏出去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對手她那樣的人，無情自然是一出門便將她扔到了路邊，任由她的丫鬟將其帶走。

  她這種人，他當真是多看一眼都嫌棄。

  陳公子微微錯愕，面上不免多了窘態，忙拱手道：「熠王殿下，朝陽郡主，在下告辭。」

  「慢走不送。」

  依舊搶先一步，鳳清湛孤傲冷然的態度如常，可他這話確實反常。

  葉拂衣狐疑看他，顧忌還有人看熱鬧沒開口問，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回了房間。

  十三遠遠的將過程都看在眼中，早已經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小激動，拉著她便詢問道：「郡主，難道今日的事情您還看不到王爺的真心嗎？」

  「真心？」葉拂衣狐疑皺眉，對她突然開口的話有些不懂。

  今日他是幫了她不錯，她也應當感激。可這真心二字，和這件事情能扯得上什麼關係？

  十三本以為她心思通透，可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郡主，您難道還看不出王爺對您與旁人不同嗎？」

  「嗯，看出來了，我對他而言是個有用的棋子。」

  葉拂衣幽幽然開口，仿佛看不到十三眼中的希冀一般。

  十三嘆了口氣，連忙抓住她的手，追問道：「您如此聰明，難道就看不出王爺是歡喜您嗎？」

  「看得出。只是，我不需要。」葉拂衣淺淺開口，對十三的心思心知肚明。

  只是，她如今做不出任何的回應。

  「郡主，您難道真的對王爺沒半分的心？」十三有些不信。

  她在郡主身邊這麼久，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對王爺也是不同的？

  他們兩人經歷了這麼多的生死，若是還不算是有情人，那究竟什麼樣的男女才算是？

  葉拂衣冷冷抽回自己的手，對上十三著急的雙眼，反問道：「他喜歡我，難道我便一定要喜歡他？」

  這話，當真是沒有道理。

  十三一聽這話忙搖頭，解釋道：「郡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奴婢看得出您對王爺與旁的人不同，不想讓你們錯過而已。」

  她眼眶微紅，說的情真意切，竟讓一向冷靜的葉拂衣起了懷疑的心思。

  她對他當真有所不同？

  似乎是這樣，可又似乎只是她的一時錯覺。

  她不明不白的來到這個世界，雖是一心為了替當初的葉拂衣報仇，卻也想這一輩子活個明白肆意。

  但是成為熠王妃之後，她便不可能得到一心想要的自由。

  鳳清湛他，當真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