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所謂交代

  葉拂衣從他的瞳孔中看出自己的倒影，笑容更甚。

  果然，這種嬌柔造作的小模樣，是最勾人的。

  柳雨婷怕也是想走這個路子，可她除了這張臉稍微可愛甜美一些，她的表現和神色卻只剩造作，可嬌柔真真是扯不上半點關係。

  可惜了那張臉，美則美矣，卻太傲慢刻意，讓人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鳳清湛雖之前眼瞎，可好柳雨婷當時瞧不上他，不然豈不是就這麼被禍害了?

  想到禍害二字，葉拂衣頓時有些惡寒，壓下這個心思抬步上樓。

  徒留柳雨婷保持著笑意，尷尬的站在樓梯口。

  小二也沒料到葉拂衣如此不給堂堂相府小姐顏面，可礙於她身份，也忙跟上去幫她引路。

  柳雨婷扶著木梯的扶手緩步向上，恨不的扣斷了指甲。但偏偏樓下諸多人看著，她卻也不得不保持面上的笑容。

  她得忍！

  還好過了今日這都城便再沒有這麼討厭的人存在，也算是了了她一樁心愿。

  行至最高的一個台階，葉拂衣驀然回首，與眼中滿是隱忍的柳雨婷對視。

  只一眼，柳雨婷腳下一軟差點兒摔了下去。

  她明明只是一個十四歲的葉家庶女，可這仿佛經歷了沙場洗禮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不單單葉拂衣覺得腿軟，就連樓下那些看熱鬧的客人也都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看葉拂衣一眼。

  這這飽含殺意的眼神，放眼都城也就只有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才會有。尤其是那身上帶著的肅殺之氣，更是讓人不敢正眼直視。

  可他們這朝陽郡主據說不過是剛及笄的年紀，難道就曾經上過戰場？

  柳雨婷被旁邊丫鬟扶著，勉強恢復了些許力氣後，緩步上樓。

  可她，卻是再沒抬眼與葉拂衣對視。

  之前她覺得這是個瘋子，如今，她依舊這麼覺得。而且，更確定她是個有手段的瘋子。

  這樣的人，不能成為朋友，便必須死！

  被小二引著在進了左邊房間，葉拂衣涼涼的掃了一眼四下，確定無人後這從坐下。

  她知道柳雨婷之前有所準備，所以即便是她提出的要來醉仙樓，可也需要防備一些。

  畢竟不怕死和不注意被人暗殺，區別大著呢。

  柳雨婷隨者跟進來，淺笑著在葉拂衣對面坐下，關懷道：「聽人說你傷了手，可還嚴重？」

  「無妨，只是皮外傷而已，還死不了。倒是柳小姐中了毒，這麼快便恢復了？」

  葉拂衣淡淡開口，看著手心已經定疤的傷口。

  怕王賀發現，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用藥，不過等著疤痕退掉之後應該就只剩淺淺一道。

  在等十天，再度蛻皮之後，她的手心便能光滑如初了。

  好在在手上，即便是不落下疤痕，也情有可原，她倒是不必特意把自己的藥分享出來給王賀研究。

  「多虧了王太醫去的早，我並無大事。只是這兩日太后姑奶奶一直臥床休養，祖父不許我進宮，我倒是很擔心她老人家的身體。」

  柳雨婷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時唏噓。

  葉拂衣一眼便看穿她的小動作，嘴角上揚，反問道：「是嗎？丞相倒是真為了太后身子著想。」

  「是啊，祖父是姑奶奶的兄長，自然疼愛自己妹妹。」柳雨婷訕笑，解釋的話格外牽強，神色也有些閃躲。

  至於原因，她不說葉拂衣也心知肚明。

  皇上皇后二人並非傻子，這件事情即便未曾查清，誰有嫌疑那也是明擺著的事情。

  柳雨婷錯就錯在太自以為是，以為一下便能將她置於死地。只要她死了，這個罪名就由不得她不認了。

  可偏偏人家一家人一商量，覺得對她這個恩人不公，不顧祖宗規矩也要將她拉出來。對此，葉拂衣也是無奈的。

  畢竟，宗人府的那三哥大人他還沒玩夠兒，就這麼走了多多少少有些捨不得。

  柳雨婷不知葉拂衣猜得到這些，假笑著繼續道：「之前在宮中的時候是我不懂事，不該那麼質疑你的醫書，還希望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葉拂衣懶懶應了一聲，並不打算和她一樣虛假的說什麼客套話，沒必要。

  她本以為柳雨婷會一上來就質問她剛剛在樓下是什麼意思，剛好她也打算好好跟她說道一下。可她這是幹啥，單純的用關心她來噁心她一下？

  要真是這樣，大可不必。她這點兒小手段，她還不看在眼裡。

  柳雨婷雖打定了主意要在人前裝的和葉拂衣關係好，可現在進了房間，卻也沒有多少耐性。

  看葉拂衣理都不理自己，氣也是不打一處來。

  「葉拂衣，你這是什麼態度？本小姐都已經想你服軟，你還想要如何？」柳雨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外面守著的丫鬟連忙要去關門。

  十三十四此刻正好守在外面，看她們動作，當即沉了臉來攔。

  「你們想幹什麼？」十三瞪大了眼，拉住了要關門兩人的手。

  她們郡主此刻還在裡面，她們這邊要仗勢欺人？

  沒等那兩個丫鬟開口，葉拂衣輕咳一聲，示意十三十四不必插手。

  她要是不關門，裝出一臉的關係好，她看著就覺得噁心。

  索性關上門，聽柳雨婷能罵出什麼難聽的話來。畢竟，這左左右右有人沒人的，誰知道？

  門被關上，柳雨婷臉色為為難看，看著葉拂衣的眼中更盛滿了怒意。

  葉拂衣正色看她，不由笑著反問道：「態度？柳小姐覺得我應當用什麼態度對你？」

  「宮中質疑我的醫術，郡主府家宴上你又讓人動手下毒。對你這種人，你說我該是個什麼態度？」

  柳雨婷因她的不話心頭一慌，厲色道：「你少胡說八道，本小姐在你的府上中毒一事皇上還沒給個交代，你怎麼有膽子在這裡血口噴人？」

  「交代？」葉拂衣挑眉，冷笑一聲繼續道：「你確定你真要皇上給個交代。」

  確定兩個字卡在喉間，柳雨婷迫切的想要開口，卻突然覺得底氣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