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生來便是如此

  至於剛剛的情況有沒有人看到，葉拂衣並不關注，需要擔心的人是柳雨婷才是。

  出了壽康宮的門，葉拂衣這才看向身側一直盡力降低存在感的十三，苦笑道：「嚇到你了？」

  十三連忙搖頭，可臉上的恐懼卻證明她撒了謊。

  葉拂衣不想強求她不害怕，此刻也不好多解釋，只帶著十三往記憶中宮門的方向走去。

  要不是半路上看到等候在那裡的鳳夜辰，葉拂衣都險些忘了他的存在。

  葉拂衣上前客套的福了福身就要走，不打算和他多糾纏。

  可她剛抬步，卻聽到鳳夜辰笑著開口道：「朝陽郡主好魄力，連這京中最難纏的柳雨婷都敗在你的手上。」

  他話里話外儘是誇獎的意思，可葉拂衣卻聽出了別樣的味道。

  「你威脅我？」葉拂衣冰冷的眸間閃過一絲殺意，她平日最討厭別人的威脅。

  之前是，現在依舊是！

  鳳清湛之前犯過，也在她的手上吃了苦頭。鳳夜辰如今是想重蹈他弟弟的覆轍？

  鳳夜辰淺笑解釋道：「郡主想多了，本王只是覺得郡主很有氣概，惹人羨慕而已。」

  「羨慕？」葉拂衣挑眉，聽出他這是話裡有話。

  「你堂堂北禹國晉王，羨慕一個外姓郡主，王爺是覺得我蠢還是你蠢？」

  葉拂衣看著他那帶著算計的眼神，嘴角笑意有些嘲諷。她說過，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鳳夜辰幾次三番故意跟她拉進關係，所為的是什麼，她心知肚明。

  鳳清湛那樣聰明且不做作的人她尚且不想合作，更何況是這種披著羊皮的老狐狸？她怕是嫌命太長才會踩進他編織的網。

  「郡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我之間，難道只能針鋒相對？」鳳夜辰斂了笑意，看著葉拂衣滿臉不耐也生出了些許不悅。

  他到底是北禹的王爺，想要什麼旁人不得是巴巴的送上來？

  唯獨這個葉拂衣，次次拂了他的面子不說，竟還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無論是皇祖母還是父皇，亦或是如今的葉拂衣，他們的眼中都知道鳳清湛一人！

  哪怕他之前是個瞎子，他們卻依舊圍繞在他的身側，將他視若珍寶！

  憑什麼？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是父皇的兒子……

  葉拂衣將鳳夜辰的不甘盡數看在眼裡，結合之前太后的態度，清楚他的偏執源頭所在。

  可清楚，卻不代表要同情。

  「我生來便是如此性子，王爺若是不喜敬而遠之就是，何必眼巴巴湊上來自找不快？」

  葉拂衣拂袖便走，不打算和他多爭論什麼。

  他這種人常年求而不得，早已經是一種病態。他見不得鳳清湛好，見不得他身邊有人陪著。

  所以，他要他死，要讓陪在他身邊的人盡數拋棄他而去。

  鳳夜辰伸出長臂攔住葉拂衣，黑沉的眸間泛著絲絲殺意：「你何來的資格如此傲慢？是父皇給你的，還是七弟？亦或者，是南齊的將軍府？」

  將軍府三字落入耳中，葉拂衣不怒反笑。

  清冽的雙眸直直對上鳳夜辰陰沉的眼，語調緩慢道：「說晉王殿下自負，你倒是一點兒都不自謙。你自以為聰明，可你覺得皇上比起你如何？」

  鳳夜辰神色一僵，明白葉拂衣這是給了他一個難題。

  沒等他開口，葉拂衣便好心提醒道：「你都能查到的事情，一國皇上會查不到？還有今日你特意在宮門口等我，你真以為皇上和太后都是傻子不成？」

  本來因太后的態度，葉拂衣還多多少少有些同情他，覺得太后確實是差別對待。

  但如今細細想想，對比一下這兩兄弟為人處世的方法，她只想說一句活該。

  他但凡不這麼自作聰明，皇上和太后也不會對他兄弟二人如此區別對待。

  畢竟，人的品行比什麼都重要。

  鳳夜辰因葉拂衣的臉色微微發白，他稍微緩過來，便變了臉，怒道：「住口！你知道什麼就在這裡大放厥詞！」

  被他的話氣笑，葉拂衣眼底不由多了譏諷，反問道：「那你在這裡幹什麼，不就是想聽聽看我怎麼說，看我是否會選擇帶著如今皇上太后的欣賞站在你這一側？」

  眼見鳳夜辰因自己的話面上殺意更濃，葉拂衣不由勾唇，低聲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丟下一句話，葉拂衣便帶著十三揚長而去，懶得在理留在原地的鳳夜辰。

  鳳夜辰眼看著葉拂衣的身影遠去，眼底陰霾更甚，垂著的手握緊了又松，滿臉隱忍。

  這個女人如此慢待他，他早晚要讓她後悔今日所為！

  踏上回府之路的葉拂衣心知肚經此一事後會被鳳夜辰記恨，可那又怎樣，她在乎嗎？

  與其擔心被他記恨，她倒不如想想中午吃什麼好。

  鳳清湛人雖不討喜，可辦事起來卻也格外細緻，送來的廚子她格外喜歡。

  宮門外，原本應該等候在那裡的郡主府車夫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熠王府的車馬。

  葉拂衣眉梢微挑，自馬車旁擦肩而過，打算走回郡主府。

  本就沒多遠的距離，她今日又是輕裝出行，走回去權當是鍛鍊身體了。

  「上來。」馬車內鳳清湛略帶不悅的聲音傳來，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葉拂衣翻了個白眼，繼續往前走，絲毫不打算理會馬車裡自大自負的狗東西。

  好好說話是不會嗎？

  馬車裡的鳳清湛臉色陰沉，雖然料到葉拂衣會如此態度，卻也免不了氣惱。

  這女人，當真擁有輕易氣死人的本事。

  無情牽著韁繩，看著一旁緩步而行滿臉愜意的葉拂衣，更覺得她如今是故意為之。

  無情猜的沒錯，葉拂衣確實是故意。

  鳳清湛那狗東西，讓人幫忙時的態度尚且不好，更何況現在？

  所以她放著舒服不要，非要湊上去看他的冷臉，何必呢？

  「上來，本王有事與你商議。」鳳清湛清冷的聲音略微低了一些，明顯是有了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