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身邊監視

  白露費盡心機才終於得了這個能夠在她近身伺候的機會，若是這麼快，就因為言行不當被拉了下來，那她在這個宮裡的日子，只怕會比曾經還要難過，更加要忍受自己以前交好或者交惡的那群宮女們步步高升，這簡直比死還讓人難過。

  喜鵲也不是那種好記仇的人，旁人在怎麼費心思討好季曉蘭，也不可能動搖得了自己的地位，所以她對白露並沒有多少厭惡的感覺。

  只是喜鵲雖然有些同情白露的不自量力，季曉蘭又是個陰晴不定之人，自己在她面前還得要多多留神，更不可能為白露求情。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給白露安排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去處，不叫她過得太難過就是了。

  「喜鵲，」聽著耳邊傳來了白露漸漸遠去的哀嚎聲，季曉蘭輕輕一聲呼喚，喜鵲便趕著一路小跑，從後面跑了過來，「娘娘，有什麼吩咐？」

  季曉蘭想了一下，忽然停下了自己撥弄指甲的動作，神情也變得黯淡起來，很有些心中擔憂地問道，「你說陛下這麼寵愛這個新來的韓月兒，可有決定讓她住在哪裡了嗎？」

  喜鵲低下頭，吸取了剛才白露臉上明顯看起來就像是興災樂禍的表情，所以特地表現的憂傷一點，「她才剛剛入宮，後宮中的各處宮殿不是太華貴就是太簡陋，無論哪裡都不適合讓她這樣身份的人居住，所以陛下只叫她先在請殿的偏殿住下，等工部把宮室收拾出來之後，再讓她搬進去。」

  「陛下就這般的對她放心不下嗎，居然就讓她住在自己的身邊，她倒也配？」季曉蘭越想越氣，禁不住出聲責罵一句。「我看要是長此以往下去，陛下說不定都打算直接讓她頂替先皇后的位置，入主東宮了。」

  「娘娘不必太傷心，她說到底也只是個民間女子罷了，就算陛下有這樣的心思，她的家是百姓和朝臣們，也絕對不可能答應的。」喜鵲連忙勸說著，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季曉蘭又喝斥了回來。

  「怎麼不可能？當初多少人說後宮只留皇后娘娘一個是不可能的，可陛下還不是一意孤行，還是我趕上了好時候才能進來，否則就只能在家中嫁給一個露露無名的小卒了。」

  季曉蘭氣的飯也沒心情繼續吃了，直接一把站了起來，在院子裡面來回走動，扣著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發脾氣。

  喜鵲在飯桌邊上站著，也很想再去勸說個幾句，可季曉蘭正在氣頭上，就怕自己一開口，便會落得和白露一樣的下場。

  季曉蘭思考了好一陣子，終於把兩手放下，「也罷，既然本宮不能去找她，那按照宮裡的規矩，本宮的位分，她昨天晚上才第一天入宮，今日也該過來拜見本宮才是。」

  「喜鵲，傳本宮的話，叫其他幾位貴人常在過來請安見禮，就說本宮找她們有要事相商，」季曉蘭小聲的嘀咕了幾句，便抬起頭沖喜鵲吩咐著。

  喜鵲方才行禮答應著，季曉蘭便趕著又給她臨時多補充了一句，「記得把人全部都叫來了，之後再另外吩咐人去養心殿請韓月兒，不，如今的寒貴人過來。」

  說罷，季曉蘭便滿意的轉過頭去，喜鵲心有不忍試探性地看了她一眼，終究是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另一邊，養心殿裡，由於昨天晚上跟慕容麟說話的時間太長，封瀟月睡的比較晚，這些天又為了進宮的事情身心俱疲，在慕容麟的身邊，竟然破天荒的睡了，自被救來之後，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好覺，所以她也醒的格外晚些。

  猛地睜開眼睛，封瀟月才透過明紙糊著的窗戶，驚訝的發現此刻外面的天都已經大亮了，有好些伺候她起床梳洗的宮女們就守在外頭，看到時辰晚了，也不敢來叫醒她，以免得罪了在皇帝面前最得寵的新人，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所以她們全都只能乖乖安靜的守在外頭，直到為首的那個靠近門框旁邊，聽到裡頭有了動靜，這一行人才終於走了進去。

  「寒貴人醒了，奴婢這就伺候您梳妝，一會兒便給您把早膳擺上。」為首的應該是個大宮女，身上穿著墨綠色的宮裝，看著很是正式，比她身後的那些宮女們的氣場都要更足一些。

  封瀟月留心多看了她幾眼，終於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已經是成為貴人了，便點點頭，「知道了。」

  隨後她便在這個大宮女的攙扶之下來到了梳妝鏡前面坐好，大宮女一揮手，叫其他人把東西放下便出門去了，自己則捧著封瀟月的頭髮，眼睛直勾勾的鏡子的她。

  「奴婢名叫墨蝶，以後是專門負責伺候姑娘的，莫大人花費了好一番心思，才終於讓奴婢來到了娘娘的身邊，娘娘日後行動或者要送消息都可以告訴奴婢，奴婢自會幫助娘娘成事。」

  聞言，封瀟月不由得一驚，暫時停下了手上梳理頭髮的動作，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但卻明顯能夠感覺的到她的氣場有些冰冷。

  「他想的還真是周到，我正愁怎樣和宮裡頭他的人交接呢，沒想到你自己倒是主動過來。」封瀟月說話間低下了眼眸，莫華特地把墨蝶派過來，無非就是為了能夠更好地監視著自己。

  自己原本還想著考慮要不要把被威脅的事情告訴慕容麟，如今看來，要是不先把墨蝶給解決了，只怕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逃得過莫華的魔掌。莫華也是想的漂亮，想要把自己掌握在鼓掌之中，而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簡直是痴人說夢。

  墨蝶盯著鏡子裡頭的封瀟月，也看不出她現在心裡是個什麼想法，便輕車熟路地替她將頭髮挽起，順便勸慰道，「娘娘也不必傷感，沒大人派我過來，也不過是為了給娘娘錦上添花，娘娘的妹妹在府上自然能得到極好的照顧，如此娘娘也算是可以盡心盡力地替大人辦事了吧。」

  「我不過是有些想她罷了了，你也不必多心。」封瀟月淺笑，這這熱眨眼的功夫，便立刻轉變了自己的心情，墨蝶不疑有他，接下來也沒有再羅嗦什麼，就乖乖的替她將頭髮梳好，又換了貴人的服飾。

  扶著封瀟月正要準備到桌子前面吃飯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小太監，帶著幾個宮女走了過來。墨蝶在宮裡頭呆了一段時間，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幾個人的衣服是雲嬪宮裡的人。

  「娘娘小心，來者不善。」墨蝶伸手扶著她的手臂，小聲提醒，封瀟月禁不住問了一聲，「怎麼？」

  「這幾個人是雲嬪的人，雲嬪她……」正說著話的功夫，那個小太監和他身後帶著的人便已經走到了跟前，墨蝶也不好再多嘴。

  「見過寒貴人，我們娘娘有令，邀請了幾位貴人常在一起到平清宮說話，娘娘既然已經收拾妥當了，不如就一起去吧。」

  小太監說話的聲音本來就陰陽怪氣的，在一搭配上他這樣目中無人的表情，更加讓人看著心裡頭不舒服。墨蝶輕輕地放開了封瀟月的手，略一行禮，「公共可否稍等片刻，我們娘娘還未曾用飯呢。」

  「墨蝶姑娘這話可就說差了，貴人娘娘是她自己起的晚了，所以還沒來得及用飯，可我們娘娘和其他幾位娘娘都還等著吶。貴人才剛到宮中，總不想就先得罪了人了吧？更何況我們娘娘良善，若是知道貴人娘娘還未曾用飯，說不定會賞賜一桌席面，姑娘又何必這般計較呢？」

  只不過就是位分高了那麼一點，怎麼就輪到季曉蘭開口閉口就是賞賜了呢，墨蝶心中不忿，倒是她自己先忍不住想要出聲反駁，卻沒想到給封瀟月給拉住了。

  封瀟月沖墨蝶淡淡地搖了搖頭，隨後便淺笑著走到小太監的面前，「你回去告訴娘娘，就說臣妾更衣過後即刻就去。」

  小太監給封瀟月嚇的後退了幾寸，忽然看到她如此和顏悅色地說出這番話，還以為她是真的怕了，心悅面業更加的得意，甚至有些笑話自己方才未免太膽小了。

  「娘娘這麼想就對了，這身上沒有家世，莫大人就算費心請你入宮，也不代表著你闖出些什麼爛攤子，他就會幫你收拾，還不如靠著我們家娘娘……」

  小太監還想再多哆嗦，墨蝶便趕緊跟了出來，衝著他一頓嘲諷，「公公還是早些回去復命吧，免得叫你們娘娘等級了，最後反而怪到我們家主子身上。」

  「你，哼」小太監的意思本就是想要作威作福，可這一下給墨蝶打斷了思緒，不免覺得臉上無光，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才轉身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