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回心轉意

  更何況自己的手上還兼著洛依一條人命呢，可不能為了這一點點的心軟，就耽誤了大事。

  想罷，封瀟月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緒不再胡思亂想，只是靜靜的把這一首曲子彈奏完成。慕容麟也感受到了她身上氣場變化，由一開始與自己記憶中的封瀟月極為相近的氣質，轉而變得略帶了些功利心，就叫他不禁有些失望方才的驚艷。

  一曲結束了，封瀟月兩隻手便停在琴弦上面，讓琴弦全部都停止振動。慕容麟這有些失望她不是她，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帶頭鼓掌，隨後掌聲響徹了整個宮殿。

  「彈的不錯，這一曲十問相思配上你的曲子，很是貼切，不過你這曲子朕怎麼從來沒有聽過，真是你自己譜出來的嗎？」

  聽罷，封瀟月便按照那幾個老媽媽們所說的規矩，挨個行禮之後回答：「回稟陛下，確是民女自己所做的，能入得了陛下的耳朵，實在是三生有幸。」

  因為是蒙著面紗，又故意低著頭說話，聲音自然不比平常的時候那麼清澈，但僅僅是這幾個字的聲音，就已經足夠叫慕容麟覺得無比熟悉了。

  慕容麟聽著覺得很是不對勁，甚至沒控制住站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摘下面紗，讓朕瞧瞧。」

  聞言，封瀟月伸手正打算把面紗摘下來，不想後面的門還是沒有人關上，那股莫名的邪風便主動把她的面紗吹掉，叫她就是想要再帶回去也來不及。

  那看守宮殿大門的小太監們，瞧著門縫裡吐出來的風又闖了禍，深怕慕容麟會發脾氣，便趕緊把門給關上，躲到了一邊，卻不想他現在滿心只顧盯著封瀟月發呆，完全沒有留意到外面的動靜。

  「民女韓月兒，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面紗被吹落，封瀟月也沒得辦法，只好按照規矩乖乖的俯首行禮，而大殿之中，有不少大臣是從封瀟月剛入京當太子妃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她模樣的，此刻等看清楚了大殿中的她的模樣，所有人的表情都跟慕容麟一樣是驚詫不已。

  「天吶，皇后娘娘不是已經薨了嗎，那這個人是誰呀？」

  「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什麼起死回生的法術，叫莫華給發現了？」

  「別胡說，要真有這樣的法術救活了皇后娘娘，他也未必敢有這樣大的膽子，讓娘娘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底下大臣們的竊竊私語在隱藏不住，冷不丁就闖入了耳朵裡面，慕容麟更是覺得難以置信，情不自禁的就想要走下來，「韓月兒，你怎麼會叫這個名字呢？你分明是……」

  「陛下，」莫華看這情形生怕會控制不住，也敢忙站起來替封瀟月說話，封瀟月隨今又把腦袋低了下去。

  「這位姑娘名叫韓月兒，原是微臣家中一直養著的樂師，她自小父母雙亡，唯有一位妹妹還在微臣的府上。微臣是看著她的琴技精湛，所以特地想讓她在今日這個好日子向陛下表演一番，」

  「微臣也很驚訝，她的長相居然和皇后娘娘有幾分相似，也是微臣入宮修繕，見到皇后娘娘之後才發現的，」

  莫華說著，注意到大殿之中各式各樣人臉上大同小異的表情，以及季曉蘭這個知情者的震驚，還有慕容麟臉上流露出來的思念，不禁心中暗喜自己把她抓了過來，果真是沒有做錯。

  「如今陛下身邊缺少知心人相伴，微臣有意想要讓這位韓姑娘入宮伴君，陛下看著她的面龐，起碼能夠慰藉一下皇后娘娘不在宮中的苦楚與思念。」

  「你，這果真是另一個人？」慕容麟一隻手指著下方的封瀟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拿一雙期待的眼睛看著莫華，莫華俯首，「微臣惶恐。」

  「既然如此，那就當真是白歡喜一場吧，朕的身邊並不缺人，若是讓這姑娘入了宮中，沒得反而耽誤了她，」

  慕容麟略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坐在原地，他心知封瀟月不是那等貪慕虛榮的人，也希望有著和她一樣面孔的人能夠過的幸福，但是對上這樣的一張臉，還是叫他很有些捨不得。

  莫華見狀，與台上的封瀟月交換了個眼神，便出來跪下請命，封瀟月也跟著把額頭刻在的地上。

  「可是陛下天下女子心中最嚮往之處，便是能夠在陛下身邊伺候，陛下就算是看不上她身份低微，好歹留在身邊做個宮女，也算是全了她自小的心愿。」

  這話聽著雖然是中規中矩，很符合一般來說話的程序，但是叫封瀟月聽著卻覺得不太靠得住，果然慕容麟也是一樣的心思。

  「你說這位韓姑娘自小就想要在朕的身邊伺候？」慕容麟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語氣也叫人聽不出來他的態度。

  「她想要伺候的可是當今聖上，假使不是朕坐在這個位置上面，她也一樣可以盡心盡力的伺候別人，朕的身邊並不缺這樣的人。」

  慕容麟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的要求，叫莫華聽了十分的不解，他在如何用陰謀詭計方面很是得心應手，但是說話的藝術上面卻是一知半解。

  封瀟月心裡頭嘆了口氣，不免擔心起自己有這樣一個靠不住的隊友，莫華還想要有別的計劃，還想利用自己達成他的目的，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想罷，趕在慕容麟打算失望離去之前，封瀟月便趕緊磕了個頭，也好，把他剛才說的話給圓回來，免得事情不成功，自己與洛依的處境都會很危險。

  「其稟陛下，民女有一言，還請陛下稍等，莫大人所說的話並不是這樣的意思。」

  原本慕容麟身為九五至尊是可以不用理會這種小人物的言談的，但是為著封瀟月的那張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臉，他還是沒忍心立刻離開。

  「你且說說看，朕倒是想聽聽你自己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聽見慕容麟果然聽著封瀟月的話耐下心來，莫華不禁有些驚奇地往封瀟月的方向多看了幾眼。封瀟月則在心裡頭沉住氣，鄭重其事的抬起頭來。

  「陛下，天下萬民之景，仰全在於這九五至尊的位置上，無論是誰？上至高齡老人下至才懂得看書識字的孩童無一不對陛下有著憧憬之心，此乃是人之常事。」

  「可是民女所想說的是，民女並不是為了能夠在陛下的身邊飛黃騰達，只是發自內心的心疼陛下，」

  咋一聽到這話，叫慕容麟頓時覺得有些新鮮，也來了點興趣，點點頭說道，「你這話倒是說的有趣，朕乃是人上人，滿天下都在朕的鼓掌之中，你倒說說朕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同情的。」

  「民女所說的是心疼，而非同情，」封瀟月面上說的一派正義凌然，但心底里如何想的只有她一個人清楚。

  她生來歲厭惡這種可以操控別人生死的至高權利與封建統治，此刻沒有噁心的自己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已經算得上是她心態很好了。

  「陛下，雖然貴為天子令所有人羨慕石市場一一個國家，卻並非這麼容易的事情，雖說手下也有無數大臣為陛下分擔，可最後的統籌整理還得要陛下一一過目。」

  「就是地方上的小官，若想要管理清楚自己一方土地的平安夜，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更何況於陛下，還要顧及全天下百姓們的生計。」

  封瀟月深吸了一口氣，她剛剛的這番話已經成功引起了慕容麟的注意，叫慕容麟在她言語之間，總是能夠看得見一些皇后曾經的影子。

  「陛下辛苦，少有人知，更多的人看到的只是宮中的繁榮與富貴，民女只是一屆彈奏古箏的樂師，並不在乎手上的銀錢多少，只要妹妹能夠過得好，民女甘願成為陛下身邊的一個宮女，只要能夠靜靜的看著陛下一切順遂，心裡便也就安心了。」

  封瀟月說話間，有意無意的放出了一些潛台詞，所幸莫華整顆心都在關注著慕容麟能否回心轉意，未曾留意。

  這種聽著很像是故意拍馬屁的話，大殿之中的大臣們都最是熟悉不過了，但是對於慕容麟，只要稍微帶上點真心，都能夠讓他感覺到十分欣慰。到底是身處其位，忙於其事，只有身處在一個位置上，才能明白這個位子所帶來的辛苦。

  此刻封瀟月就好像已經忘記了老媽媽的囑託，抬起頭倔強的看著慕容麟，把慕容麟看的不免動容，終於是嘆了口氣。

  「你既有這樣的心思，著實是令人難得，不過你的福氣很好，就為著你和朕已故的皇后一樣的容貌，你也不應該只屈居當一名宮女。剛才記得莫愛卿說過，原本就是舉薦你進宮的，對嗎？」

  莫華聽見，趕忙答應著，「回陛下的話，微臣也是為了陛下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