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走街串巷
2024-01-01 22:25:33 作者: 我愛吃掛掛
而此話一出,顯然是把他旁邊還打算繼續煽風點火的錢森給嚇了個半死。
「商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商大人你著想呀,陪你忙前忙後的跑了這麼久,不說到頭來還沒落一句好話,這事反倒成為我的不是了。」
錢森說著,便將腦袋氣憤的往後面一揚,商周瞅了他一眼,覺得這話如此說也是無可厚非,便放緩了態度。
「剛才確實是本官失言了,還請商大人千萬勿要怪罪。今日本官手上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大人請便吧。」
說罷,商周果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地,而錢森此計不成,差點還落下一身的灰,心中十分怨憤,一直緊盯著商周坐上馬車離開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走下出宮的台階。
「老爺,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做?這兩頭都不好使了,要不咱們回去吧。」守在錢森的馬車旁邊的小廝如是說道。
而錢森一隻手撐在自家馬車之上,站住了腳,好像在思考些什麼,並不急著動身,「兩頭都是不中用,白白枉費我把心思寄托在他們的身上了。」
此話含義很深,不知道他是說從前和現在,還是眼前的兩撥人。
「算了吧,此事雖與我們無關,但是陛下與太上皇同意不在選秀之後,必定有很多家中有待嫁女兒的大臣們會十分傷心,咱們不如去拜訪拜訪,四處走走,也好寬慰寬慰這些人。」
「是。」小廝答應著,便小心地把錢森攙扶上了馬車。
朝中的官員不少,加上自家有爵位,有品級,又有實際官職的皇親貴族也有許多,不過這些人未必能夠看得上錢森,因此與錢森交好的,其實寥寥無幾,唯一能夠說的上話的,也就是同在六部的六位尚書了。
但是現在慕容麟登基了之後,朝中政治清明,六部尚書也已經開始籌備起該如何占位了。戶部與吏部靠不住,只占中等。而兵部又是被慕容麟嚴格把關的,錢森更加不敢去沾惹。剩下的兩部,錢森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先從工部的季昊生身上下手。
季昊生是當年自己從地方縣城裡面,憑藉著自己一身的好文采,在當初慕容思執政期間,那麼魚龍混雜的情況下,愣是考進了京城。雖然後來因為在朝中做事還不夠圓滑,因此慕容思只給他指派了一個並不怎麼受重視的工部管轄。
後來慕容羽登基之後,想要清掃一下朝中各部官員,調查過後,將原來的工部尚書革職,才把季昊生給提了上去的。季昊生這個人說不上什麼,雖然文采不錯,但是與人說話各個方面都有缺失,並且也沒有那麼高的心性如想要爭奪些什麼,因此總是甘心守住工部就再無他求了。
不過可能也是因為季昊生這一性格,使得他家中嬌養起來的女兒,對他這樣的行事風格狠是不能贊同。不僅不肯學著他爹的中庸之道,反而越發的用功,在京城一中的官眷小姐之中,一直努力爭取成為最拔尖的那一個人。
錢森小時候見過這個姑娘幾次,光從眉眼之間就知道這丫頭心比天高,定然不會安然居於京城之中的。如今出了慕容麟不肯選秀的這麼個決定,他雖然不知道季家姑娘的心思是不是在進宮做妃子的事上,但是過去打聽一下,或者陪著一同發發勞騷也是好的。
這京城房屋住宅的分布也是有規律的,一般皇親國戚有爵位的世家大族,會住的離皇宮近一些,而錢森他們這些有品級的官員,雖然不是住在一處,但是劃分出來的區域還是在同一個方向的。
錢森離了東邊行宮之後,往南走過了幾條街,再往西邊拐過一條胡同,便是來到工部季昊生家的最快捷徑,然後再沿著這個方向往西北方向的街上走過去,便可以直通自己家的後院。如此一條走向,也能夠讓錢森打了小報告之後回來更方便些。
這季昊生待人不錯,性格也還算和善,通常都不會有什麼歪心眼,因此錢森與他還勉強能夠說得上話。只是有一點,季昊生唯有一個女兒,因此對她十分溺愛,簡直是自家姑娘說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會吭都不吭一聲,就想辦法上去摘。
錢森下了馬車,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便先來到了季昊生家的大廳之中坐下。而季昊生這會兒原本正在後院之中,陪自家姑娘賞花,忽然聽到前面有下人過來稟報,他皺著眉頭,還有些不想去搭理。
但是他的姑娘掐了朵花在手上,低著眼睛想了一圈,便輕輕的推了他兩下勸著。「父親向來不愛與人交際,不過人家好心過來看望你一下,也是別人的好意,咱們就算不主動去討好別人,就這樣把人家晾在自家的大廳裡頭,那也不是有禮之舉。」
季昊生聽著果然點了點頭,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兒所言有理,那為父就去去就來,你若是覺得悶了,就先回自己院子裡去吧。」
「無礙,女兒就在這裡等父親回來。」季小姐輕輕搖了搖頭,而等到季昊生走遠了之後,也頓時覺得但在此處實在太沒趣了。
「喜鵲,你隨我到前面看看去,這次過來找父親的人是誰。」說著,季小姐拉著自己身邊侍女的手,就要沿著季昊生走出去的路一路追上去。
可是偷聽自家長輩與朝中官員的對話,這說出去可是個大問題,關鍵也實在沒了做個名門閨秀家小姐的模樣,喜鵲聞言,一直拽著季小姐連連搖頭。
「小姐還是算了吧,大人和那位大人說不定有什麼要事要談那些朝政上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去聽的好,小姐若是覺得悶的話,奴婢陪你去後院釣魚如何?」
「你多什麼嘴呀,本小姐要做的事情,難道還用得著你來教我嗎?」季小姐聽得不耐煩,索性一把將她的手給甩開,差點沒叫她的侍女一手扎在旁邊的月季花上。
「你若是不敢,我就自己去,回頭要是父親問起來了,我就說是你挑唆我過去的,還不肯聽我的命令,非教父親好好的懲治你一番不可。」
如此丟下這一句話,季小姐便甩開袖子,擺出一副端莊的姿態前往前廳,喜鵲沒有辦法,又怕自己會因為看護不利而受懲罰更重,也只得一樣跟了上去。
前面季昊生走到前廳,忽然瞧見是錢森坐在那裡,還有些愣住了,等回過神來才客氣的鞏手迎了上去。這人向來是只會圍在那些達官貴人的面前討好賣乖,今日怎麼會到我這裡來?
季昊生一邊在心裡嘀咕著,一邊早早的拱起手,慢慢走到錢森的面前,「沒想到竟然是錢大人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錢大人可莫要要與我見怪啊。」
「季大人客氣了,本官也是知道季大人平日貴人事忙,實在也不敢隨意打擾,若是沒有誤了季大人的事,就算本官這一趟沒有來錯了。」
兩個人心思不一的相視笑笑,各自客套坐下,等府中的下人上了茶後,季昊生回過神來,忽然瞧見錢森今日的這一身打扮,心裡更覺得一陣發愣。
「額,這個,錢大人說今日是特地來與本官說話的,那為何要將這身朝服穿上?」平常官員之間互相拜訪,可沒見過有打扮的這樣正式的,若是真的穿上了官服,只怕是有別的緣故,故此季昊生心裡不禁擔憂起來。
錢森聞言,低頭看了一眼,卻輕輕拍了下袖子上的灰塵,不以為意的說道,「啊,大人不必擔心這事,本官與禮部商大人一同到東邊行宮求見太上皇時穿的,這不是回府的路上恰好經過大人這裡,想過來討杯茶吃,因此才忘了換了罷了。」
「原來是這樣,本官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呢,心中著實擔心。」季昊生長呼出一口氣,心裡也輕鬆些。恰在這時,從後面趕來的季小姐也走到了前廳的腳門上,又借著下人的遮擋,悄悄的躲在了屏風的後面,錢森他們這裡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夠聽得清楚。
在前廳角落上伺候的下人心中不安,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卻見季小姐在屏風的後邊威脅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們便也不好聲張。
「不想錢大人原來也是好茶之人,哪裡用得著說討杯茶吃,豈不是太生分了。這是府上從地方莊子上收上來的夏時新茶,還是第一批,錢大人可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季昊生客氣地招呼著,可錢森從來只愛貴的、好的,哪裡懂得品鑑這些普通茶葉的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