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硬氣拒絕

  所以慕容羽心中也稍稍放心，沒有緊張著要慕容麟他們到房間裡面說話，也省得害的自己的兒子兒媳緊張。

  「麟兒你不必緊張，雖說朝廷一直壓榨著我們，可是那畢竟只是一個負責傳話的太監罷了，他還沒有這個本事，爬到本王的頭上來。」

  慕容羽說一句勸慕容麟放下心來，又看著封瀟月乖巧地從小鈺的手中端來給自己奉上一杯清茶，心裡也更覺得有些安慰。

  「瀟月，你也在這坐下。本王今日來是有別的事情和你們商量，你也不必急著張羅招待，本王坐著說幾句話就走。」

  封瀟月點點頭，與慕容麟攜手落座，然後直接了當的發問。「王爺今日過來，可是為了宮裡送過來的那份聖旨。」

  聞言，慕容羽頷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樣子也是猜的八九不離十。旁邊小鈺和小雲又從後面端了兩杯新煮好的花茶過來，以免他們聊天說的口渴。

  慕容麟伸手將自己面前的杯子往旁邊帶遠了一些，然後一手撐在桌子上，「那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東西，值得這些人這麼大張旗鼓的，咱們不是已經把皇上要的東西送過去了嗎？」

  「就是因為這批糧食，才使得陛下忌憚，想要對付我們。」慕容羽沉聲道，整個人的氣質與慕容麟相比還是要沉穩不少。

  「又或者應該說，這批糧食僅僅是導火索而已，陛下早就對我們這裡的事情了如執掌，便是會想盡一切辦法，要將我們推入絕境。」

  慕容羽話說的模模糊糊，模稜兩可，要是不知道的人聽了，還真不好明白是什麼意思。慕容麟倒是知道其中一點：慕容思是一定會視厲王府為眼中釘的，而封瀟月則看出了另外一個方面。

  「今年藩地創收，靠的都是那臨水而長的樹苗和樹藤，陛下懷疑藩地收成，但是沒有證據，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可現在聖旨都已經送下來了，怕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些東西的存在。」

  「不錯，」慕容羽抬頭看了看天，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黑暗，有許多星星早早地掛上了夜幕。他瞧著此刻時候不早了，便也不好再多羅嗦拐彎抹角。

  「陛下要我們交出『神樹』，否則就要治罪，不過看聖旨裡面所說，他們僅是知道了這些東西的存在，卻並不了解其中究竟有什麼作用，陛下他不過是借著這麼一件事，對我們進行打壓作威作福罷了。」

  「現在人都已經追到了門口，且不管他是個什麼意思，只先說王爺，你可有什麼對策了嗎？」封瀟月身子比較怕冷，和一個桌上的兩個大男人的體質不同，她是必須給靠著熱茶好獲取一些溫暖的。她輕呷了一口香茶，兩隻手捧著杯子，神情瞧著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慕容羽坐直了，身子將對面自己的兒子兒媳看了一眼，然後試探性的說道，「本王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這樹砍一棵送去算了，也省的朝廷藉此事上綱上線，對城中百姓不利。」

  此話僅僅是慕容羽的意思的其中一點，他會如此想的原因，一方面是為了城中百姓著想，一方面也是看不慣那個小太監的姿態，可他又沒有把話說完，權便是向喬喬他們二人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果不其然，慕容麟當即第一個就出來反對。「這怎麼可以，朝廷要糧食我們都已經交了。而先前我們城中缺水，也不見朝廷有些什麼援助，這下得了好處的，想著一個個的過來搶奪。」

  「且不說這樹的作用，並沒有那麼神乎其神，就算是真的把它交上去的，之後陛下豈不是認為我們是有求必應，要什麼給什麼，那以後只會欺壓的更加過分。」

  慕容麟說的在理，可也只是表面現象，並沒有提出實質性的解決方法，慕容羽靜靜的聽了進去，然後便看向還沒有開口的封瀟月。

  封瀟月低垂眼眸，一隻手去撥開了桌子上放著的堅果，注意到慕容羽的眼視線後，以為他是不甚贊同慕容麟的話，想聽聽自己的意思，便不由的笑開了。

  「王爺，我也贊成慕容麟的話。」

  話音落地，整個花園的氣氛也隨之冷靜了不少，四本回來，跟小雲小鈺幾人各占了一個角落，警惕的看著四周的情況，以免隔牆有耳。

  慕容羽對此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提醒，既然這幾個小傢伙們想要儘自己的一份心力，那便隨他們去吧。

  他只淡定抬起桌上的茶水，打開蓋子，嗅了嗅裡面的香味，卻一口也沒喝。「在茶水聞著卻是不錯啊，就是不知道它是否味道也和外邊一樣不錯。你既然有此言論，也不知你可有什麼能夠說服的了本王的見解嗎？」

  「王爺沒有嘗過，怎麼知道它好不好，這些事情可不僅僅是單憑外表就能看得出本質的。」封瀟月說罷，旁邊的慕容麟又不知什麼原因，徒手捏了兩個山核桃，果肉隨之裂成兩半，倒在桌子上搖搖晃晃。

  「如慕容麟所說，我的理由和他其實一般無二。而從另外幾方面來想，咱們知道這神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功效，可視陛下不知道，」

  「若是將這樹送上去，陛下沒看出任何效果來，豈不是會更加大發雷霆，到時候一個欺君之罪下來，豈不是比現在的情況還要難看。」

  聞言，慕容羽但笑不語，他知道封瀟月的這番言辭有著誇大的成分，但是又找不到別的理由來反駁，畢竟這種未知的可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那既然如此，你可有什麼極佳的對策嗎，能夠叫這太監心甘情願的回去復命，又不會叫皇上降罪。」

  「王爺此話未免也太抬舉我了，我又不是神人，怎麼可能左右的了，陛下的意思。」封瀟月輕輕地搖頭笑了兩下，語氣漂浮惆悵，卻又有著淡淡的無謂。

  「此事無解。」

  話音落地，慕容麟不由得伸手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而慕容羽聽著這種回答，覺著很是新鮮。自己雖然地位不高，但還很少聽過有人敢這樣說話的，不免來了興趣。

  「你既然有這種想法來建議本王，就必然會想到萬全之策，否則這樣話只說一半而不計後果，就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你雖然身為本王的兒媳，但若是這樣不合時宜的開玩笑，本王也定然不會姑息的。」

  「父王，」慕容麟稍稍擰著眉毛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就將矛頭指向了自己人？但她還是一樣淡定的姿態，好像天崩地裂在眼前，也不會叫她有一絲動容。

  「此事確實無解，我們所想的所有法子，都是基於在能夠以後事之力勸說改變的了的情況下，但若是上面的人完全不講道理，咱們就算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也不可能完美處理如此境況。」

  這話倒不是封瀟月的信口胡說，慕容思才當上皇帝的時候，擔心有人會對自己不利，定然是會更小心謹慎一些。

  可是現在江山漸漸穩定下來，慕容思便來了意趣，整日裡沉迷於酒醉金迷，對政事沒有諸多處理，卻對各地的藩王依舊抱有警惕心理。

  或許是因為慕容思自己也是靠著如此法子，才能登上今天的位置，所以才會這般的忌憚。

  慕容羽聽著，心裡也不知道是該想笑，讚嘆封瀟月的局勢看的清楚，還是無奈，陷入如此僵局。

  「如你所言，咱們只能使用影響最小的處理方式，拒不上交神樹，可之後陛下降罪了，你可能想得到對策嗎？」

  封瀟月再將兩手捧在杯子上，她剝下來的果仁就放在面前的小碟子裡，可由於慕容思在場，自己必然不好意思的，又不好叫他也嘗嘗，那便只能如此僵持著。

  「這不是還沒有發生，我又如何能夠知曉，王爺實在是強人所難了。」

  「那若是發生了呢？為之奈何。」慕容羽看出封瀟月的意思是不想太鋒芒畢露，把更多的餘地留給自己與慕容麟發揮。

  可正因如此，他能夠猜得到慕容麟會如何說，才更想要追著問出站在她封瀟月的角度上，會有什麼樣的處理方式。

  封瀟月抿著嘴巴，硬是不肯回答，旁邊的慕容麟手中又捏碎了兩個核桃，好似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臉上掛著淡笑，理所當然的代替她開口。

  「那就只有以不變應萬變，看陛下如何處置，我們再隨機應變。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能夠定得下心來等著的，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陛下雖是天下之主，卻也不可能不懼民意，總還是得跟著朝廷法度來走，否則該以何統治天下。」

  慕容麟說完，封瀟月也跟著揚起了一抹笑容。慕容羽看在眼裡，不由得閉著眼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