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發現原因

  「對不起小姐，是臨梧愈矩了。」臨梧等了她半天沒有反應，不由得心裡一動，連忙致歉，並將被子給鳳無憂往上拉過去一點，省得她春時涼夜裡著涼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小姐現在是孤身一人了，也沒有什麼好忌憚的，若是後面有了危險，只憑自己一人，想來總是能護得住的。

  臨梧在心裡如此打算好了，鳳無憂現在所做的事情，就算表面上看不出來，實際上論述起來還是有違陛下的意思的。

  而慕容思這樣性子的人，斷然不會輕易地放過違背他的人，為此，臨梧不得不提前下定決心。

  至於鳳無憂那邊，則還沒有確定主意。她不想連累了自己在京城裡的府中下人，卻也不想昧著著良心辦事，實在是有些為難。

  這主僕二人心中所想家不一樣，但都是為了對方考慮，實在是難得。就是如今這情勢不容樂觀，也只能暫時這麼等著了。

  夜已深，窗外兩三隻叫不出名字的鳥兒還沒有休息，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鳳無憂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入眠。

  幾日後，天色正是最明朗的時候，冷氣也總算過去了，封瀟月也順勢換上了輕薄的春裝。此刻她正和小雲她們在花園裡坐著吃早茶，就看見慕容麟一臉喜氣洋洋的走了過來。

  「好消息呀，瀟月，上面的旨意可算是下來了，也不枉費我們這麼長時間的謀劃。」

  封瀟月似乎能夠猜到他要說的是什麼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眼角微微上仰瞧的出她這時的心情還算不錯。

  民以食為天，無論用什麼方法向下面徵收糧食及使是正言順，也是容易引起眾怒的。當初慕容思的旨意才下達，慕容羽借著就送了摺子上去。

  時間卡的剛剛好，讓慕容思騎虎難下，只能答應取消之前的旨意，倒也不枉費慕容羽頂著多大的壓力，將聖旨藏著沒有公布。

  這會拖了這兩三天的功夫，才把取消的聖旨送達，比起上一道旨意，不知道慢了多長時間，但總算是平安抵達了，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了。

  「你大致可以猜猜看，陛下第一眼看到王爺送上的奏摺時，該是怎樣的表情。」封瀟月敏咳咽口桌子上的花茶。

  這花茶是用春日裡還沒有凋謝完畢的臘梅花做的，格外清香撲鼻，再加上為了搭配花茶飲用，封瀟月還特意讓小鈺費心做了一套完整的茶具出來。

  杯子大概有一掌那麼高，內里是淡雅的青色，外邊是白底的釉，其間用雕刻的方法畫了幾隻造型各異的紅色梅花點綴。

  乍一看上去，茶壺和杯子上面的花紋每一樣都不盡相似，但是風格卻是如出一轍，瞧著確又不同尋常的美感。

  封瀟月把杯子放下，小心的讓它落在桌面上，並不會發出一點聲響，然後才揚著一雙含著笑意的雙眸與慕容麟開玩笑。

  「這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論誰都不可能忍得下去。」慕容麟坐下，捏了一隻包子叼在嘴裡，腦子裡也過了一遍慕容思那張暴怒的臉龐，禁不住又彎起了嘴角。

  「不僅如此，我倒也有一件好事要與你分享。」封瀟月看到他高興，自己心裡也被感染了些喜悅，她親手倒了一杯花茶過去。

  知道對方並不喜歡這種茶水，封瀟月並不意在讓慕容麟喝下去清火，只是想讓這花香飄散的更濃郁一些。慕容麟從善如流的將杯子握在掌心裡，僅僅是為了取暖，而沒有入口。

  他將那隻小巧的包子幾口吃掉了之後，讓杯子裡帶有花香的蒸汽慢慢的薰染在自己的鼻尖，靜靜的等待封瀟月有什麼話要說。

  封瀟月淡淡一笑，方才開口，「前些時候咱們不是還在為流言到底是怎麼被傳出去的而犯愁嗎，這幾天借著隨我出去閒逛的功夫，小雲倒是發現了一點線索。」

  「小雲還有這本事？」慕容麟聽的一愣，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她。

  小雲同時面對桌上兩個人的打量，不由自主地有些害羞，羞澀地笑著擺了下手。「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也並不是那麼厲害，小姐實在是過譽了。」

  「若事情果然，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此事你該當記上一功。」慕容麟藍夜的點點頭，而後又將視線轉移向了封瀟月。

  「你不妨和我細說一下，讓我也聽個明白。」

  「光從話語裡面面是解釋的不太清楚，不如我直接帶你過去好了。」封瀟月看著小雲想了一下，說話的同時也站起身來，小雲立刻把手中捧著的披風給她繫上。

  「這樣也好，地方離得遠嗎？」慕容麟點頭應下，站起來的時候方才忽然反應過來。「對了，那你出門的時候應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吧？」

  「雖說大部分是裝出來的，但有些人喪心病狂起來，藉機發瘋，也不是沒有。」

  「你這時候問，恐怕也晚了吧？」封瀟月給他的話聽著一愣，而後反應過來又忍不住調笑一句。

  慕容麟不自在地回以一笑，主動上去牽著她的手，幾人一道出了小院。

  從小院的胡同出去，一直往東城門走，在采悅溪郡神門後邊的小胡同裡面有一個圈出來的土坊。土坊雖然藏身在那小胡同的後面，但是地方卻比這幾條胡同加起來都大。

  各處的城池，除了集中起來僅供那些大戶人家居住的區域，以及買賣東西的大街，差不多的地方都像這樣子，用圍帳或者土牆圍起來。

  一來是為了方便管理，二來也是為了促進一同同居住在這裡面，或者做些表演行當的人之間聯絡感情。

  在這個土坊里，人們主要是做些織布染布的工作，所以差不多出現的都是女人，而在靠近大路的這一面方向，有一家竹樓專門製作便宜的胭脂出售。

  雖說由於過度的操勞，讓這裡面的女子就算年紀不大，長相也差不多都已經年老枯黃。但既然生為女子，不論是在什麼時候，也總歸都是愛美的。

  這間竹樓瞧這比其他的房子都要高一些，可能是由於胭脂的生意不錯，才能多出這些閒錢做裝修。

  封瀟月領著慕容麟進來的時候，竹樓一樓的大廳裡面滿滿當當，聚著的都是好說閒事的婦人，她們一面嘗試新出來的胭脂，一面抽空在說些家長里短。

  這些妯娌們之間所說的也不盡然都是些陳穀子爛芝的家務事，也有關於其他人的八卦，不管是真是假，總是說出來了，心裡也會舒坦一些。

  而慕容麟在這種場合裡面就顯得特別格格不入，他很是不太自在想要趕緊離開，不過所幸封瀟月直接帶著他上了二樓去，無人打擾。

  而一樓的這些人也都看了一眼，瞧著慕容麟身上的衣服名貴，不像是能惹得起的人，便都假裝不在意，並沒說些什麼。

  「我還以為你出來閒逛，就只會往那些商業店鋪裡面走呢，怎麼會轉到這種地方來的？」

  慕容麟拍著一路過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粘上了衣擺的灰塵，站在這二樓的陽台上，看著視野倒是寬闊，就是這竹子像是不太結實一樣，走個幾步就會吱呀作響，讓他不太想久呆。

  采悅溪郡地方名字聽著倒是不錯，實際上也只是因為那條並不算寬闊的小溪之名命名的。據說當初這裡頭曾經出了一個才學不錯的人，後來往上京城的方向向過去還中了舉人。

  他離開家門之前，與家人訣別便是在那道神門之下，而這小溪的名字也是他在這裡時親自取的。

  不然怎麼說有文化的人說的大部分都是酸話，這般草率的地方，帶著這樣個充滿詩意的名字，居住在此處的人，再沒有出現過與那位舉子一樣厲害的人物也就罷了，唯一能夠說出來好聽的便只有此地的名字了。

  「原本是未曾注意過的，只不過為了躲避不被人發現，才不小心繞到這裡來的。」封瀟月一面說著，一面將站在陽台上可看得見的地方以及道路給慕容麟大致的筆畫了一下。

  「這便是我當時過來時所走的道路，只是沒想到半當中碰見了行蹤鬼鬼祟祟的阮月華，我們一時情急就躲到了這裡，不曾想竟然因此給我們發現了端倪。」

  「阮月華，她竟然會跟這件事情有關？」慕容麟倒不是不相信封瀟月的話，只是很好奇她究竟是哪來的本事，總是做出這麼多令人厭煩的么蛾子。

  「確實，她當時帶著斗篷，我都沒能看清楚臉，還是小雲提醒我才瞧著有些眼熟的，而後一路躲避著，卻順著她的蹤跡到了這裡。」

  封瀟月說罷，引著慕容麟坐下，落座的桌上也擺著好幾樣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