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酒不醉人
2024-01-01 22:25:33 作者: 我愛吃掛掛
或許就是因為這麼個原因,父王他們才從外面買了些品質,稍次一點的酒水患在這,同樣的罈子裡面。
好的酒水先拿去供客人們飲用,也免的落了王府的面子,而大堂里王府的自己人將就一下也無傷大雅。
心裡是如此想著的,但慕容麟卻不知道更換了酒罈是真,自己手邊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好酒。
封瀟月看了她桌上的那個小巧的酒罈一眼,又湊到慕容麟的身邊小聲說話。「為什麼偏偏只有我們這裡多了這一小罈子酒,我向來並不好喝酒,其實完全不用擺過來的。」
話中所說擺過來的意思只是指這酒罈並不用刻意放在她的手邊,一併放在慕容麟那兒一邊也就是了。可現在就在跟前,封瀟月要是一口都不喝,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這喝酒也就是圖一個氛圍罷了,現今城中各處都沒有好酒,咱們桌上的說不定也就同糖水差不多。」慕容麟挺直了背聽著上面慕容羽的講話,伸手將那小巧的酒罈打開,替封瀟月倒了一杯出來。
「這不過就是混人眼線罷了,總不能叫今日那麼多客人笑話王府的宴會連酒都沒有,你也就意思一下喝點,反正也就是清水無二,不再用茶就是了。」
封瀟月低頭一想,確實也是這麼個道理,便抿著嘴巴應下了。再低頭一看自己面前那個可愛的白色瓷杯里的酒水,果真清澈的同山泉水一般無二。
拿起杯子湊到鼻子前面,輕輕地嗅了一下,並沒有什麼濃重的酒味,與之相反,還有一股淡淡的香草的芳香。
封瀟月坐直了起來,在心裡也認定了這酒水果然如慕容麟所說的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別放鬆了警惕當成茶水一飲而盡。
此酒入口綿柔,順著嗓子眼一線便進去了,毫無半點刺激感覺。封瀟月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嘴裡已經空了,只是回過神來,口腔中殘留著一股清新雅致的淡雅酒香。
再細細得一咂,舌尖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甜味。封瀟月喝過之後覺得十分有趣,忍不住抬頭嚮慕容麟推薦。
「這果然就像是有香味的糖水,只是比尋常的飲品要更加絲滑一些,你也可嘗嘗,今日至少不用擔心你喝醉了,我們小院又要費力照顧你。」
「或許是因為界山上的泉水比之其他地方要更好喝一些,這罈子裡面的水又是用的界山河中的泉水調配才會如此。」
慕容麟吃下一口菜,隨口答了一句,而後轉過頭來,發現封瀟月兩眼亮晶晶的,整個人的氣場也比平日裡更活潑了些,瞧著就像是喝醉了。
他滿心的疑惑,若是像封瀟月所說只是糖水,她又怎會有這樣的反應。身側的封瀟月笑過之後,便自己主動拿起了那隻小酒罈倒了一杯,隨後一飲而盡。
慕容麟阻攔不及,瞧這封瀟月難得豪放的姿態覺著無比好笑,又聞著她身上貌似並沒有什麼酒味,便也就不再多疑。
只是看封瀟月對這裡面的糖水似乎格外中意,慕容麟一時好奇,也喝了一口,發現果然不錯。
他眼睛一亮,看著封瀟月十分新奇的點了點頭。「當真是好水,比瓊漿玉液還要有趣。」
「可見我所言不虛,若是以後次次宴席上只用這水,豈不是比讓人宿醉的烈酒要好?」封瀟月神思清醒,只是臉上愈發的明艷起來。
她很有些驕傲的一揚下巴,拿著自己的小酒罈替慕容麟重新滿上。慕容麟笑臉相迎,二人便這樣互相的斟酒碰杯起來。
這宴席還沒有進行到一半,慕容麟和封瀟月他二人同桌倒是喝得起勁,直把堂上堂下其他人看的十分不解。
尤其是站在後邊隨行過來的四本和小雲,二人看著前面自家的處子,湘潭盛歡的模樣,各自雙方心裡也覺得無比疑惑。
雖說封瀟月這段時間對慕容麟的態度緩和了不少,但應該也不至於好到這種如至交好友一般的態度吧。四本和小雲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睛中讀出了無奈和奇怪。
就連相隔如此之遠的他們二人都注意到了不對勁,更何況坐在最上邊的慕容羽。慕容羽托著酒杯的手動作一頓,垂眼就發現慕容麟他二人喝酒喝的起勁。
他原打算出聲勸個幾句,卻又轉念一想,自己這對兒子兒媳難得有這樣心平氣和,相處的時候,還是讓他們難得放縱一次,大不了醉個一晚上,明日也就清醒了。
但是慕容羽心裡又擔心封瀟月的身子孱弱,受不得那麼重的酒意,正在躊躇之際,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卻還是一張臭臉的韓玉鳳方才走了過來。
慕容羽冷眼看了韓玉鳳一下,伸手客氣地指示她落座,順勢放下了酒杯。也因為韓玉鳳的這一打岔,讓他完全忘了方才所考慮的事情。
那二十多年的佳釀,是韓玉鳳從京城帶過來的最上好的酒方製成的。京城裡有一個開設酒家的混混,渾名叫做酒蟲,唯有他家的祖方釀製出來的酒,放置時間越長越清澈,味道也越淡雅。
但是味道淡雅,卻並不意味著這酒就喪失了酒意。世間那麼多種酒,雖說製作方法各異,但最後出來的成品都是一樣,有著一股濃重的酒味,好像只有這股味道才能彰顯得出一種酒的好壞。
酒味越重的酒,喝下去也更容易灼傷五臟六腑,也因此原因使得艾灸的世人對那些度數過高的烈酒敬而遠之。
不過酒蟲之酒,可就是完全的與眾不同。釀製的過程中,酒蟲在裡面加入了數味普通但卻有益身體的草藥與香料,又用著自家祖傳的酒麴,放在特定的環境裡面等待發酵。
只需要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可以起出來飲用。放置時間長短,皆不會對此有任何影響。只是酒向來是越久遠越醇厚,自然是久藏的好。
韓玉鳳當初可是動用了自己娘家在京城裡的勢力,才逼迫的酒蟲好不容易交出了酒方與酒麴。而現在這麼輕易的拿了出來,她如何能不生氣。
韓玉鳳悶悶不樂地落座之後,便只顧著吃東西,懶待著和旁人搭話,自然也沒有發現慕容麟那一桌的異樣。
這酒蟲之酒有一特質,只恐怕此處除了慕容麟和韓玉鳳二人,便無其它人知曉――就是後勁十足。
原本勁頭只是和普通的烈酒沒有多大差別,但因為它的口感實在太好,便會引得飲者越喝越多,並且在保持神志清醒的同時慢慢醉了過去,有時甚至連旁觀者也看不出飲者究竟是什麼時候醉的。
席面上,顧澤遠端著自己帶過來的酒壺酒盞悄悄的下了席位,湊到君子之態用餐的張奉玉身旁,並拿手肘蹭了蹭他。
「張大人,你看那邊怎麼瞧著是子爺和世子妃他們像是喝醉了一樣?」
這樣不雅的舉動要換作旁人,只怕早就動怒了,但張奉玉憑著好脾氣深深忍了下來,意思一下順著顧澤遠的話往旁邊看去,他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不應該啊,世子爺方才還跟我說喝的是糖水,怎麼可能就醉了?再者說看世子爺和世子妃他們二人似乎都挺清醒的。」
「這清醒也有可能是裝的。」顧澤遠小聲地說道,在把手中造型別致,一眼看著就價格不菲的酒壺放在張奉玉的桌上。
「待我過去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張奉玉聽得一愣,正想問他怎麼個試探法,就看到顧澤遠自以為神色隱秘的站在慕容麟的左邊,抬手卻拍打他右邊的肩膀。
慕容麟臉色微紅,趁著顧澤遠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瞬間,一把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再往右邊轉頭。「澤遠兄,你這樣的偷襲,若是換在野外,怕是立刻就會被人發現。」
顧澤遠神色一僵,只聞著慕容麟說話時開口呼出的那一口氣,像是酒香又更像是其他香草的味道,不由得一驚呼。「原來你沒喝醉啊。」
「糖水而已,如何會醉?莫不是澤遠兄,你先醉了?」慕容麟揚著手中的酒杯,很有些笑話的意思在顧澤遠面前一晃,最後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而慕容麟身側的封瀟月也是差不多的態度,聽到這邊的動靜後,只捂著嘴巴輕笑。
慕容麟這樣炫耀的姿態,以及封瀟月那般活潑的笑聲,都和平常的樣子大不相同,只是顧澤遠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顧澤遠愣愣地摸了下後腦,仍是驚疑地嘆了一句。「如此說來,倒是我多慮了,這便失陪了。」
說罷,慕容麟他二人也不挽留。顧澤遠稀里糊塗的回到張奉玉的旁邊,拿回自己的東西,喃喃著,「沒醉也好,要不然的話,他二人喝醉了,一會兒還沒人可以送他們回去。」
「知道小院的人不多,最後也只能靠我和張大人勞動,如此倒也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