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山谷埋伏
2024-01-01 22:25:33 作者: 我愛吃掛掛
或許是因為可供藏身的地方實在太多,視線不能及之處,叫慕容麟心中難免不安。
「傳令下去,全軍警戒,慢慢進入山谷。」慕容麟抬起右手,讓軍隊行走的速度降下來,自己跨著快馬,將山谷的一片開口轉了個遍。
清脆的馬蹄聲在山谷中不斷迴蕩,慕容麟想著就算是在山谷那一頭,也能聽得到聲音。就這麼像是挑釁似的在谷口徘徊一陣,裡面依舊風平浪靜。
莫非還真是自己想多了?安靖坐在馬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慕容麟的這番舉動,實在忍不住詢問。
「世子爺,你這是怎麼了?這條路我們來回也走過許多遍了,莫非你還擔心會山崩嗎?」
山谷的位置處在兩座大山的夾縫中,抬頭往上看,便能看到兩處不斷向前延伸的山崖。山谷的正中央空洞無比,而這兩處山崖卻差一點就能連接到一塊。
若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確實會擔心山崖斷裂的問題。但安靖的這番疑問卻像是故意調侃,慕容麟無趣的騎著馬回來。
「我不過是想更謹慎一些,畢竟奸邪之人防不勝防。」
「屬下也曾在信件中聽到世子爺提到不少關於世子妃的事,世子爺現在的形式風格,倒越來越向世子妃貼近了。」
從一開始的相看兩厭,到慕容麟一方面的情根深種,安靖還真是有些好奇,封瀟月到底有多大能耐。
「只要做的是對的是無所謂,誰跟誰像。」慕容麟絲毫不介意,轉過身率先踏入山谷。
山谷里的道路倒是寬闊,只是越往裡走越有種莫名的壓迫感。慕容麟為首的一隊一馬當先,馬上就要走到山谷的正中央,而軍隊的最後一批人還在外面。
慕容麟看著那狹窄縫隙中透過的光,那股不安越來越重。忽然一道清脆的鳴金聲響起,慕容麟的腦中就像是斷了一根弦。
「來人,保護世子!」安靖率先反應過來,抽出長劍擋在慕容麟的身前。對於他之前的那些擔憂,此時也算是認可了。
軍隊裡的士兵們稍微有些慌亂,但還是儘量地維持著不自亂陣腳。慕容麟緊緊拉著韁繩,將右手放在他左側腰間的劍柄上。
果然沒有辜負慕容麟方才的懷疑,此處的山谷確實暗藏埋伏。而這群人埋伏的方式與眾不同,並不是藏身在山谷中的某個角落,而是順著繩子從山崖上跳下來,從天而降。
由於山崖是向外延伸的,從山崖邊上跳下來的人並不會受到崖壁上的任何阻礙,十分順暢的落到地面,然後抽出身上的兵器就和軍營里的人一通廝殺。
索性慕容麟訓練了這麼久的士兵也都不是吃素的,雖然有過片刻的忙亂,但很快就恢復了原本的實力。
慕容麟沒有下馬幫忙,而是坐在馬上觀察四周。所謂擒賊先擒王,他的目的可不在這群做敢死先鋒的小兵身上。
看這群人的打扮,身上披著毛皮做成的外袍,使用的武器也是如月牙一般的彎刀。慕容麟看著他們的面相,眼睛深邃,稜角分明,不是中原人士,倒更像是回疆那邊的人。
耳邊的廝殺聲持續了不知多久,慕容麟的目光一直注意著這群奇兵過來的地方。可算是蒼天不負有心人,估計那上面的人以為底下的戰情塵埃落定,居然一個人從山崖上的繩子上滑落。
慕容麟冷冷地勾起一抹笑容,將長劍抽出,一把飛向來者的繩子。慕容麟力氣不小,這把劍猶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將它的繩子砍斷。
打扮的與眾不同,明顯是這群暴亂之人的首領身份的人,就這麼因為繩子斷裂而從高高的半空中摔下,腦袋重重的砸在崎嶇的岩石上,腦漿迸裂而死。
失去了首腦的指揮,暴亂的人一下失去了主心骨,而軍士兵們在慕容麟的帶領下所向披靡,叫暴亂者潰不成軍。
小型的戰役結束了,慕容麟叫前面帶頭的這一隊清理戰場,自己領著安靖往那個首腦的方向走過去。
「世子爺的武藝比起以往真是精進了不少,看來屬下也要多多努力才是。」安靖在條件如此嚴苛的邊關呆了這麼久,正是比慕容麟接受的磨練要多上許多,如此說也不過是自謙客套。
慕容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斤量,因此對於安靖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方才割斷繩子的寶劍就落在躺著首腦的岩石旁邊,紅色和白色交融的液體,將這塊普通的岩石浸染的十分可怖。
安靖常年廝殺於戰場,對於這般景象早已見怪不怪,他繞過了石頭,替慕容麟把寶劍撿回來。這把劍可是慕容羽賜予的,安靖曾有幸見過,慕容麟自己用著也十分順手。
為著這兩層原因,安靖也不會容許寶劍這麼輕易的流落在外。這把寶劍的材質也是堅硬,一半的劍身都落入石頭當中,將石頭劈成了兩半,劍刃卻沒有受到絲毫損傷。
安靖奮力的把劍抽出來還給慕容麟,而慕容麟的注意全在死去這人的脖子上。安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伸手把那人脖頸處的一條銀色鏈子抽出來。
將這條鏈子在掌心上擺好,正中央被穿了一塊極為漂亮的貝殼。
「這是此人的特殊愛好,還是這貝殼有別的深意。」安靖看不明白,記得慕容麟剛才一直注意這東西,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這是外商表示友誼的象徵,用這貝殼作為證據,可以與任何一位外來客商交談生意。」慕容麟一直就覺得這貝殼十分眼熟,到此時才終於想起來,這和當日洛奇交給封瀟月的一模一樣。
「這人不是回疆來的嗎,怎麼會跟外來客商有關聯?」安靖喃喃地說出一句,倒是自己率先反應過來。
「若照世子爺如此說,那此人是借著和外來客商的勾結,解決了邊關百姓的生活問題,才會吸引了那麼多人協助暴亂。」
「也不無可能,不過我覺得這倒只是其中一個可能。」慕容麟把安靖掌心的貝殼收在懷中,
「除此之外,若是虎視眈眈的不止回疆一個國家,又或者是回疆披著其他國度人的外衣掩蓋真。無論是哪一種,都叫我們防不勝防。」
「若是有確鑿的證據,咱們倒也不害怕跟人翻臉,可是現在這麼模糊不清,要是我們率先發難,只會叫人覺得我們不占理。」安靖所說的,也正是慕容麟格外擔心的。
「安靖,我想你還是趕緊修書給張奉玉,讓他暗中調查藩地裡面,外來客商與外族人的相關事情,只要被我們抓到一點苗頭,咱們也可以順從摸瓜,或者借題發揮。」
慕容麟想了想,還是學習他們的方式,從暗處出擊,率先掌握主導權為妙。後面戰場心理的也差不多了,安靖瞟了一眼,以免被其他人聽見,然後低頭回應。
「是,世子爺。」
慕容麟把項鍊和自己的寶劍收好,幫著下面的人一起清理戰場。這場戰役雖然依舊以自己的勝利告終,但由於埋伏來得太過突然,大家都沒有準備,不少人都受傷了。
這群回疆來的奇兵傷人的方式不按常理而來,手中的彎刀專往士兵們的腿上砍去。月牙彎曲的刀刃,雖然接觸不大,但也叫士兵們腿上的傷口比以往刀刃傷相比更深。
慕容麟幫著收拾的這片刻功夫,那群士兵們在受傷之際,從未喊痛過一聲,卻在後面處理傷口的時候驚呼不已。
要想傷口儘快痊癒,軍醫必須用烈酒將傷口清洗一遍。那刺激的酒水與血肉直接接觸,就是只顧看著的人都能體會到他們是何種疼痛。
慕容麟有些聽不下去,等尚能活動的士兵們把收穫的刀劍擺放一處,慕容麟站在高高的岩石上,把安靖叫過來。
「看他們的樣子,也不知多少人受傷了,你可帶人下去清點一下,我們損傷了幾成的兵力。」
「回世子爺的話,屬下早有準備,下面的人已經大概的梳理過了,初卻不幸犧牲的,受傷的人數占所有士兵極大一部分。」
安靖說著掏出藏在袖子裡的那張信紙,上面就寫著確切的數字和他們預計回城的時間。
「傷著大概有四成,雖然大小傷口不一,但因為傷的都是腿上,對於我們回城的時間就有了不小的影響。」
「時間我倒是不急,就是慢悠悠的走,也總有回去的一天。」慕容麟看著紙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數字,不禁埋怨起自己。是因為自己的大意和考慮不周,才會害得這麼多兄弟遇害。
安靖聽他說完這句話,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情。相處了這麼久,只要慕容麟的一個皺眉,安靖都能知道他心裡所想。
「世子爺不必自責,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過失。我們技不如人,怨不得旁的。正如世子爺所說的防不勝防,我們如何能預測敵人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