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死不悔改
2024-01-01 22:25:33 作者: 我愛吃掛掛
像是掩飾心中被戳穿後的心虛,葛嵩說著,把桌上的酒罈打開,頓時,一股清冽的酒香撲面而來。
「這是新朗那邊的百年花雕,據說搭配雨前龍井一起飲用風味更佳,小明一向聽說張大人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喝法,便特意托朋友從那邊帶過來。」
葛嵩一面說一面,把兩個雕花白釉青花瓷酒杯擺到桌子上。「現在這酒放在房間裡被熱氣熏溫了這麼久,想必喝起來正是時候。」
「葛員外不必忙,若是事情不說清楚,本官是不會接受你的東西的。」一個酒杯剛滿,張奉玉連忙把手擋在自己的杯子前面,堅守自己的底線。
「張大人何須這麼固執,我向來行事坦蕩,莫非還會害大人不成?」葛嵩一番好意被他拒之門外,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只是他面上的不高興,也擋不住張奉玉的一臉公正嚴肅。
「實話告訴張大人,這兩樣東西確實是我慰勞張大人的,至於禮尚往來,張大人若是想,不妨就對我家女兒網開一面,也能保全三方的顏面。」
「葛員外既說的出這話,想必令愛如今是什麼德行,自己心裡也是一清二楚。」張奉玉彎起嘴角冷笑一聲,再把自己手上酒杯重新倒扣著放在桌上。
「小女年歲還小,最是天真爛漫,難免會做出些錯事,張大人又何必揪住不放。」葛嵩看到他的舉動,便是連假笑也難做出來。
「若是下官沒記錯,令愛的年歲比世子妃還要大個幾個月吧。真的世子妃就可以對戀愛處處忍讓,而葛員外卻對自家女兒管束一下都捨不得。」
拿年紀說事,張奉玉最是不解,多少人打著孩子年紀還小的名一貫溺愛,使得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踏入歧途,一去不復返。像這樣行事的父母,遠比他們的孩子更為可惡。
「為人父母者,總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也請張大人體諒我的這一番愛子之心。」葛嵩放軟了態度,微微含首。
張奉玉沒有及時回答他,房間裡頓時寂靜下來。焚香爐里裊裊的白煙升起,隨著空氣的流動,四處消散,轉眼間就無影無蹤。
忽聽得一聲輕笑,葛嵩抬起頭,就看見張奉玉一邊笑一邊搖頭。
「沒想到啊沒想到,葛員外為著在商場上行事光明磊落,且自我原則在所有人之間獨樹一幟,方才獲得『先生』的美稱,不曾想你竟然心裡也是這般毫無天理的認識,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這話里話外明顯是對葛嵩的嘲諷,葛嵩瞬間僵著一張臉。在商場打拼這麼多年,教會了他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但真正發怒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忍受不住。
「葛員外覺得本官對令愛揪住不放,未曾網開一面嗎?怕是葛員外也不知道令愛先前做了些什麼。」張奉玉於鼻尖冷哼一聲。
「若是員外問清楚,就該知道,葛小姐做的那許多錯事,今日之事,不過是九牛一毛。而本官若是真的追究起來,她早已不知被判多少刑罰了。」
「若不是厲王掛念著葛家和王府的交情,怎會在證據確鑿的時候,還能讓她在這裡逍遙法外。」
「知子莫若父,我家女兒斷然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葛嵩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明顯就是不相信他的話。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深陷迷局中人,自然不會有旁觀者看的清。張奉玉多年來看著這兩家,對其中一些彎彎繞的錯綜糾纏,倒是理清了不少。
葛員外可以做到坦坦蕩蕩,但他的夫人,卻未必有表面上那麼人畜無害。
「本官言盡於此。」張奉玉在心裡嘆了口氣,連茶也不喝,就站起身來,「若是令愛下次再犯,本官便要按律處置,絕不姑息。」說罷,就拂袖離開。
這房間裡的一切東西,原本都是葛嵩用來討好張奉玉的,如今話都還未說出口,就被他一口回絕。
他心裡一面是對張奉玉辜負自己好意的憤怒,另一面則是深深地為葛襲靈擔憂,只怕她會再想不開,做出一些傻事。
大廳邊緣,封瀟月一個人獨坐欄杆上。才從一場陷害的糾紛中脫身而出,還有許多不明事實真相的夫人小姐全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她,都不敢上前與之交流,生怕自己也會被她暗害。
封瀟月有口難辨,也懶得和這群眼瞎的人解釋。只和林瀟一起坐在邊上,倒還樂的自在。
欄杆外就是橋下的小徑,小徑周圍用假山石擋著做牆,也可當做裝飾。封瀟月看著感覺這裡假山的擺設風格,和方才在花園裡看到的相差無幾。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顧澤遠便連同一群人從假山後面拐過來。封瀟月一個愣神的功夫,顧澤遠就走到她面前。
「不想原來世子妃也會過來這裡赴宴。」顧澤遠寒暄一句,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忍不住輕笑,「莫非是世子爺為了躲避葛小姐,便讓世子妃代勞了。」
「你與慕容麟還真是兄弟,什麼都瞞不過。」封瀟月聽得無言以對,原以為自己過來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卻沒想到在熟人的眼裡早已暴露無遺。
「對了,還有一件事。」顧澤遠將他那裝樣子的扇子收起來,居然從袖子裡又取出了一個玩偶。封瀟月看的一臉驚訝,她明明記得顧澤遠把玩偶送人了,居然身上還有。
「世子妃上次交於我的圖紙,我叫人按照上面的尺寸做出來,沒想到居然這么小,要是做錯了,希望世子妃不要介意。」
「有幾個確實是這樣,本意是為了方便小姐們出行時隨身攜帶的。想必沒有妨礙到顧公子的生意吧。」明明先前見識過顧澤遠的推銷手段,封瀟月此時還明知故問。
顧澤遠不明所以,朗笑幾聲,在封瀟月眼裡看來,卻是十分的憨傻。「就算出了些小問題,評本公子的本事也能化腐朽為神奇,世子妃交由我大可放心,只等著後面賺錢好了。」
「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封瀟月和林瀟相視一眼,二人都忍不住偷笑。
斜對著此處的大廳側門,由於大廳里來回走動說話的人太多,葛襲靈和袁湘站在此處,絲毫沒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封瀟月在欄杆上和顧澤遠說話的樣子,完全落入這二人眼中。
「明明都嫁人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子說說笑笑,當真是不知廉恥。」葛襲靈說著扯了扯袁湘的袖子,臉上一片同情。
「也不知她是什麼本事,居然說動了張大人也向著她,讓袁二小姐的姐姐平白受苦,當真是沒有天理。」
「若如你所說,她真的和這麼多男人有糾纏,那她確實不是個好東西。」袁湘沉吟一句,又冷笑著瞥了一眼葛襲靈,「但至於讓我姐姐受苦的人是誰,這事還真不好說。」
「我姐姐單純容易受欺騙,你可別當我同她一樣,看不出你的野心。等姐姐醒來後,我問清楚了事情經過,到時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袁二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我與你姐姐相交甚歡,又怎麼會害她呢?」葛襲靈聽得心中一驚,原以為袁家的姑娘們都是一路貨色,沒想到還有一個特別的。
「別裝了。」袁湘優雅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袖,然後取出手帕,擦了擦鼻尖,「今日下午你來找我姐姐攀談的時候,我便勸她離你遠點。若是姐姐肯聽我的話,也不會被你害成這樣。」
「不過我現在也沒功夫對付你,只憑著世子妃和齊家以及我姐姐的恩怨,今晚我權且幫你一把,也算出了我的一口惡氣。」
「袁二小姐恩怨分明,想必以後也定能看出我的真心,才知道今日是錯怪了我。」明知道他已經看穿了自己什麼性子,葛襲靈依舊口不對心的說著假話。
至少她能確定袁沫就算醒來之後,也未必有這個腦子會在別人面前戳穿自己。現在暫時得了個厲害的袁二小姐幫忙,能給封瀟月找些麻煩,葛襲靈也是高興的。
月亮漸漸高升在半空,葛嵩作為主人家不知在忙活什麼,過了好半天才出來。眾位賓客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忽然發現大廳居然亮堂起來。
定睛一看,原來葛嵩叫人在各個托台上擺放了一個水晶球。水晶球不如夜明珠那般會自己發光,倒是不稀奇,妙就妙在水晶球放置的位置正好在燭光上方。
搖曳的燭光經過水晶球的折射,將整個大廳照的明亮如白晝。葛嵩吩咐過後便走到主位上,諸為賓客,借著這些光亮,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叫列位久等了,之所以把生辰宴安排在這麼晚的時候,是為了向大家展示一下我葛家美麗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