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真愛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放下她……」一時之間,他俊臉漲紅,雙手微顫,疾言怒色,低沉的聲音沙啞,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司徒羽傲然而立,挑釁地看著他,張狂地宣布主權,「放?哼,我為何要放?萱兒本就是我的。」
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這一年來的壓抑、氣憤、不甘,在面對趙煜琬這個罪魁禍首暴跳如雷的這一刻,終於釋懷了。
而這廂,本還下意識地掙扎的鳳妃萱,一聽這話,突然就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她手臂主動地環過司徒羽結實修長的腰身。
「羽哥哥,走,我再也不想見到這些人了。」鳳妃萱將頭靠到了司徒羽的懷中,隨著她低聲咽唔,周圍的紅光似乎也越發的強烈,似乎因為主人的痛徹心扉,而變得盛怒和堅不可摧。
她累,累得四肢無力,累得心死魂滅,如果不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還在,她恨不得就此死去再也不要醒過來。她想殺了他,更想和他同歸於盡,可是不能,她捨不得肚子裡的小生命,這是她傾注了多少心血和愛進去的結晶,是她的延續,是她存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存在的意義。
孩子是無辜的,要死也要等把他生出來以後,再無顧慮的回來找這個魔鬼報仇。這個罪魁禍首,奪取了她清白,欺騙了她的感情,更無數次踐踏了她的自尊和人格,她怎麼輕易放過他?輕易忘記這一年多來被蒙在鼓裡,當猴子一樣耍的欺辱呢?
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即便是歐陽尋等人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只要冰冥手刃這一招放出,饒是武功蓋世也無力招架,他們現在每一個都身負重傷,若單靠司徒羽一個人的力量,還帶著她這個累贅,和他正面相爭,是不可能有勝算的。
還別說,一會他的人就要來了。所以,她必須爭取時間,了結,離開。
聽了鳳妃萱的話,夾雜著怒意的痛楚在趙煜琬的眼中散開,他斂了斂心神,突然開口,態度強硬,「萱兒,跟我回府。」
鳳妃萱仿若未聞,她窩在司徒羽的懷中,形如一個受傷的小貓,從此自舔傷口。
倒是司徒羽,懷中的人兒如此真實的存在,讓他愛不惜手,卻越發的踏實和狂傲地譏諷,「憑什麼?」
趙煜琬本不屑和他交涉,但此時此刻他覺得有必要向在場的所有人重申,甚至包括鳳妃萱和他自己,「就憑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她肚子裡懷著是大靖江山的血脈,是我趙煜琬的種。你算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誰也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她生是他的人,死亦是她的鬼,旁人休想侵占一點點。
「呵!無恥,羽哥哥,我們走。」鳳妃萱慘然一笑,音量拔尖到如此清晰又薄涼,如同三月寒風,迴蕩在這樣高亢的山崖之中,久久沒有平息。
可是,只有司徒羽知道,她嬌柔的身子,是如何的冰冷無溫,她又是如何才壓制住四肢的蕭瑟和顫抖,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也唯有他聽見了,那心碎的聲音,如此清脆可聞。
在這一刻,司徒羽才深刻地體會到,懷中這具嬌小的身子,裝著的是一個多麼倔強又堅韌的靈魂,她是多麼深愛著對面那個將她傷得體無全膚的男子。而恰好將真相毫不留情地赤果果呈現在她面前的罪魁禍首,是他們這一幫人。
尤其是迫切地想要將她奪回來的自己,自以為對她好,為達到這個目的,他竟然對她的傷痛,熟視無睹,麻木不仁。
司徒羽呀司徒羽,你又好到哪裡去呢?這樣的鳳妃萱,讓他自責得心生蒼涼。
如果可以,他將會用盡餘生去守護她,彌補她,甚至於她的孩子。
「鳳妃萱,你敢走試試,我定殺盡這裡所有的人,尤其是他。」趙煜琬將心中的痛楚強制地壓了下去,修長溫潤的指尖對著司徒羽,撂下了一句慘無人道的話。
既然無辦法挽救,那便讓他壞得徹底吧,若是只有這樣才能將她留在身邊,那他情願她恨他,哪怕是恨之入骨,至少她還在,至少他還有希望。
如果就這樣讓她走了,他便再也得不到她的理解,更不知要從何處尋起,再一個十年,是不一樣的,他更等不起。
她這個人,他太清楚,也太了解了。她的生命如此頑強,她積極向上的態度,和從未放棄過的信念,還有那自我調節的能力,沒有他,她還是會生活得很好,離開了他,她甚至會再愛上他人,繼續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他會成為她的過去,而她對過去,從不緬懷,更不會惦記。
所以,到最後,只有遺忘。他不允許,絕對不可以成為她的過去。哪怕是恨著,也好。
鳳妃萱一震,猛地轉過頭盯著他,咬破了艷紅的唇邊,紅色的血珠滲出來,如同天邊潑下的晚霞,紅的驚心動魄,她聲音激動高亢,難掩撕心裂肺悲慟,「混蛋,趙煜琬,你真不怕得了報應?」
就像一開始,他還是銅面人的時候,就用司徒羽的性命來威脅過她,那時候她剛穿越過來,第一次聽到司徒羽的名字。過了這麼久了,他還是這有這一招,強大無邊的魔鬼,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
可是,這一招,卻正正戳中了她的弱點,除了司徒羽,這世上,她沒有人可以依靠了。
趙煜琬雙眸驟然緊縮,在眉間形成了一道揮之不去的深壑,他除了苦笑,再無他言。但,眼底的殺氣卻不是作假,他雙手發青泛白,真的隨時有可能出手,將這裡的一切生命化為灰燼。
「萱兒,別擔心,我現在就帶你走,回南嶺,沒有人能傷害得了我們。」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殺氣,司徒羽心中微寒,但他絕對不會退縮,更不會將鳳妃萱拱手相讓,哪怕是死。
反正,死亡對於他來說,早已成為了習慣。那麼多次都大難不死,他就不信,區區一個趙煜琬,能耐他何?
「放下她,本王不想再說第二遍。」趙煜琬身上的殺意更甚,他正一步步靠近,所到之處,皆結成冰塊,冰寒蕭瑟,一如他的人。
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爬起來的歐陽尋,剛想趁機閃開,不料一記冰柱就飛了過來,直擊他的要害。也不知道趙煜琬是如何出手的,明明他蕭殺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前面的鳳妃萱和司徒羽,卻依舊能清楚身後的情況。
這一冰刀放來,不死也重傷,幸好歐陽尋反應靈敏,翻身一閃,冰刀從他右肩插進去,深可見骨,血流如注。而蕭空圖看到此時的情景,自然不敢再動,何況他本就中了幾支冰刃,傷得不輕。
這,是明顯的警告。鳳妃萱眼皮一跳,也算是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而在這劍張弩拔的時刻,誰也沒有注意,懸崖對面的馬車車簾,隨風一揚,終於落了下來,遮住了那張陰柔卻美艷的臉。車夫在歐陽尋的示意之下,迅速甩起鞭子驅車離開,車中的趙煜琪即便有千萬中怨恨和無奈,卻也沒辦法發泄,甚至他連站下去爭的資格都沒有。
不管是江山,還是心愛的女人,他都失去了資格。這一條路越走越遠了,從此只有陌生的風景,陌生的人,他不再能號令天下,不再能恣意妄為。
而,鳳妃萱終究不再屬於他的了。想起那一晚,在太子府,那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銅面人顯然是別人假扮的,而真正策劃這個賭局的人,就是趙煜琬,他的好七弟,才是終極的boss,最大的贏家。
原來那個時候,最愛鳳妃萱的人,是他趙煜琪,哈哈……真是一個可歌可泣,可悲可笑的人生。比說書唱戲的都來的經典。
他是個男人,如果不是這麼愛,這麼在乎,他又怎麼會在意她是不是處子,他又怎麼會猶豫那麼一瞬,從而將她和他自己都推向了無法挽回的萬丈深淵。
萱兒,如果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了真相,可還會怪本宮,那片刻的猶豫?我也曾懷疑過我是否真的愛你,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的釋懷了。
本宮可以對天發誓,我是真的愛過你。
其實並非是天意弄人,而是他們都太傻,太單純,也是他們太執著,太自傲了。這麼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將所有人都欺騙得徹底,或許他才是真正的皇者,正真的九五至尊吧。
此去經年,歲月不再……
可是萱兒,本宮還是愛你,即便你已嫁為人婦,即便你有了身孕,即便你從不曾將我放在眼裡。所以,即便是為了你,本宮也不能輕易地服輸。等著,本宮一點會回來,將你帶出這水深火熱之地,哪怕最後,只是一具驅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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