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厲害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心中的敬仰似乎一下子坍塌了下來,又驚又怕的迷茫讓他雙腿不由得發軟,根本不敢直視這樣的冰刀雨林。
歐陽尋和蕭空圖驚濤拍浪,奮力抵擋,卻也只是堪堪躲開了要害,身上也有多被擊中,而最為急切和蠻橫的林國威卻是首當其衝,全身**成了窟窿,雙目呆滯發白,從半空跌落下來,似乎連血脈都被凝固了起來,混著冰雪融水,一點一點地滲出來。
萬劍穿心的死亡……這一幕如此熟悉,就如同當人她在夢中所見到的,鳳驚天死時的場景。銅面人,他是銅面人,只有他才能使得出這樣的招式……
鳳妃萱心膽俱裂,她陡然清醒了過來,巨大的打擊如同晴天霹靂,她呼吸一窒,失心瘋的血脈上涌沖之心臟最為激烈的深處,脈門隨之猛烈跳動而起,拇指的指環紅光大盛,帶著山崩地裂的力量,衝破了身上的所有桎梏。
「啊……」鳳妃萱失控地怒吼,紅光陡然鼎盛,竟然照亮了泗木涯所在的半邊天空。司徒羽也在這時被指環的紅光所反彈,雙手倏然失控,離開鳳妃萱的身體,整個人被甩了出去。
「萱兒?」趙煜琬一滯,他手中的冰刃最後一發彈出之後,瞬間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紛紛化成了水,跌落,那冰涼的水珠落到懸崖峭壁之上,像雨,像淚,更像是血……
他是死也沒想到,鳳妃萱竟然就在現場。是什麼讓他失去了往日的判斷,釀成了這樣不可挽回的局面?
冷最驚魂未定,此刻見到鳳妃萱,不由得悲從心來。可是太過渺小的自己,根本無能保護她的周全。
此時的鳳妃萱包裹在紅光之中,司徒羽被甩開的那一刻,她已經在紅光的保護之下,安穩地落到了懸崖之上。
可是怒火已經燒盡了她的理智,恨意更是噬食了她的心智。
紅光包裹著她,如同一個溫潤的保護床,給她鍍上了一層飄渺卓越的秀氣,更添孕婦的嫵媚之態,可耐不住她眼底的冰冷和凌厲,本是溫和的紅光,竟恍如蕭殺的修羅,讓人不敢直視,更無人能夠靠近。
除了奄奄一息的林國威之外,所有人都為之驚心動魄。尤其是始作俑者的趙煜琬,他此刻竟然從未有過的張皇失措、面如死灰。
她看到了,發現了,知道了,原來她一直都在。怪不得他一直心神不寧,卻不知為何會為這幾個不足為道的蝦兵小將而不安,不料,問題出在這裡。
「萱兒……」趙煜琬不顧眾人的表情,腳步匆忙地往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鳳妃萱緩緩站起,紅光之中,她清澈冰涼的眸子似乎有什麼東西慢慢地碎裂,不知何時早已滿臉是淚。
「趙煜琬,你厲害!」她的聲音沉沉如同深海,更像一場恍如隔世,再無法完整的夢。你厲害啊,竟然以一個這樣的身份,欺騙了我這麼久。
她以為她會失控的,可是當這一年來的所有往事匆匆從她腦海之中流逝而過時,當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時,她那迅速枯萎的心,最後竟然只剩下這一句話。
哀莫大於心死!
他欺騙了她這麼久,他利用了她這麼久,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策劃好的,並非她命好,也並非她有什麼過人之處。她不過就是一個傻逼,連一條狗都不如的被人玩耍於手掌心,還傻乎乎地,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價值幾何。
怪不得第一次相遇,她會覺得他熟悉;怪不得她每一次在他懷中仰望他那完美得像雕琢出來的下巴時,都會心神恍惚,總以為自己在哪裡見過;怪不得他會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會對她寵愛有加,無條件地接受和承諾她;怪不得她會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那麼的疑點,那麼多的陰謀算計,那麼的精心策劃,如果他是手刃,那一切便都有了理由。
她一早就該發現了,不是嗎?只是她一直在潛意識裡掙扎,抗拒著所有在他身上的千萬種可能,每一次心生疑惑,她便用太子府那一場賭博,他和銅面人同時出現在她面前這樣的事實來說服自己,就如鐵證似的,讓她自欺欺人如此之久。
其實帶著面具的銅面人,他只要隨意找一個手下來替換,是多麼簡單的事情?以前,趙煜琪也曾提醒過她,可她卻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因為,他是趙煜琬,是那個讓她兩世為人,一見傾心的男人。
想起幽芯的諷刺,想起他的虛情假意、陽奉陰違,那滿嘴謊言的承諾,她還當作是了寶貝一樣,對他死心塌地,愛得死去活來。
可笑、可悲!怪不得他不介意她失去了清白,怪不得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譽,口口聲聲的要娶她為妻,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他玷污了她,從一開始,他就是圖她指環而來,他娶她,就是變著法兒將她強留在身邊。什麼賭博,什麼交易,都是他一個人在操作的。這個隱藏得最深的魔鬼。
但更可笑的是她,竟然愛上了這樣一個心狠手辣、喪盡天良的禽獸。對,他就是一個禽獸。
趙煜琬硬生生停止了腳步,他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樣,想要說些什麼來辯解,可是到嘴卻找不出一個詞可以形容,而她此刻的表情,那眼底的決絕和恨意,還有了無生息的毀滅之氣,讓他心神俱焚。
「趙煜琬,你厲害!」她竟然這麼說,不是讚許,而是痛恨,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諷刺。
他從未想過,會有今天這一幕發生,或許他也曾心生害怕,怕她有一日知道真相會對他恨之入骨,可是他知道她是愛他的,他以為只要小心翼翼地不再以手刃的身份輕易現身,她很快便會遺忘曾經就的種種傷害。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或許是因為心智不再堅定,才會如此急躁地想要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妥當,及早去雲來寺接她回來,唯怕遲了一步,她便會被人劫持,會受到傷害,或者因為幽芯的事情,心生怒氣離他而去。
他是真的怕了。此刻,更是悔不當初。
「萱兒,我們回家吧。」他無話可說,只能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可是這近在咫尺的距離,卻猶如千山萬水,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刀刃之上。
他以為這樣說,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恢復如初。
鳳妃萱仰頭大笑之後,聲音卻異常的冰冷平靜,似乎是透過萬年的冰川的哀嘆,直擊他的心臟,「家?你不覺得可笑嗎?趙煜琬?七王爺?還是我該稱您一聲,手刃,銅面人?我真是鬼迷心竅,才會相信你這個萬惡不赦的魔鬼、禽獸。」
她邊說邊往後退,而後面就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就平靜了,掉下去就能回去,回到了媽媽的身邊了,跳下去,或許就沒有這麼痛了,是麼?
周圍的紅光隨著她的笑聲,越發的妖魅,在狂風暴作的懸崖峭壁上,她印花水藍色長裙,衣袂飛揚,錐心泣血得讓人驚心動魄,不單是趙煜琬,就是剛爬起來向她走來的司徒羽,一見此情景,皆是心膽俱裂,唯恐她一時經不住打擊,做出什麼偏激的行為。
「萱兒,後面危險……」趙煜琬雙眸一滯,隨著發抖的聲音,他早已顧及不了其他,迅猛舒展輕功朝她飛了過來。
鳳妃萱冷漠地盯著他,腳步不停,眼看就要接近懸崖邊緣,她突然一笑,眼底水光瀲灩,她無情又決絕地威脅,「站住,你敢過來,我便敢從這跳下去?」
「不……」趙煜琬心驚肉跳,尤其是看到她腳底下的碎石隨著她不緊不慢的步伐,紛紛落下,他臉色蒼白、魂不附體,不得已在她對面幾丈外停住了腳步。
「萱兒,別動,我現在過去接你。」司徒羽正好在她後面的山坳上,他也是戰戰兢兢地靠了過來,喚了一聲,想要叫醒她的理智。
可巧,鳳妃萱戒備地扭頭過來看他,司徒羽趁她分神之際,抓緊時機,從後面掠過去,隔著紅光,將她後面的懸崖堵死。
趙煜琬暗暗地吁了一口氣,誰也沒有發現他光潔的額頭已經聚集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可是下一刻,他又勃然大怒。
因為司徒羽已經向鳳妃萱走了過去,竟然當著他的面,融進了防禦能力極強的紅光之中,將全身顫抖不止的鳳妃萱橫抱了起來。
當著他的面,如此的親密無間。
這個紅光,他曾以手刃的身份激發過,那個時候,就在琬王府的扶絮閣,他根本沒辦法靠近,而司徒羽卻能輕而易舉地融進去,不但靠近了她,還若無其事地將她抱了起來,而她更是溫順得,半點沒有反抗。
這是何意?難道她已經響起了司徒羽了嗎?難道他們之間余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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