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生辰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沒事,不是有清谷她們麼,你去吧,早去早回。」鳳妃萱從他懷中坐起來,手掌輕推了他一下。
趙煜琬沒動,表情突然有些糾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好生奇怪。
「還有話?」鳳妃萱顯然已經感覺到他的異常。
「你,」趙煜琬突然抬頭拉住了她的手,拉長了語氣,像個小男孩似得專注又謹慎地問,「會怪我嗎?關於太子爺的事……」
「怪?」鳳妃萱並沒有為太子爺這幾個字感到疑惑,反而是有些詫異地他為什麼會這麼問。這樣的反應一如他所料,關於趙煜琪的事情,她心裡一直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是,這麼心靈通透得女子,試問這世上何其少?
不過,趙煜琬也沒打算隱瞞她,「嗯,你和他畢竟有過一些交情,我怕你會怪我太絕情。」
「交情?呵呵……他確實挺適合做朋友的,只可惜,不適合做皇帝。」鳳妃萱笑了,卻是答非所問,不過她沒有諷刺,也沒有同情,只是用再普通平凡不過的語氣,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頓了頓,她接著才回答他的問題,眼神是難得的嚴肅又認真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不適合就是不適合,沒能力就是沒能力,這是他的人生,輸了就是輸了。何況,他的事情,和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又怎麼會因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來怪自己的丈夫?只是,如果可以,留他一條命吧!」
趙煜琬寬慰地吁了一口氣,理所當然地點頭,「自然,血濃於水,我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除非他,真的該死。」
她相信趙煜琬的話是真的,可是反過來一想,鳳妃萱卻沒有他這麼淡定了,「不,夫君,他不是你,他這個人性格乖張暴戾,現在身在暗處,很可能對你採取極端的手段來報復,夫君,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他傷害不了我的。反倒是你,萱兒,你明日能不能不要出門,大不了我不……」
鳳妃萱理性地打斷了他的話,有理有據地分析道:「只要你不離開京城,不離開皇宮,他就不可能輕易轉移目標,做毫無勝算的事情,因為他要是真的動手抓了我來威脅你,就相當於暴露了自己,非但勝算不大,搞不好直接被你一網打盡,他不會這麼衝動也不會這麼傻的。所以危險的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嗎?」
鳳妃萱吁了一口氣,再次強調,「所以,無亂如何,你千萬不能大意,或許我離開王府幾日,會減少一些你的顧慮。」
趙煜琬心中一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她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時時刻刻地為他著想,而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了她,儘管這一次,他保證不會對她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卻加倍地讓他覺得不安和內疚。
最後一次了,萱兒。
他這一次的引蛇出洞,是以身為誘,只不過是借著去雲來寺接她的由頭而已。他保證,絕對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而且她根本不會在現場出現。
可是,天意難違,他又如何知道,就是這一次,他以為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的陰謀,徹底毀了他們之間的信任和感情,直接從夫妻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更沒有想到,她會用如此決絕又悽美的方式,離開了他。
「知道了嗎?趙煜琬先生?」鳳妃萱見他怔怔地盯著她,雙眸亮晶晶的,燦若星辰,似乎是感動,又似是愧疚,很多很多的情緒,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所以,她以為他沒有在聽她說話,便用手捅了捅他的精湛的腰身。
趙煜琬回神,脫口而出,「明白了,老婆!」
「咦,你怎麼知道這個稱呼的?」鳳妃萱詫異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心臟卻開始激烈地跳動起來,撲撲撲地狂喜。他會是和她一樣的穿越者嗎?雖然之前她也有懷疑過,但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否認掉了。
但是這個「老婆」二字,確實讓她十分驚喜。
趙煜琬但笑不語,他惡作劇似得捏了捏她的臉,故作神秘地搖了搖頭,「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放開手了,我要進宮去了哦。」
「先說,不說不給走。」鳳妃萱猛地撞進他的懷中,雙臂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死活不肯放手。
「唉……」趙煜琬拗不過她,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高深莫測地解釋道:「因為你曾經在半睡半醒的時候,將我稱作『老公』,我覺得新奇,便去查了書籍,可惜翻遍了所有的史書雜記,都沒見有關於這個詞的記載,你今日說要糾纏到老,我便靈光一閃,將它當成了『夫君』的別稱了,那反過來『夫人』不就是老婆了嗎?老公公,老婆婆,是不是很配啊?」
「噗……」鳳妃萱沒忍住,直接笑噴了,嗔怪道:「你這個傻子,你怎麼不直接問我啊?你才是老公公呢!本姑娘貌美如花,哪裡來的老婆婆?胡說八道。」
「總有一天會老去的,萱兒,我只想和你一起慢慢地變老。你好好想想,老公老婆,真的不錯,以後就這麼稱呼吧。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乖乖在家等你家老公回來。我讓清谷來伺候你,太陽下山後,這裡會比較風涼,在這裡待一會就早些回房吧。」趙煜琬滿臉期許和嚮往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不放心地叮囑。
鳳妃萱羞澀地別開頭,乖乖地應了聲,「嗯。」他這才笑意吟吟地走下了樓閣。
老公老婆,老公公老婆婆……他們,真的能糾纏到老嗎?能的,一定能,只要她想,那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是她一個人的,鳳妃萱暗暗地下了決心。但是,她不要再做一個只知道躲在他身後偷懶的女人了,她利用自己的勢力,做他最堅實後盾的同時,也要讓天下的臣民,對她作為他後宮唯一的女人,而毫無怨言。
所以,從今天起,從這一刻開始,她是時候該發奮圖強了。
確定了趙煜琬已經離開,鳳妃萱立刻走進了扶絮閣的絕大書庫里,將最近才新做好的紫檀木門關上。
鳳妃萱動了動手指,愁銳便心領神會地從窗戶閃了進來,在鳳妃萱面前跪了下去,「卑職參見王妃。」
「起來回話,情況如何?」鳳妃萱直截了當的開口。
「司徒少主隨時待命,卑職方才已王妃明日去雲來寺的將消息放了出去,相信他們今夜會連夜行動,在雲來寺做好防範準備。」愁銳如願站了起來,嚴謹老到地將自己的安排簡而言之地說了稟報。
鳳妃萱點了點頭,沉吟著道:「好,你過會最好還是親自去一趟,暗中提醒他們我大致的計劃,一切聽從我的安排行事,切勿衝動大意。」
「卑職明白。」愁銳敬重地低頭,從懷中掏出上一次鳳妃萱給他的蟾玉佩,雙手呈上去,「王妃,這塊玉佩已經確定,確實是司徒少主隨身攜帶之物,可是他已經將它送予,之前六扇門在西門死角圍殺他的時候救過他性命的恩人了,不知為何會出現在西山別院。」
鳳妃萱一震,怔然抬頭,驚訝地道:「你是說,描畫?她沒死?」
「卑職也不敢確定,畢竟卑職是親眼看見她死在了手刃的刀下,雖然最後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但那一刀,血流如柱,只怕難活。或許是,有人撿到……」愁銳不敢妄下結論,但他的理智提醒他不會感情用事,從而輕易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鳳妃萱斂了斂心緒,壓下腦海中的激動和驚喜,平靜又期待地道:「不管怎麼樣,至少證明還有希望的,愁銳,我相信奇蹟。目前只有一個線索可以跟蹤下去,那便是找到蕭空圖,或許他會知道那個扮成阿古的男子,到底是誰。」
愁銳為難地皺了皺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只是七王爺他一直在找蕭空圖的下落,我們這樣會不會……?何況,若此人真是描畫,那她為什麼要對別院的人下迷香,放任蕭空圖將您劫走?」
「唉……」鳳妃萱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死過一次的人,你不是她,永遠不會理解她的想法,或許她有她的難處,先不管這些,只要找到人,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不過,這件事先放一放,最重要的是明日雲來寺之事,愁銳,小心為妙。」
「王妃放心,愁銳分得清輕重緩急。不過,王妃……」愁銳突然上前一步,拱手,動作規範又刻板,如同戰場上一名鐵血的戰士,在鳳妃萱面前端正地跪了下去,「明日是您十八歲生辰,不管您是否還記得,但是卑職卻一日不敢忘懷,今日,在您生辰來臨之前,卑職有一件重大的事情,是時候向您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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