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阻止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墨竹有些失落,卻也不和她計較,明知她此時難受,便順從地福了福身,「哦,那奴婢先下去了,你有什麼事情,再喊奴婢好了。」
鳳妃萱仿若未聞,吭也不吭一聲,墨竹見等不到她的回應,心裡也有些堵,逃也似的跑出了樓閣,不想正好撞上了從外面回來的冷最。
他像個愣頭青一樣,沒頭沒腦地問,「王妃怎麼了?主子好不容易回來,怎麼跑幽芯院子裡去了?」
墨竹一驚,跳起來捂住了冷最不知死活的嘴,驚恐地瞟了一眼扶絮閣,將冷最拖了出去,低聲喝訴,「你作死……這話要是讓她聽見,你就是不想活了。」但意識到冷最話里的意思,墨竹咯噔一下,急急地求證,「不,你剛剛是說主子往幽芯的院子去了?」
「是,剛剛我回來就碰到主子的,他似乎很不悅,到底發生了何事?王妃呢?」冷最呆呆地盯著扶絮閣亮著燈的地方,隨著帘子的搖曳,搖著他那淡淡又遙遠的心思。
墨竹一陣發暈,她慌亂地扯著冷最手臂,十萬火急地低吼,「完了完了,這次真的要完了!咱們得去找主子啊,可不能讓他歇在幽芯的房裡,他們倆人還沒什麼,王妃就鬧和離了,若真有了什麼,那還得了?」
「你在說什麼?難道主子和王妃鬧起來了?」冷最一愣,強壯的手臂瞬間發力,像是釘子將他釘在地上一樣,任墨竹怎麼扯,也扯不動他半分,最後,他似乎已經作了決定,甩開墨竹的手,堅定地道:「我不去,要去你去,我得過去看看王妃怎麼樣了。」
「王妃現在惱著呢,我剛剛都被趕出來了,你別去找罵。快點走啦,我一個人可阻止不了主子。」墨竹憋紅了臉,卻依舊扯不動冷最,等她轉回身,她手再次被甩開了,冷最的一閃,就不見了人影。
「這個呆子,真是不知輕重。怎麼辦啊?」墨竹急得上了火,她現在還能找誰去幫忙啊?萬一主子真的被氣瘋了,潔癖之症不治而愈,被幽芯有機可乘的話,那怎麼辦啊?
作為姐妹這麼多年,她深知這是幽芯的心愿,也並不是說她就想故意使壞,破壞他們的好事,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啊?別說主子是不是故意氣鳳妃萱的,就是真的想納了幽芯,也不應該在這個點子上。
這不擺明著打鳳妃萱這個新婚王妃的臉嗎?幽芯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還不夠嗎?即便是自小跟著主子,也不能這般欺負人的。其中的貓膩,主子難道就真的不懂嗎?
他也真是的,好歹王妃人家也是一個新婚女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好好哄一哄呢?非要鬧得這麼僵?
其實,鳳妃萱也真是的,主子好歹是個王爺,身份高貴性子更是異於常人,她就不能理解理解,受點委屈又能怎麼了嘛?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墨竹就是個多管閒事的不是?
自顧自嘀咕了一路,她也糾結了一路,好不容易進了正殿院門,見幽芯的偏院宮燈透亮,異常喜慶,墨竹心底越發不是滋味,卻又不敢魯莽衝進去打擾。
扭頭見對面不遠處,三遷的偏院也亮著一盞燈,她便決定先去三遷哪裡,看能不能抓點主意出來。
「三遷,你沒睡吧?」墨竹也顧不上敲門,直接就沖了進來,見三遷正拿著鳳妃萱畫的內衣圖案,一絲不苟地繡著蕾絲邊,這一看就知道是鳳妃萱的尺寸,因為她們幾個都沒有這麼豐滿的胸部。鳳妃萱的身子雖然纖細柔潤,但那婀娜多姿的傲人身材,即便同時女子的她,也抗拒不了。
「是墨竹啊,你怎麼來了?」三遷見墨竹進來,對她淺淺地一笑,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來去迎接。
因為受傷,她這些日子都躺著,很少出去,現在好不容易傷口癒合了,鳳妃萱也不給她動,倒是扔了一堆針線活給她繡,因著這些款式新穎,花**人,而且又是給鳳妃萱做的衣物,她自然萬分歡喜,日日夜夜繡個不停。
墨竹癟癟嘴,也不隱瞞,苦惱地嘆氣道:「唉,還不是因為主子和王妃的事情,要不然我這個時候也不會來打擾你。」
「說什麼打不打擾的,是我打擾你才對,只是小姐和姑爺,怎麼了?我倒是聽說姑爺已經從六扇門回來了啊,不是應該好好慶祝一番嗎?」
墨竹嘟起嘴,急躁地道:「你不知道王妃最近都在生主子的氣嗎?方才回來估計是沒有溝通好,兩人爭執起來了,都動手了,現在主子惱了,去了幽芯哪裡了,你說怎麼辦啊?」
「啊?不會吧?我家小姐怎麼樣了?她沒有傷著吧?」三遷大驚失色,慌忙地握住墨竹的手,激動地問完,還沒等墨竹回答,她又失神地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我得去守著她。」
說完,她也不管墨竹奇怪的眼神,迅速從衣架上取下披風,一邊往肩上套,一邊往外走。
「哎,你們這是怎麼了?王妃她沒事,就是主子去了幽芯的房,萬一歇息在哪裡了,你們不擔心嗎?也不去阻止嗎?王妃知道會生氣的……」墨竹拉住她的手臂,糾結又不解地問。
「那是王爺他自己的事情,我只關心我家小姐現在怎麼樣了。何況,王爺的事情,又豈是我等老百姓能管的?小姐若不喜歡,那我就帶她離開好了,反正我們南嶺有的是地方有的是銀子養我家小姐,一點不比京城差。」三遷拿開墨竹的手,冷冷地瞟了對面的院子一眼,轉身就疾步出了正殿,往扶絮閣走去。
墨竹一聽三遷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啊哦,我的姑奶奶,我來找你是為了讓你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的,你可別給我添亂了,你這樣鼓動王妃離開,小心我家主子知道,和你沒完。」
「那也不能隨意欺負我家小姐的。王爺怎麼做是他的事情,我家小姐想走,那我就一定帶她走。墨竹,你別自以為是地因為我們現在去就能阻止王爺的好事,哼……天下烏鴉一片黑。」
墨竹被三遷堵的頭腦發暈,是啊,這是主子自己的事情,他想寵幸誰,也不是他們能夠阻止的。她真是腦抽了麼?管這麼多幹什麼?還想著去破壞人家的好事,真是想搞得自己好像罪人一樣嗎?
想到這,她也不想再理會,轉身返回自己的院子裡收拾日常用品,準備正兒八經地搬到扶絮閣去,守著鳳妃萱算了。
這廂,冷最站在樓閣的門口,紗織的帘子隨風輕揚,透過半掩的門縫,在充足的光線下,屋內的景致一覽無遺,尤其目光透過層層迭迭的帷帳,落在那張寬大的床上,看到她背對著外面,纖細的身子縮成一團,心疼的難以復加。
他想進去守著她,至少可以安慰一句,或者陪著她一起難過,即便什麼也不做,他也不至於這麼苦澀自責。可是他卻清醒地意識到,這不符合規矩,更不符合禮法,他不知道能以什麼理由去踏出這一步。
就只能這麼看著,或者連看都會成為奢侈。所以,他只是貪婪地爭取這麼一點屬於他的時間,再背後默默地守候片刻。
鳳妃萱知道冷最就在後面,他的目光如此灼熱,即便是眼前隔著層層帷幕,即便是他們尊卑有別,即便明明知道她永遠不會為他回眸,但卻依舊甘之若飴,放任自己沉淪。
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又怎麼會不明白?其實冷最的心意,鳳妃萱並非一無所知,甚至他方才在院外和墨竹的對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只是她的注意力早已不受控制,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和趙煜琬有關的事情上了而已。
就像現在,她聽到冷最說,趙煜琬去了幽芯的院子,她就徹底地絕望了,鐵定了心思要離婚,甚至一刻鐘都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只恨不能現在就走。
說她無理取鬧、恣意妄為也好,說她疑神疑鬼、潑辣善妒也罷,她就是要這麼做了,即便是誤會了他,他不解釋、不好聲好氣地哄她也就罷了,從他進了幽芯院子那一刻,鳳妃萱就絕對不會再原諒他了。
一時之間,四周出奇的寧靜,靜到即便是一根針落地,也似乎能入耳,冷最凝神痴痴地看著她模糊的背影,仿若千年。
不想,鳳妃萱突然翻身起來,赤著腳落到地毯上,對著門外的人影喊道:「冷最,進來。」
冷最一驚,顯然並沒有料到她會突然起來,竟然還知道他此刻就站在外面。被她逮了正著,他肆無忌憚地目光此刻根本來不及逃離,像是偷窺者一樣被人當場抓獲,這種尷尬貿然而生,讓他有些難以掩飾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