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情敵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你想死嗎?再動你手就要廢了,你有沒有一點常識啊?」鳳妃萱氣急敗壞,手上的力度不自覺地減輕了幾分,她本就無心傷害冷最,只不過是不想再聽他囉嗦,更沒有心情在這裡耗著。
冷最感覺到她的手中的力度已經放鬆,哪有半點威脅人的樣子?他不由得心軟,嘆氣道:「哎,卑職真的沒有騙你,你身子不好,還沒用過早膳,還是忍忍,等過幾日主子回來了,再陪你出去逛逛吧。描畫的事,就交給愁銳去辦吧,他不會辜負你的。」
「我沒胃口,我就是想出去走走而已,也不遠,就在王府後面的巷子,你不是說描畫流了一灘血在哪裡嗎?我就是想看看。要是不放心,你跟著就是了。」鳳妃萱用力將他一推,鬆開手直接將他扔到了地上,轉身不折不撓地往大門口走去。
冷最摔了個狗啃,他面紅耳赤地從地上爬起來,尷尬地掃了一眼周圍暗處的目光,單手隨意拍了拍著身上的灰塵,便面無表情地跟上了鳳妃萱。既然勸不住,那也只能讓她受一些打擊了。
他即便不忍心,也沒有辦法。他腦袋裡一直認為,自家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鳳妃萱好,為了她的安全,但是潛意識裡,他總是覺得哪裡不妥,似乎這些都並非對她最好的。或許是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更不懂怎麼去呵護一個人吧。
果然,鳳妃萱還沒踏出外院的二門,管家楊淳便笑臉春風地迎了過來,恭敬地彎身道:「王妃一大早的就出來散心嗎?不知可有用過早膳?」
「沒心情,沒胃口,我想出門去走走。」鳳妃萱擺擺手讓他免禮,腳步卻沒有停下,直接繞過他,跨出了拱形的院門,往大門的方向疾行。
楊淳和藹的目光一滯,和若無其事跟上來的冷最對視一眼,然後繼續笑眯眯地趕到鳳妃萱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王妃,不知您是要出哪邊走走?若是看景色,咱們府里的靜思湖只怕是整個京城裡絕無僅有的風景宜人,若是添置物品,不如讓奴才去置辦,免得王妃勞累……」
「不必了,我只是到王府後面的巷子走走,不會走遠,楊叔你放心。」鳳妃萱冷眼,打斷了他的話,臉色不耐,卻沒有輕易發作,只是腳步越發的急速。
楊淳老辣的目光閃動,轉眼便換上了一副為難的哭喪表情,衝到鳳妃萱的面前,苦苦地道:「哎,王妃啊!不是奴才不給您出門,實在是外面太過危險,沒有主子在身邊,奴才們若不小心保護不周,那便是小命難保……」
「胡說什麼?誰要你們的命了?我嗎?楊叔,你適可而止。」鳳妃萱見不得這樣明明老奸巨猾,卻洋裝可憐的嘴臉,當她是傻子嗎?
楊淳為人圓滑世故,作為管事是極好的人選,但是她現在好歹是王府的半個主人,雖然比不上趙煜琬的威嚴,卻也不能用這樣敷衍外人的態度來敷衍她。
這算什麼?
鳳妃萱漆黑的眸子依舊明亮,卻不再清澈,裡面寒光閃動,話不多,卻異常嚴厲,直刺刺地警告。
說完,她雙手已經握住了朱紅的大門的門閂,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用力拉開,一個黑衣身影,騰空而出,落到她的面前,魁梧的身體直接擋住了門縫。
是個陌生的面孔,他剛毅的臉容平淡無奇,卻比冷最還要僵硬,一副萬年不變的表情,漠然地道:「王妃,請回。」
「他是誰?這是何意?」鳳妃萱退後一步,纖細的手指指著眼前的男子,卻轉頭問身後的冷最和楊淳。
楊淳快了冷最一步,似乎根本不在意鳳妃萱方才給他難看的警告,而是討好地上前,恭敬地道:「回稟王妃,他是府里的守衛,日日夜夜守護著王府和府里的每一個人,像他這樣影子一般的人還很多,王妃也沒必要記住他是誰。興許是習慣了不和人打交道,所以說話沒大沒小的,還望王妃莫要見怪。」
鳳妃萱瞭然,怪不得冷最說他做不了主,原來有一幫這樣的人存在著,雖然她隱隱也知道一些,卻沒真正見過,因而便天真地試探道:「既然如此,那便讓他退下吧。」
「這個……王妃,奴才也差遣不動他們的,除了主子,也只有……。保護好王妃,不讓王妃出府,是咱們主子爺吩咐下來的事情,無人敢反抗。」楊淳無奈地訕笑道,說話欲言又止,打著彎得說。
鳳妃萱微微地扯了扯嘴角,半眯著眸子,威嚴地道:「若我非要出去呢?他們想如何?」
「這……」楊淳若有若無地瞄了鳳妃萱一眼,為難地搓了搓手掌心,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鳳妃萱冷眼旁觀,卻不想一陣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奴婢還是勸王妃不要任性,還是聽從主子的安排為妙。」
聲音一落,不遠處的拱形石門,就出現了一個熟悉且清麗的桃紅色身影,不同於昨日帶著傷的蒼白,更不同於昨夜跪地脫衣的冷傲和決絕,她此刻竟然臉色嬌嫩,眉間雖然還是隱隱可見病態,卻不影響她的嬌美,似乎被什麼滋潤過一番,由里到外,都透著一股誘人的媚意。
來人不正是昨日自毀清白,甚至為了挑釁而長跪不起,還引著趙煜琬為她親自包紮傷口的幽芯,還能是誰?鳳妃萱微微一滯,眸子裡的色彩瞬間便沉了下來。
這樣子哪裡像是受傷,倒像是被人狠狠寵愛了一番似得,昨晚,她離開之後,趙煜琬對幽芯,到底做了什麼?或者承諾了什麼?鳳妃萱心臟一陣刺痛,然後迅速自我調節地將自己暫時冰封起來,不讓心底的情緒輕易流露出來。
鳳妃萱對著漫步而來的幽芯淡淡地一笑,不解地問:「你的意思是,我現在要出門,是很任性的行為?」
「正是。」說話間,幽芯已經走上前,不同於往日颯爽的黑衣勁裝,她今日選擇一套簡單卻做工精細款式新穎的桃紅流雲花鈿裙,上身一件白色貂皮小襖,襯得她腰肢纖細,軟細卻不虛弱。
她沒有對鳳妃萱行禮,反而是後面一直無聲無息擋住了門口的男子,突然單膝跪下去,對著幽芯道:「屬下參見閣主。」
鳳妃萱背脊一涼,挺值了幾分,可臉色卻依舊淡淡,看不出異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隨著那個男子的神態動作,她心中像是壓下一塊大石,沉甸甸的讓她莫名其妙地堵得厲害。
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生在人人自由,性命平等的社會,她從不認為誰比誰低了一等,誰的命又比誰的賤,所以,她不管是對待墨竹和冷最,或是趙煜琪兄弟,甚至一直以來都不對盤的林池墨和幽芯,她也一視同仁,從來沒有因為誰的身份高貴而妥協,也不因為誰是奴才手下,而要他們跪拜。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很難受,因為這個男子見了她就像機器編程一樣,毫無感情地執行任務,而見了幽芯,卻是跪下行禮。
原來,楊淳沒說完的話,就是:奴才差遣不懂他們,除了主子,就只有幽芯能有命令他們。原來幽芯手中的權力這麼大。趙煜琬對她的好,遠比鳳妃萱想的要複雜。
這還不是諷刺的,可笑的是,她幽芯坦然接受了這個男子的行禮之後,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威嚴十足卻又毋庸置疑地說道:「免禮。既然冷最無能,那你們再下來幾個人,送王妃回殿。然後好生守著門口,被讓她出來受涼了。」
「是。」話音一落,幾條黑影迅速從隱秘之處落了下來,將鳳妃萱圍了起來
「幽芯,你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冷最臉色鐵青地盯了幽芯一眼,激動地走上來,將鳳妃萱護在身後。
幽芯揚眉,難得溫和地警告,「別忘了你的身份,冷最。」
冷最一愣,頓時火冒三丈,「你……別以為主子不在,你便可以為所欲為。別忘了她是主子明媒正娶的王妃。」
「是你忘了吧,冷最?」幽芯冷傲地回敬,明顯的意有所指,嗆得冷最一時啞口無言。是他忘了,所以他才想入非非,幽芯的話一針見血。
見如此,鳳妃萱握緊的雙手突然放開,緩緩地抬頭,漆黑的眸子眨了兩下,落到幽芯的身上,她雙掌抬起輕輕地拍了兩下,幽幽地一笑,「真沒想到,幽芯姑娘竟然有此等魄力。這麼說,是要軟禁本妃的意思了?」
鳳妃萱從沒用過本妃這個自稱,因為很彆扭,不適合她的思維,但萬萬沒想到,今日第一次用上,竟是為了對付一個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