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栽贓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蕭空圖一直全神戒備,看到襲擊者出現,大驚失色,施展輕功兩步上前,雙掌平推,十成十的功力直襲向那襲擊者的腰際。
可是相對於還有餘毒殘留體內的蕭空圖來說,襲擊者的頭目手刃明顯要更勝一籌,他也不吭聲,翻身迅速扭轉而起,躲開蕭空圖這釜底抽薪的一掌的同時,他凍結一切的冰冥手刃迅速發出,強猛地往描畫的背後砍了過去。
「小心。」蕭空圖來不及收勢,只能眼睜睜看著描畫的身體被寒森森的冰刀劈開,描畫本身雙腿就難以挪動,再加上沉重的鐵鏈,繞是她武功蓋世,一時也難以躲閃,手刃這一刀明顯是衝著她的命來的,蕭空圖陡然失色,強勢衝上去想要將描畫接住,可是終究晚了一步。
鮮血並沒有在冷凍的冰刃下結冰,而是從描畫的身體噴灑而出,漫天遍野,一時染紅了蕭空圖的雙眼,他呆呆地站在不遠處,眼睜睜地看著他勢在必得的犯人,死在他的面前。
帶著面具的手刃一見得手,竟然冷笑了一聲,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巷子當中,同時,圍攻蕭空圖的人馬也立即停手,嗖嗖幾下,方才還如同修羅一般的巷子,陡然安靜下來,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閉上眼睛之前,描畫還不忘狠狠地啐了一口,暗喊倒霉。身體已經裂開了,鮮血正如同流水一樣滾滾而出來,她清晰地感覺到雙腳的血液慢慢恢復了流動,可是有什麼用,她都快死了。
鳳妃萱這個臭婆娘,還一點都不知道。竟然到最後,連個道別都成為了奢望。萱兒,你看錯人了,趙煜琬不是什麼好人,他日後必定會將你吃干抹淨,讓你悔不當初的。
如果說讓蕭空圖來將她帶回六扇門嚴刑逼供是趙煜琬授意,那趁著這個機會,手刃出現半路圍殺她,也必定是他走漏的消息,他這個人的心思如此深諳,如何能不知手刃想要奪她性命?這一個局,明明是借刀殺人,滴血不沾,還充當了一個次大好人。
萱兒,你會發現嗎?
「千面觀音,你怎麼樣?」蕭空圖這才回過神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追擒手刃了,何況他現在根本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雖然他並不覺得千面觀音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地方,但是就這麼讓她死了,辜負七王爺所託不說,對於他們這樣難得的棋逢敵手來說,實在太過可惜了。
描畫臉色慘白,已經氣若遊絲,看著胸前涓涓而出的鮮血,她突然笑了一聲,說道:「我死了,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放心吧,趙煜琬肯定不會為難你的。不過,他練的解藥,你最好還是找些死囚來試試,別到時候後悔莫及。再有,在下曾經救了司徒羽和七王妃,也出於江湖道義,並無他意,若閣下能理解,請答應在下一個請求吧。」
「你說。力所能及,在所不辭。」蕭空圖蹙眉,一時豪氣滿腔。以他的性子,現在也確實沒必要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描畫梗著一口氣,極力將話說完,「我死後將我扔到城外亂葬崗即可,不要讓七王妃她看到我的屍體,免得她心地善良,內疚終身。」
不想這話,讓蕭空圖卻聽著十分不是滋味,他敬重人才,敬重英雄,世間本無好壞之分,只看你站在什麼角度,以何種立場,像千面觀音這樣的,其實算得上是一個漢子,雖然他目前也不能確定這人到底是男是女,不過他也理解她這一份情願默默死去,也不讓人恥笑鄙視的心思。更為了估計一個女子的心情,而情願連死也不讓她知道,也是否也算是一種道義?
只是,他覺得千面觀音這樣死去,真是可惜了。
蕭空圖沉吟了片刻,他見描畫雙眸已經開始擴散,有氣進沒氣出了,似乎只等著他答應,便能閉目,蕭空圖不忍地吐納一口氣,重重地點頭,「好,在下答應你。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給你刻一個碑。」
「不必了,謝謝!我無名無姓,無家無歸,不必太過麻煩,噗……」話沒說完,描畫堵在喉間的鮮血噴了出來,五臟六腑就像瞬間碎裂了似得,瞬間抽搐,讓她將近死亡。最後,她在疼痛中停止了呼吸,也在同一時刻,她傷口上的血脈開始停止流動,血液不在像不要錢一樣流出來。
只是天太黑了,或許因為血已經流了一地,足夠多了,而蕭空圖又因為惋惜而生出了些許哀傷,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微小的變化。
隨著描畫的呼吸停止,她的身體也迅速僵硬下去,連最後一點屬於人體的溫熱,也在蕭蕭的夜風中,消耗殆盡。
蕭空圖也顧不上她身上的血跡污垢,像對待戰士一樣,將她的屍體背起來,暗暗吐納幾下,迅速舒展輕功,往城門外掠了出去。
凌一戴著銅面人的面具其實一直沒有離開,他目光悠長冰冷,就在不遠處看著描畫斷氣後,直至蕭空圖將她背著飛出了城門。
他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轉而輕抬手打了一個暗號,跟在他身後的手下二話不說,立即追隨著蕭空圖的腳步,如同魑魅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而凌一則是帶著其他人,轉身離開,他需要儘快發出暗號,告知主子事情已經辦妥,這是他最近這段日子以來,唯一一件成功的任務,此刻雖然還不敢大意,但已經確認千面觀音必死無疑,再也遮擋不住他內心的興奮。
只恨不能高呼,向手刃內部所有人證明,他凌一是可以的,從前的自信再一次回到他的身上,連走路都變得一樣意氣風發。冰冥之氣隱隱在他手掌纏繞,令他有種近似瘋狂的快意。
再說此時的琬王府,等趙煜琪身邊的人出去之後,受了傷的幽芯已經被手下的人扶著走了回來,她此刻嘴角還帶著血跡,艱難地朝正殿暖香閣走了過來,正好和出來打探情況的墨竹撞上,對於墨竹的關心和疑惑,幽芯便一路低聲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她,然後兩人才快速往暖香閣走來。
「幽芯?」焦急地守在門口的鳳妃萱,一眼便看到了腳步釀蹌、臉色蒼白的幽芯,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地沖了過去,扶著她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描畫呢?」
可是幽芯根本沒有看她,而是冷冽地盯著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趙煜琪,禮儀卻是周全地躬身福了福,沉聲道:「奴婢參見太子爺。」
「平身吧,方才說有刺客闖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趙煜琪並沒覺得那裡不妥,負手探究地和幽芯對視,見她眼底有著莫名其妙的恨意,趙煜琪很是不解。
幽芯沒有吭聲,倒是已經了解了事情始末的墨竹憤憤不平地開口,諷刺道:「發生了什麼,太子爺不是應該最為清楚嗎?描畫即便有再多不是,也是我們琬王府的人,太子爺若要人,儘管光明正大的來,何必暗中讓人來搶,還傷了幽芯?」
在場眾人不明所以,皆是面面相覷,但一直提心弔膽的鳳妃萱,卻讀出了墨竹話里的意思,她忽然轉頭,雙眸下沉,質問地盯著趙煜琪。
「你這話是何意?本宮一直在這裡陪著萱兒,何時去關心一個小丫鬟的事情了?這話你得給本宮說清楚,別仗著老七寵你,就以為你一個臭丫頭無法無天了。」趙煜琪看鳳妃萱問都沒問清楚,就懷疑他,一時氣得暴跳如雷。
他陰戾地上前,修長的食指已經指著墨竹的眉心,只需一動,便可以奪她性命。
可是,墨竹有肆無恐似得冷笑不止,「哼,我墨竹只是實話實說,方才來搶人的人就是六扇門的人,能對琬王府了如指掌,打傷幽芯的人,除了六扇門的人,還有誰?」
什麼?六扇門的人,難道是趙煜琪讓人暗中將描畫帶走的?莫非他也知道了描畫就是千面觀音的事實,過來抓人的?那為何他不光明正大,反而要一面轉移她的注意力,一面讓六扇門的人暗中下手?鳳妃萱低頭沉思,一時竟然也沒有出手阻止趙煜琪對墨竹動手。
趙煜琪突然放聲大笑,手掌一轉,直接扣住了墨竹的脖子,「哈哈……這就是你的證據?血口噴人你倒是學得惟妙惟肖,六扇門幾十名高手,包括蕭空圖在內,全都身中劇毒,現在正躺著讓你家主子把脈,本宮去何去弄人來?」
「殿下請息怒,墨竹口無遮攔,並非有意,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請殿下高抬貴手……」楊淳驚得一身冷汗,不過這一出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戲,他只能賭墨竹命大,賭趙煜琪不敢輕易在鳳妃萱面前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