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中計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啊……」趙煜琪暴跳如雷,狹長的眸子茹毛飲血,難以接受地對天怒吼,失控地將床上那個他呵護了一路的代替品掃了地上。
本還體力不支暈死過去的女子,被這毫不憐惜的扔到地上,五臟六腑傳來的撕心裂肺劇痛讓她陡然清醒過來,對上趙煜琪殘忍的眸子,她驚恐地退到了牆角下。
「你是誰?到底是讓你假扮萱兒的?」趙煜琪見她醒了過來,那眼中的恐懼越發刺激他的神經,腳步向那女子一步步緊逼,他雙手緊握成拳,骨骼之處發出咯咯的聲音,似乎隨時能將她粉碎。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殺我,不要……」那女子花顏失色,將近死亡的恐懼讓她無力掙扎,除了搖頭,似乎連呼吸都早已忘記。
「殿下,發生何事?」聞聲趕來的星明,聲音剛落,便看到了被趙煜琪逼到牆腳縮成一團的女子,那張從未見過的臉,卻配了一具熟悉的身形。
他不由得一鄂,還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就對上了轉過頭來的趙煜琪血紅的眸子,突然恍然大悟,這個女子是假的?他們都被騙了。
是誰設了一個大局,等著他們一個個高手往裡面鑽?但當他再深入一想,星明突然冷汗直冒。
方才有人來報說琬王府現在熱鬧非凡,沒有半點被那場轟轟烈烈的搶親打鬥影響到,他還以為七王爺有如此胸襟,為了不丟面子,隨便找個女子來代替了,沒想到,原來是因為新娘子根本沒有丟,丟的不過是個替代品。
他們都中計了!
「說?是誰讓你假扮萱兒的。」趙煜琪已經被怒火吞噬了心智,他單手鉗住那女子的脖子,陰戾地吼著的同時,五指已經殘暴地收攏。
再不阻止,那女子只怕再無生機。雖然星明並不在意這條人命,但他覺得有必要將她留下,問清楚事情的經過
這麼想著,星明及時走上前,握住了趙煜琪的手臂,「殿下息怒,此事恐怕已成定局,卑職以為,還是先問清楚情況。這一局牽涉甚廣,布局之人想借我們的手,除了司徒羽。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老七,必定和他有關,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能耐。」趙煜琪聽罷,暴戾地將手中的女子扔到地上,一時之間仇火滿胸。
星明不知如何作答,好歹趙煜琬也是王爺,情況未明他做何猜測都未必正確。但如太子所說,這掉包之計,琬王府的人必定是知道的,或者就是他安排的,只是不知被何人有心利用,設計了一個精妙的局。
想著當時銅面人突然出現,他看似是在履行那一晚和鳳妃萱之間的賭約,阻止司徒羽將她搶走,但再竄連起之前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似乎他的目的已經很明顯,而他便是那個幕後黑手。
只是,現在該如何挽回局面?布局之人借他們的手除了司徒羽無可厚非,因為司徒羽也正好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但他那邊已經牽制了六扇門幾乎所有的力量,現在除去暗衛和護衛,根本無人再能暗中阻止這場婚禮。
錯失了一次機會,想要再搶人,已經毫無勝算。
「跟本宮走。」趙煜琪半眯著眼,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
星明一鄂,問:「殿下要去哪?」
「參加、婚、宴。」趙煜琪一字一頓,幾乎將牙都咬碎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難熬,但天色卻依舊不知不覺地暗了下來,不會因為誰和誰而改變了它恆古不變的流逝定律。喜慶的大紅新房內,龍鳳蠟燭燒得正旺盛,燈火通明,照得裡面人影婀娜。
墨竹出去已經多時,還沒回來,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鳳妃萱實在沒有耐心再等待下去,她忍不住吼了一聲,「愁銳,出來。」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定在暗中保護她,趙煜琬說他可信,她便信一次,何況她現在沒有任何可以用的人了。
果然,一身灰黑,依舊是包著頭臉的愁銳隨著她聲音剛落,瞬間站在了門口,按禮這是趙煜琬和鳳妃萱的新房,此刻還是新婚之夜,他不能進去的,所以只能在門口聽令,「卑職在此,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墨竹為何還未回來?」
愁銳一滯,單膝跪了下去,「王妃,主子有令,卑職不得遠離這個夫人所在的屋子半步,請王妃恕罪。」
「現在是在琬王府裡面,我不會有事,你快去快回。」鳳妃萱掀開紅色的蓋頭,走到門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門外跪著的黑影,她冷聲吩咐,讓人不敢反駁。
可是愁銳是個死心眼的,何況此刻沒有人能比守護鳳妃萱的安危重要,即便他是司徒羽,「請王妃恕罪,卑職不得離開。」
「你!」鳳妃萱怒不可遏地甩了甩大紅衣袖,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妃請放心,墨竹若去稟報,主子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只是方才前院喧譁,恐怕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愁銳硬著頭皮解釋。
鳳妃萱聽罷倒抽了一口冷氣,喧譁?這麼說趙煜琪還真的不死心,又來搗亂了?難道他為了一個指環,真的不怕天下人恥笑的了嗎?如果說路上搶親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行動,那現在就是光明正大的來鬧事,還是在自己親弟弟的婚宴。
一想到這裡,鳳妃萱就頭皮發麻,加上司徒羽的事情,她此刻心情越發的急躁。最可恨的是,她現在不但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也幫不上趙煜琬的忙,更救不了司徒羽不說,還要人一步不離的守護著,和一個四肢不全的瓷娃娃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
「王妃不必憂慮,主子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即便是太子他現在帶兵闖入,也傷害不了您的。」愁銳感到似乎感到她的煩惱,恭敬地安慰。
「知道了,我沒事,你先下去吧。」鳳妃萱也沒辦法,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怎麼撲騰都飛不起來。可是她卻不知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
趙煜琬從來沒有限制過她的自由,也沒有要求或者命令過她不能怎麼樣或者必須怎麼樣,相反,他的人都毫不顧忌地擺在她面前,任她差遣的同時,也時刻保護著她的安全。她當然覺得很欣慰,也很受用,更享受這樣被尊重和信任的感覺。
可是,就是方才,她突然有種怪怪的錯覺,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有,甚至連手腳也被人捆綁起來了似得,寸步難行。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情況特殊吧,她又是新娘子,行動不便,不能和往常一樣想去哪就去哪。加上事情複雜,王府的人手又不夠,她才覺得無人可用。
也是,前院只怕亂成了一鍋粥,因為娶的人是她,趙煜琬這個傻子此刻也是焦頭爛額吧!而她不但沒有為他分擔,還一心想著私利不說,現在倒還埋怨起他來了。
不怕人家對你壞,就怕人家對你好,越好便越是不滿足,便越是想得到更多的好,她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吧!
難道女人,都是貪得無厭的嗎?
其實在墨竹出來之前,好不容易壓著怒火和恨意的趙煜琪已經讓人抬著幾箱著厚重的賀禮,來了琬王府,而且正好錯過了拜堂,趕上了宴席。
整個琬王府張燈結彩,大紅的雙喜字刺得他雙眸酸痛,那龍鳳紅燭燃燒起來的火焰,像是擱在心中的火爐,將他的心脈燒成了灰碳。熱鬧的人群,四處的祝福,珍饈的宴席,紅光滿面的新郎,在他看來,統統都變成了諷刺,變成了一支支冰冷的暗箭,萬箭穿心且體無全膚。
他終究是失去了她!?
「太子爺駕到。」還沒入門,張正權已經高聲歡呼,以顯示他的身份和排場,擱在往日,他會覺得傲氣凌然,但此刻他覺得自己是小丑。
「參見太子爺。」眾人早在他到來之前都起身出來迎接,當頭的自然是今日的主角,他的好七弟,他心愛女子的新郎,趙煜琬!
他依舊謙和地笑,恭順地行禮,沒有半點的不敬,他淡漠又疏遠地說:「太子爺能賞臉前來臣弟的婚宴,真是臣弟的福氣,裡面請!」
太子爺?哈哈……多諷刺啊!想想前段時間,他在他面前耍賴賣乖,口口聲聲稱他為大哥,太子哥!為他不顧生死擋劍,營救。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逢場作戲,因為一個女子,他們可以反目成仇。
或者他早就應該發現了,也早該了解帝皇家的無情,為何獨獨貪婪那點虛假的溫暖?他的女人,他可以毫不手軟的搶去,那皇位呢?難道就不會嗎?
母后終究是說的沒錯的!想要成為稱霸天下的千古一帝,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生你養你的帝後。
「本宮今日來,是想好好看看,到底因何而失敗。」趙煜琪冷若冰霜,從趙煜琬身邊擦肩而過的同時,用他們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標誌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