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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潑辣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可是這樣的狠戾只是一閃而過,最終歸為平靜,他不能再做讓她寒心的事情,在她面前,他現在什麼的不是。她這個人,雖然性子剛強,但其實不難相處,相反她很容易感動,也很善良。你對她越是強硬,她便越是不屈,但若是給她一點好,她便也會十倍百倍地對還回去。

  什麼太子帝皇江山,對她來說一文不值。唯有那真心真意的關心愛護,至純至美的感情才是她真正需要的東西。

  只是他醒悟得太晚了。如果當初他在鬼幽谷沒有利用她的性命來自保,一如老七一樣,從一開始就一心一意對她為她著想,或許現在的結果就會不一樣吧?

  畢竟他才是第一個遇到她的人啊,先來後到這個詞怎麼可以在他這裡就變成了遺憾呢?他已經錯過太多了,現在只想好好地擁抱她,縱容他,用真心去感化她。

  「沒什麼好哭的。我就是眼睛澀得慌,想流淚,不可以嗎?」鳳妃萱梗著脖子,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一邊抹著淚,一邊笑,滾燙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怎麼抹了抹不完。

  趙煜琪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吁了一口氣,握著她腰間的手慢慢地鬆了松,再睜眼已經變得凌厲又清明,手掌也抓住她身上的衣物收緊。對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墨容說了句:「你回去復命,告訴老七不必再折騰了,太子府里的太醫有得是,不勞煩堂堂王爺親自動手。」

  墨容一怔,稚嫩的臉帶著怒意,剛想開口,就被鳳妃萱打斷,她此刻止住了眼淚,雙眸微腫,鼻尖發紅,如同一隻溫順的小白兔,開口卻笑了,那麼的生動,像拉家常一樣問:「你叫墨容,是墨竹的弟弟吧?之前不是在漢鄲嗎?怎麼來了襄城?」

  「小的是墨竹姐姐在路上撿回來的,那時年紀太小,記不得自己的名字,主子便給小的賜名墨容,做了墨竹姐姐的弟弟。小的是昨日到襄城的,因為因為……」墨容說得有條有理,卻不知為何到了後面開始吞吞吐吐,似乎不願意多說。

  「因為什麼?」鳳妃萱卻是來了興致,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像是玩心起想捉弄一下這個可愛的小男孩。

  其實又有誰知道,她只是想多聽聽關於他的事情而已,哪怕是他身邊的人,也好。

  以前她覺得墨竹和幽芯很矯情,也很高傲,但是現在她卻覺得她們很可愛,一如現在的墨容。只要是他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過人之處,即便執拗如冷最,接觸下來才發現,他其實是個十分優秀的男人。

  是啊,能在他身邊守候的人,又會差到哪裡去呢?

  「說話,沒聽到小姐問你嗎?」趙煜琪似乎找到了一個出氣的洞口,對著面帶難色的墨容吼了一聲。其實他是想讓他趕緊說完了趕緊滾蛋,以後但凡是老七的人,都不許進來見她。

  這次如果不是以為解藥,他也不會輕易讓他的人進來見她。

  墨容一震,拱手拜了拜,便站起來道:「那小的先行告退。」說完,躬身就退了出去。他此刻臉色漲紅,憤憤不平,顯然是早就想走了,奈何走不了而已,真以為他想呆著在這受這等窩囊氣。

  他主子是誰,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相比的嗎?這位萱兒姑娘也真是的,害了主子傷心不說,還強撐著病痛給她煉藥,現在竟然還不領情,真真是不知好歹。這要是墨竹和幽芯兩位姐姐知道,非傷心落淚不可。

  鳳妃萱也知今日情難自禁表現得有些過了,遭到趙煜琪記恨可不是一件好事。她今天願意出來見墨容,一是因為解藥,二是因為實在忍不住。而她也知道趙煜琪之所以答應墨容進來,只不過是因為那一瓶解藥,鬼谷子已經死,目前所有的希望,也就寄托在趙煜琬的身上,就算他不願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他顧忌她性命,並不代表,他可以忍讓別人的挑釁。

  「以後有人送東西來,你處理就好,不用通知我了。」鳳妃萱說完,站了起來,依舊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外走。

  趙煜琪冷哼,三兩步便趕上她,諷刺道:「只怕你心裡不是這麼想吧?萱兒,你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你喜歡老七。」

  鳳妃萱心中一凜,卻依舊面無表情地橫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往前走。

  「你說。你心裡是不是有了別人。是不是他?」趙煜琪這一次並沒有打算放過她,而是一步上前強勢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再也不掩飾心中的怒意。

  鳳妃萱被他這樣一扯,突然就火冒三丈,她把手上的木匣子往桌子上奮力一擱,這一聲巨響,連地板都在震動,猶如她此刻冷冽的眸子,很駭人。

  她抬眸,一步上前,指著趙煜琪,斯歇底里地咆哮道:「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說是你就開心了,還是我說是你就***扛著刀去將你弟弟給砍了?是,我就是喜歡他,我愛他,你去殺了他吧,正好你看看銅面人開不開心看到你們兄弟殘殺。這解藥我也不吃了,就一起陪他死,做鬼也要和他在一起。你滿意了?」

  那口沫橫飛、咆哮如雷的樣子,活脫脫一個鄉村潑婦,厲害極了。趙煜琪被她逼得一步步後退,五官扭曲,臉色泛青,卻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他第一次領略到,什麼叫做悍婦,也是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這麼張牙舞爪,不顧形象不怕死地和他對抗、打罵,一如當初相遇時,滿身是刺的她。

  躲在暗處的暗衛星明,他將鳳妃萱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去,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可是不知為何,腸子有些打結,總覺得哪裡不舒服。

  他從來不知道太子爺會有這副表情的時候,那唯恐不及卻又帶著蠢蠢欲試的興奮,臉色鐵青但不是發怒,很悲傷卻又想笑,可偏偏笑不出來,好矛盾啊!

  他好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才能有這樣一副表情。太子爺算得上是人中龍鳳了,樣貌更是比女人還要精美,可是他現在這個表情真的是奇醜無比。

  「咳咳,萱兒,你消消氣。」看到她說完,一副氣喘吁吁地樣子,柔弱又可憐,可眼中的冷意卻沒有絲毫消減,依舊兇狠地盯著他,像個隨時鬥毆的野獸。趙煜琪怒火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臉色訕訕似乎下不了台,唯有輕咳幾聲掩飾此時的尷尬。

  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她愛的是別人又如何,現在活脫脫在他身邊的是她的人,她不會因為得不到所愛的人而心生消極頹敗之氣,更不會尋死覓活無法終日,她一直都這樣積極生動,有魄力,更有希望。她怒了就破口大罵,累了便安靜休息,餓了可以狼吞虎咽,苦了會落淚,傷了更會自愈。她是一塊冰封千年的魁寶,冰冷卻不入心,暖卻滋潤萬物。

  即便是被銅面人或者以前的他逼得身心疲憊、生不如死,她依舊不會心灰意冷,甚至抵死逃跑,誓死掙扎。她不怕死卻又如此珍惜生命,對人性失望卻依舊堅持一顆善良真實的心,她充滿追求,充滿希望,她強烈得好像一團火,所到之處皆是光和熱。

  這一切都不會因為她愛上了別人而消失,她便是她,擁有她的人,就擁有了一切。因為她不會為任何人而遺失自己的初心。

  她真正的魅力,不單是外表那常人不及的傲人風姿,而在於對生活充滿著掌控能力之後,內心依舊篤定,舉止依舊利落,一如既往地大步流星,勇往直前。

  她就是她,她的心不會屬於任何人,她會珍惜,但不會悲嘆,更不會滯留。

  「消個屁,你別惹我就行了,不然我有的是辦法離開。這一次就是殘了,廢了,我也要爬出去。」鳳妃萱咽了一口氣,臉色依舊紅暈,鬢髮也有些混亂,柔順的髮絲飄下來,調皮地掃過她的眉眼,卻被她不耐煩地拂開,靈動又妖嬈,讓趙煜琪覺得腿軟。

  他好想抱她,然後吻她的微冷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白玉的耳垂,再到微微翹起的艷紅唇邊。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要,那麼的渴望。

  可是他剛伸手,鳳妃萱就轉了身,抱起桌上的木匣子,慢慢地挪出了門。

  「萱兒?」他伸出的手沒來得及收回,囔囔地喚了一聲。

  「幹什麼?還想來找罵?你好歹堂堂一個太子,多少男人為你馬首是瞻,多少女人為你夜不能寐,別老是來我這找虐。」鳳妃萱冷冷側頭,語氣依舊惡略,但看到他被她罵的狗血淋頭,竟然沒有發怒,還比以往更要溫和,倒讓她覺得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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