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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知音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她現在才曉得原來一直有人在背後保護著她,還救了司徒羽的性命,雖然她還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她希望他能夠逃過這一劫,能夠活著回來。

  不管他是誰,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麼幫助他們,她都感到異常感激。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比不上會有人在你生死攸關之際,不顧性命危險,將你救出,哪怕是一線生機,對他們來說也是莫大的安慰。

  正沉思,鳳妃萱已經從隨身帶來的包袱里重新拿出一套衣物,雖說是女式,卻也不繁瑣,很快為自己穿上,將她身上不堪的傷痕緊緊地遮掩起來,貼身的面料也給予她僵硬發紫的嬌軀帶來一絲暖意和安全感。

  只是按照銅面人所說,難道走到如今這一步,真的是她自作自受嗎?若她當時沒有殺了他的人逃出斷滸山別院,那就不會牽涉這麼多事情,鬼谷子或許不會死,司徒羽也不會重傷,暗中救她性命的那個人現在也不會生死不明,而趙煜琬更不會莫名其妙地牽涉進來,甚至有可能為她喪命。

  一切都是因為她嗎?如果她沒有穿越而來,是不是會像原來的鳳菲萱那樣,認命,或者香消玉殞了?可是要坐以待斃,她做不到,但牽連這麼多人,她又不得心生內疚,尤其是現在已經開始威脅到趙煜琬的性命了。

  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心生了愛意,明知道自己這一生都恐怕難有自由,她卻已經無辦法壓抑心底湧起的感情,終究是害人害己。

  如何才能成功地離開他,又不引起銅面人的猜疑,從而牽連到他呢?

  現在唯一的選擇,便是太子趙煜琪。他不是一直在尋找她嗎?也是時候讓他如願以償了。這個做法雖然簡單,卻也不能大意,她要製造意外讓趙煜琪的人發現他,而又不能讓銅面人認為她是故意的。

  還得從長計議。

  鳳妃萱暗暗吁了一口氣,此時房內沒有點燈,冬日的天色早早便暗了下來,眼前一片黑暗。客棧外面隱隱可聞的喧譁聲,讓人覺得了有些生氣,不像之前那麼死寂。

  其實這裡是後院,除了趙煜琬的人,平時幾乎無人敢涉足,連掌柜也未曾在她面前出現過,而銅面人或許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這麼輕而易舉地將所有的護衛全部放到了,或者他的人根本就是身在其中,陰魂不散,無所不在。

  既然防不勝防,那就不要防了,人至賤則無敵,既然性命都不在乎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麼想著,鳳妃萱就從黑暗中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可是,剛一動,她發現了異樣,有人來了。

  前一刻,她都沒有感受到附近的氣息,後一秒就有人靠近了她的身邊。

  「是誰?」屋內太過黑暗,四處景物搖曳,她一時辨認不出來人到底在什麼位置,只能靠著感官的指引,大概感知氣息發出的方向。

  她聲音微微發啞,卻沒有絲毫的恐懼。這個人不是銅面人,因為他們氣息的頻率完全不一樣,他很虛弱。

  「姑娘,是我。」這一聲仿佛是從地板下面發出來的,低得幾乎聽不見,若不是屋內太過安靜,鳳妃萱都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熟悉的音調讓鳳妃萱一怔,順著聲源的方向一步一步走過去,可是盡頭只有一堵牆,卻不見人,「描畫?你在哪?」

  「姑娘,你不必害怕,奴婢就在地下。」她艱難地解釋,聲音越發的微弱。

  「你受傷了?」鳳妃萱聽她說完,裡面俯身過去,用耳朵靠著地板,想要聽清楚一些,卻又忍不住地焦急,問道:「我該如何下去找你?」

  她已經隱隱猜測到了什麼,描畫或許就是那個人。如果她的傷是銅面人打的,那必定不會輕,現在只怕性命堪憂。

  「你就是方才救我的人是嗎?你到底傷得怎麼樣?」誰知問完,地下卻久久沒有回應,就在鳳妃萱以為她支撐不住暈了過去,便越發的焦急,「你別動,我現在就拆了這地板,下去找你。」

  「姑娘,別。這個是客棧的地窖,和你現在的房內並不想通,奴婢只是用內力給你傳音。奴婢現在受了重傷,時間不多,請姑娘認真聽完奴婢的話。」這一次,她似乎積攢了一下力氣,聲音也變得清晰了許多,只是鳳妃萱並不難感覺到她的虛弱,這番話聽著更像臨終之言。

  鳳妃萱眼角有些發酸,哽咽了一下,說道:「描畫,你別急,等我下去找你之後再慢慢說。」

  「來不及了。你放心,奴婢不會死的。不要下來,奴婢需要時間療傷,請姑娘成全,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包括王爺。」

  鳳妃萱詫異,「你懷疑他?他或許可以幫你療傷。」

  「這不是懷不懷疑的問題,就如同姑娘不想告訴別人,手刃的事情一樣,奴婢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是奴婢可以保證,不會害姑娘您的,請您相信奴婢。」描畫說到最後,竟然有些急,似乎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好,我答應你。」鳳妃萱知道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想知道:「只是描畫,你得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既然姑娘開口,那奴婢也沒必要隱瞞。在下千面觀音,無門無派,不屬於任何人,更不為任何人效命。」

  「千面觀音?」鳳妃萱囔囔自語,腦袋跟著高速運轉,可是她並沒有聽過此號人物。準確來說,她目前除了朝廷的事情略知一二,和從指環帶去的記憶碎片中竊知一些事情之外,對江湖動向,乃至尋常的百姓之事,一無所知。

  或許是時候,該給自己補充一些知識了。

  聽罷她的話,鳳妃萱突然有些心塞,也沒之前那麼焦急了,而是又變得冰冷起來,「既然是無門無派,那你冒險為何要救司徒羽和我的性命?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說沒有你信嗎?在下做事,一切隨心,覺得值得救的人,就是拼了命也要讓他活著。」她似乎在笑,仿佛根本不把自己的傷放在心上。

  一個女子,如何能有這等胸懷?

  「好一副俠肝義膽,你確定你是女子?」 鳳妃萱冷笑,不知是諷刺還是稱讚。

  「姑娘若要驗明正身,可以等奴婢傷好了再說。請姑娘成全。」

  又說回「奴婢」了,倒是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身份。鳳妃萱眸子一揚,依舊貼著地板,幽幽地笑道:「我可不敢再使喚你這個救命恩人做奴婢,既然你如此豪邁,那我鳳妃萱也不是膽小鼠輩。你需要多長時間療傷?」

  「多則一個月,少則二十天,即便不痊癒也能大好。」描畫似乎意料中,她說得自信滿滿,哪有半點女孩子該有的優柔寡斷。

  似乎被她感染,鳳妃萱也激發了心中的豪氣,一拍地板,應了下來:「好,這一個月我想辦法保你在地下無憂。只是,還需要我做些什麼,比如藥材,食物?」

  「不需要。奴婢中的是手刃的冰冥,需要閉關發動全身的熱量來壓制,不能被打擾,不然會死。」

  描畫在她面前竟然能如此坦蕩,這麼一說就是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她的手了,這一個月里,鳳妃萱若想殺她,易如反掌。

  她還能懷疑這個人的目的嗎?千金易求,知音難尋,尤其是這樣符合她口味的女子,真是世間少有,即便是豁出性命,她也要保她平安。

  「好,那你安心療傷。」鳳妃萱說完,剛想站起來,不料描畫略帶疑惑的聲音再次傳來,「不知姑娘你有什麼辦法瞞住王爺,奴婢莫名消失,只怕難以解釋。」

  鳳妃萱輕笑,同樣的自信,「你若信我,就安心療傷吧。我自有法子應付。」

  她說完,也不再停留,起身輕拂衣袖,往門外走。她需要出去吃東西,突然找到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值得許下承諾的人,她覺得生命又開始有的色彩。

  只是,要怎麼向趙煜琬解釋呢?

  「姑娘!」鳳妃萱一開門,竟然有一個黑影從屋頂落了下來,正是趙煜琬身邊的暗衛,冷最。

  他是何時回來的?

  鳳妃萱只是本能地往後退一步,並沒有過多的情緒,她瞅著他,淡聲問道:「你不是跟王爺出去了嗎?何時回來的?王爺呢?」

  誰想今日的冷最也沒有心情對她冷嘲熱諷了,而是臉色嚴峻地回道:「卑職也就剛到,主子他,受傷了。此處已經不安全了,主子讓卑職前來將將姑娘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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