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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珍稀

2024-01-01 21:51:09 作者: 蓮霧小七
  「好了,再美也沒你美。她呢?走了嗎?」趙煜琬溫和地笑了笑,俊朗的面容如同被聖潔的溫泉浸泡過一樣,脫胎換骨的美讓人不敢直視。

  墨竹幫他整理著衣領,那淡淡的酒香和男人特有的氣息纏繞,讓她不自覺地晃了神,轉而又氣惱他念念不忘別的女人,賭氣似的至向床上的鳳妃萱,「吶,半死不活的躺幾天了,主子您要是還不回來,墨竹說不定把她當垃圾清理了。」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本王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毒發身亡了?」趙煜琬輕笑,那完美的下巴無論何時都如此光潔精神,仿佛從來不會有事情能進入他的心。

  一邊疑惑問話,一邊已經悠然地漫步到床邊,那仿若星辰的眸子在對上床上的人兒時,明顯一愣。

  「倒不像是毒發,這般沉睡,即便不進食,氣色卻越發紅暈。那晚有人來過,對比起她毒發,奴婢反而覺得她是被人餵了什麼補藥。」墨竹也走了上來,和趙煜琬並肩站著,凝眉看著床上安睡的鳳妃萱。

  她好美!美到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會帶動出她的變化,震撼她的靈魂。

  即便是同為女子的她看著,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尤其是眉心之間那若有若無的紅光,每一次凝望,都能震懾人心。

  沉思之間,趙煜琬已經沿著床沿坐下,那修長的指尖已經按住了她的手腕,認真地傾聽她的脈搏,感受她強而有力的心跳。

  墨竹很自覺地退了下去。跟隨多年她知道趙煜琬習慣,把脈之後他只怕忍不住會運功為她治療,這種時候他不喜歡有人打擾。

  「才三日,你變化這麼大,叫本王該怎麼藏你好呢?」他詫異指尖離了她的脈搏,但卻沒有放開,而是反過來握著她的五指,輕柔地婆娑,仿佛在把玩一件珍惜的寶物。

  他不經意碰觸到她拇指上的指環,冰冷的感覺讓他莫名一痛,似是針扎一樣,有靈性地將他手彈開。

  可偏偏當他想要深究的時候,這個指環卻又變得十分平靜,通透的翠綠滲著血絲,緩緩地流動,像是均勻的呼吸,和它主人一樣沉睡。

  方才把脈,他發現她身上的毒解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吸盡了似的,一點毒素都沒有了。看來也是和這個指環有關。

  他要不要將她弄醒呢?還是不要好了,這樣看著,她可比醒的時候溫順多了。

  想到這,他不由得又閃過那天晚上她受了傷的腳丫子,心中難免感到血氣上涌,雙手已經不聽使喚地掀起了淡紫色帶著白蓮薰香的錦被。

  她沒有穿襪子,依舊如同那天一樣赤著腳,只是描畫伺候得極好,沒有了污泥,像被人抹上了牛奶一樣,紋理嫩白細膩且骨肉均勻,凌波一樣的足尖,小巧又玲瓏,剔透如同千年玉石。

  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腳底,溫潤得仿佛滴出水來,極好的手感讓他再一次欲罷不能,寬厚的大手一把將她的玉足整個握了起來,心想,還是不要把她救醒好了,不然哪裡有現在這樣玩得舒坦?

  他一定是變態了,不然怎麼這般迷戀她這雙腳?第一眼看見,那沾著血的猩紅嫩白,仿佛能透過生命的流光,感覺她靈魂的質地。

  只是突然,他發現手中的玉足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卻偏偏一時迷惑讓他想不起來。飽滿的指腹沿著掌心輕輕地划過,光潔無暇的觸覺讓他頓然醒悟。

  是了,那受傷的地方不見了。迎著窗外日落的光線,她的腳底光潔平整,連一點細微的痕跡也沒有留下。難道是用了什麼膏藥麼?才三日時間,就恢復如初?那看來是神藥了。

  趙煜琬好奇,早已不自覺地低下頭去,那朗目疏眉耀如春華,似乎怎麼也看不夠,流光溢彩的眸子,除卻那一雙凌波玉足,再無他物。

  端著湯藥進來的描畫,再一次被嚇得進退不是,他們傳說中俊逸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的七王爺,竟然執著一個女子最為私隱的玉足,恍然出神,不舍放開?

  天啊,這得上了天下多少女子的芳心呢?單是她一個上不了台面的魁梧丫鬟就已經錐心泣血,換做別人,別入竹姐姐或者幽姐姐,見到這一幕,還不得哭得山崩地裂。

  描畫黯然傷神良久,實在奈何不了手中的湯藥冷卻,她不得已硬著頭皮打破了這詭異又溫馨的一幕,「咳咳,王爺,奴婢來給姑娘送湯藥。」

  趙煜琬一怔,終於回過了神,但是他溫和清雅容顏並無半點異色,只是悠若地揚起了眸子,疑惑地問,「這是什麼藥,誰開的方子?」

  「回王爺,是是、是府里的王太醫開的,奴婢並、並不知是何藥。」描繪未料他會問話,心頭一慌,屈身跪了下去,手中的青瓷碗自然偏了偏,灑下了幾滴。

  趙煜琬溫和地輕笑,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碗,道:「不必慌張。本王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起來吧。」

  描畫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順從地站了起來,「謝王爺。」她人雖然高大強壯,但是動作卻是細緻有度,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粗狂或笨拙。

  「她的腳上了傷可是用了什麼藥?」趙煜琬見她如此緊張,善解人意地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而是盯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汁,不明所以地問。

  描畫一愣,本以為自己又失神出現了幻聽,來不及思考就脫口而出,「姑娘的腳沒有受傷啊,為什麼要用藥?」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努力一想,床上的女子確實沒有受傷啊,為什麼要用藥?那天早上墨竹帶著她來扶絮閣的時候,就看到這女子躺在地上像熟睡的嬰兒,除此之外一點傷痕都沒有。不過王爺這麼問,難道是傷得不明顯?府里的太醫和她都看不出來?

  「哦。你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誰知,趙煜琬並沒過多的反應,仿佛那句話是問錯了一般,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看不清他的情緒。

  「是。」描畫還沒想不明白,但是趙煜琬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考,也不敢再多問,規矩地福了福身,就掀簾退了出去。

  只是堂堂一國王爺,什麼時候學會伺候人了?真難懂。描畫抓腮撓頭的,一路沉吟,實在想不明白。

  描畫出去後,屋內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窗外的光線仿佛被日落拉了回去,不過片刻,天色就沉了下來,秋日將盡,隆冬將至,黃昏時刻,最是風寒。

  此刻的扶絮閣,輕紗幔繞,薰香裊裊,沉醉在朦朧的暮色中,如夢如幻。

  趙煜琬擱下手中的藥碗,自冉冉的夜明珠光線中站了起來,飄然拂袖,走至廳後的書房,在哪滿目琳琅的書櫃裡,翻起了古老的書籍。

  這裡用書庫來形容一點不為過,走進來,你才發覺外面奢華精緻的廳房根本不值一提,而這裡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藏寶庫。

  它是一個規矩的長方形,從裡到外,擺放著五列書架,最深處是竹卷,被捲成竹筒一樣的書卷迭起來,如同一個個金字塔,擺放得極其整齊,邊上掛著竹牌,細看才知兩邊被磨得十分光滑,顯然是主人用來分辨書籍的標誌,那歷史的痕跡如此清晰,一看就是收藏已久。

  而往外就如同踏進了時光的河流,你可以沿著人類文明的軌跡,從那些典籍中,尋找歷史的腳印。

  如果說最深處有著最為古老的甲骨文,竹簡,那麼接下來便是用綢子捲起的帛書,再到有手抄的黃皮紙卷,再到後面庫存豐厚的印書。一眼望去,至少上萬策的書籍畫卷。

  真不知這人是怎麼的愛書,才能擁有如此龐大的財富。如果鳳妃萱知道,她估計死也要從棺材裡爬起來,翻一翻。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全世界的博物館,也找不到如此珍稀之物。

  凡是識文斷字的人,只需粗略瀏覽,便知道裡面的書籍涉及寬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歷史典故,神話故事,武功秘籍,醫學草藥,無所不有。

  可是趙煜琬並不自知,他點起了宮燈,此刻的書房如同白晝,完全覆蓋了外面的黑暗。

  濃郁的書香氣息帶著古老的味道在屋內蔓延,他修長的身影滲進燭光之中,幾乎融為一體。他此刻正專心致志地沉醉在手中的竹簡之中,似乎完全忘記了外面的一切。

  從鳳妃萱身上,他恍然醒悟發現自己知識淺薄,因為那個忽然痊癒的傷口,因為那個詭異扎人的指環,更因為這個勾起他好奇心的奇異女子。

  時間如同沙漏,一點一點地流逝,他即便是翻盡了前朝的典籍,也只有那一段話,粗略的介紹,甚至還不屬於正史,其真偽也無從考究。

  一轉眼就是三更,他隨手放下最後一本書籍,揉了揉眉心,站了起來,對著外面蔥蘢的夜色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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