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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這貨,真是那個智計百出的大秦宰相

2024-01-01 13:03:18 作者: 黃羊兒
  帕莎黛女王和小閨女安妮薇身後的信徒越聚越多,短短半日時間已達五千餘眾。

  其規模已遠遠超過前些日,彼時信徒最多時,也不過千餘之數,如今卻是翻了近五倍……

  這幾乎是咸陽城的所有胡商都來了!

  五千餘胡商,對於咸陽這座巨城來說,聽來似乎有些少……但需要知道的是,這只是同一時間段,身處咸陽的胡商。

  而胡商,是往來不絕的!

  每月都有大量的胡商,販運域外商貨到來,每月也都有大量的胡商,販走大秦商貨離開!

  如同活水循環流淌,這五千餘胡商,是此時流淌在咸陽,並因為閱兵大比武賭局被坑慘,而滯留在咸陽的胡商……

  有此為基,帕莎黛母女大勢已成!

  錦衣衛奏報即時傳入宮中,嬴政看罷最新一封奏報後,心中徹底長舒一口氣,稱奇道:「這瓜慫,慣會做此等另闢蹊徑之行事,端是無跡可尋。」

  「朕甚至懷疑,西方諸國之使臣昨日會去找茬,便是他在幕後指使人,故意去報信慫恿……唔,該不會真是他幕後操控吧?」

  最後這一句,既是自問,也是問旁邊的扶蘇。

  扶蘇上午在武學館忙了一上午,此刻是剛走甬道回宮學政,此時被嬴政這一問,多少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而且,昨日嬴政派趙高出宮問詢情況,去問秦墨能否掌控局面,並讓秦墨寫個章程出來。

  秦墨倒是讓趙高幫忙轉呈了奏疏,而且一下轉呈了兩份。

  不過,只其中之一是關於帕莎黛母女的事情,還秉承了秦墨奏疏的一貫風格,大而籠統簡而化之,有大略無細節。

  簡言之,說了跟沒說差不多,只能從中看出一個意思:【局面還在牢牢掌控中,具體怎麼往下搞,反正就是搞垮西方諸國!】

  也不知是怕計劃趕不上變化,因而細節方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還是懶得費太多筆墨……

  另一份奏疏倒是詳實無比,從大略到細節事無巨細,寫的面面俱到,但與諸國伐交之事,幾乎沒多大關係。

  那是一份構建大秦醫療體系的奏疏,為華夏兒女的繁衍生息保駕護航……

  所以,秦墨用一個倒霉的胡商信徒作伐,使咸陽城的胡商信徒,盡數起了逆反心理,決意投到帕莎黛母女麾下的事兒,扶蘇還不知道呢。

  這一問,真問懵他了!

  嬴政看出了好大兒的懵逼,甩手把奏疏扔給他道:「你近日也莫在宮中學政了,學一輩子也不如下場親手去做,去跟秦卿學學真本事吧……別總跟那個范老朽,學些不著邊際的所謂帝王之術。」

  扶蘇探手接過奏疏,如蒙大赦揖手一拜:「喏。」

  而後,迫不及待的快步向殿外而去。

  嬴政大抵沒料到好大兒會是這等歡喜反應,不由悻悻冷哼一聲:「真是兒大不由爺……在朕身邊,竟如此的不自在嗎?」

  這後頭一句,卻又是自問,也又是問詢旁人。

  此時殿中除了幾個侍者,便是趙高了,只他有接話的資格。

  趙高很想說,確實有點不自在,也不敢自在,放眼這大秦帝國之生靈,放眼整個已知世界,恐怕也沒甚麼活物,能在您這始皇帝身邊自在,便是胡亥那慫娃在您面前得寵,又何嘗不是刻意討巧賣乖的結果……

  嗯,或許有那麼一人,能稍微自在些,但卻不是個熱衷名利的,能整日在宮中陪著您!

  當然想是這般想,趙高便是膽子長毛也不敢說出口,只是笑著安慰道:「陛下何必妄自菲薄,天下間的父子那個不是這般呢?」

  「便如李相與幼子李志,李相愛子之情,世人皆知,家裡窮……簡樸成那般,李志高中榜二時,仍是歡喜的四下發錢為賀。」

  「可李志呢,其紈絝時便不喜親近李相,如今成了才仍是少於李相歡聚。」

  「父與子之間相處,大抵便是如此了,也只有該著盡孝時,才能看到身為人子之情濃!」

  這話倒是頗有見地。

  嬴政詫異的看他一眼,而後頷首贊同,一邊繼續處理堆積的奏疏,一邊道:「對了,學館的夏收休沐也該結束了吧?胡亥、嫶嫚、惠嫚幾個娃子,怎整日不見人影,也不來尋朕?」

  趙高這次回答的順溜:「諸公子公主們,總是跟著華陽長公主,去找華虞、華南兩位公主玩耍,許是又去了。」

  嬴政微微頷首不再多言,注意力漸漸集中到面前的奏疏,大殿中陷入安靜,唯有翻閱奏疏的沙沙聲不時響起,似有寂寥之意……

  ……

  ……

  宮外,扶蘇一邊騎在馬上前行,一邊觀看錦衣衛的奏報,看得是嘖嘖稱奇。

  落後一個馬頭的老范增,手裡拿著放大鏡,伸著脖子在旁瞧看,亦是讚嘆道:「秦相雖年輕,但對人心之掌控,實是妙之毫巔。」

  「徐徐遞進,層層推進,最後將西方諸國使臣當刀使,以物極必反之理,使胡商信徒盡皆自入彀中而尚不自知,也使西方諸國使臣盡皆自入彀中而尚不自覺,妙哉!」

  扶蘇聽著頻頻點頭,最後一邊拿出火柴將奏報焚毀,一邊敬佩道:「先生看的透徹,扶蘇受教矣。」

  老范增慚愧擺手:「秦相做出結果,老朽方能看懂,若為敵手,便已落敗,實不值一贊。」

  昨日晚間,扶蘇回去之後,向他討教過,秦墨操控帕莎黛母女,面臨的困境該如何解決。

  他彼時站在秦墨的角度,倒是也給出了幾個法子,能使帕莎黛母女扭轉劣勢,留住許多忠誠且虔誠的胡商信徒。

  但,他唯獨沒想到,秦墨會用一個倒霉胡商作伐,使帕莎黛母女盡收胡商信徒之心。

  屬實讓他大開眼界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秦墨的別墅門前,不需隨行護衛們叫門,老公孫已打開大門相迎:「拜見太子殿下。」

  扶蘇翻身下馬,將馬韁繩交給隨行護衛,揖手道:「公孫宦令不必多禮,秦相可在家中?」

  「在呢,諸位公子公主也都在府中玩耍,太子殿下快快請進。」

  老公孫笑著迎了扶蘇進門。

  老范增不客氣的邁步跟著進去,護衛們則在外照看馬匹歇息。

  扶蘇和老范增是第一次來秦墨這新蓋好的別墅,進門之後不停的上下左右打量,只覺甚是溫馨宜居,可比那中看不中用的官造大宅好多了。

  「好所在啊,比之當初的田園茅舍,別有一番滋味,秦相果然是個慣會享受的。」

  扶蘇忍不住讚嘆出聲道。

  老范增更嘿然道:「有此小樓,頤養天年,乃為人生樂事也~!」

  兩人說著,已跟隨老公孫穿過別墅廳堂,走小門進入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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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兩人的讚嘆,瞬間化為了羨慕嫉妒恨。

  今天天氣尤其的炎熱,所以後院溫泉池裡引入的溫泉水,在半道已經經過散熱降溫,變得甚是清涼。

  頭頂的玻璃頂上,也扯了一層粗織麻布的遮陽棚,院子四角還放著硝石水盆吸熱,不大的後院裡,清涼如同晚秋。

  從炎熱的外間,進入這小院,頓時讓人有種渾身毛孔都張開的舒爽感!

  此時,元嫚和一眾年長的公主,虞姬和呂小妹,正一人一張舒適的躺椅,躺在溫泉池旁,端著冰沙吃的嗨皮。

  嗯,帕莎黛母女身邊的金面女騎士,除了幾個要經常與胡商信徒打交道的還是胡姬,餘下的全換了,換成元嫚提供的宮中女官了,皆劍術手段了得,虞姬和呂小妹早就光榮下崗啦!

  另外……溫泉池裡,則泡著秦墨和一眾公子,以及年幼的小公主,還有公孫家的倆娃子。

  秦墨還在和慫娃胡亥對弈,兩人身前的水面上,飄著一張棋盤,上面的黑白棋子錯落有致,以某種老范增也看不懂的方式排列。

  這場面,簡直不要太悠閒享受!

  相比較而言,宮中一刻不停批閱奏疏的嬴政,以及那些兢兢業業的中樞大臣們,簡直就是特喵的拉磨驢子……

  這場面若是讓他們看見,說不得要當場氣暈幾個:【虧得我們還為你提心弔膽,你特喵就是這麼做事的?】

  「拜見太子殿下,范老有禮。」

  「見過兄長,見過范贈先生。」

  秦墨起身向扶蘇和老范增見禮,諸人也各自齊聲見禮。

  「且自消遣,不必拘謹。」

  扶蘇和老范增對視一眼,而後利落的一揖手,算是回過禮了。

  然後,各自脫了外泡,迫不及待下進溫泉池。

  「呼~!」

  君臣二人同時愜意的長出一口氣,劃著名水來到秦墨和胡亥身邊。

  扶蘇一邊觀看兩人對弈,一邊道:「秦相,那些西方諸國之使臣,還不知要如何對付帕莎黛母女,伱怎有閒心下棋對弈呢?」

  秦墨眼睛緊盯胡亥落子的手,嘴裡道:「沒事,我已安排好了,他們在大秦境內,無非也就是那三板斧,不敢動真格的。」

  這話切中要害,秦法之下,除非你是始皇帝,否則都特麼得老實盤著,否則就是自己找死。

  西方諸國使臣如果想活著離開大秦,如果不想製造外交事故,其實挺束手束腳的施展不開,真沒甚麼招好使。

  而且,秦墨都說了,早有安排……

  扶蘇和老范增再次對視一眼,而後恍然點了點頭,也不在多言。

  扶蘇讓身旁的小妹子詩嫚,去給自己和老范增端碗冰沙過來,然後專心看秦墨和胡亥對弈。

  但這一仔細看,扶蘇和老范增琢磨出棋法之後,頓時就顏面神經失調了。

  秦墨和胡亥所下的棋法,似乎是一種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遊戲,根本不能稱之為對弈。

  嗯,五子棋!

  而且看樣子,秦墨已經在要大敗虧輸的邊緣,胡亥沒落一子,他都要擰眉立目的琢磨半天,思索怎樣堵住胡亥五子相連……

  扶蘇和老范增叒一次對視,皆是滿腦門的黑線:【這貨,真是那個智計百出的大秦宰相麼?】

  ……

  ……

  而與此同時,西方諸國使臣也早得到監視武士的稟報,此時便在遠處觀察,帕莎黛母女身後的龐大隊伍,傻眼之餘皆面色陰沉。

  「是你派人殺了那信徒吧?」

  大宛使臣皺眉看向大夏使臣,遲疑問道。

  這懷疑很合理,因為那位慘死在神廟外的虔誠信徒,正是來自大夏國的商賈。

  大夏使臣完全有理由清理門戶,外加敲山震虎殺雞駭猴,給其他大夏商賈們一個血淋淋的警告,讓他們離帕莎黛母女遠些。

  而秦人或他國使臣,則完全沒有動機,去殺害一個互不相識,剛解除奴隸身份的破產胡商……

  西方諸國使臣念及至此,也齊刷刷將狐疑目光,看向那大夏使臣。

  「不是我派人所殺,我可以對眾神之王宙斯發誓~!」

  大夏使臣當然察覺到了眾人的狐疑眼神,毫不猶豫指天畫地發誓賭咒,而後道:「我等相處的時日也不算短了,我甚麼性格諸君想必清楚,人若是我殺的,我何必遮遮掩掩?」

  遮遮掩掩確實不是他這大夏國使臣的風格。

  尤其在一眾西方小國使臣面前,他向來是有一說二有二說三,唯恐自己不夠強勢。

  所以,他若是真做了殺雞駭猴的事兒,早該找諸國使臣炫耀展示自己的強悍了。

  既然沒有炫耀,那麼他的嫌疑,大抵可以排除了!

  西方諸國使臣收回狐疑目光,轉而審視看向彼此,但旋即又搖頭,打消了互相猜疑的念頭。

  敢不畏秦法,在大秦境內行兇者,恐怕也就只有大夏使臣了。

  而他們這些小國使者,那是唯恐觸怒大秦,又怎敢自找麻煩?

  「不論那信徒是不是你所殺,如今……這倆妖女聲勢如此之隆,儼然是起到反效果了啊,該如何遏制?」

  西方諸國使臣重新把目光聚集在大夏使臣面上,無可奈何問道。

  大夏使臣嘿然道:「你們問我啊?」

  諸國使臣齊齊點頭:「是問你。」

  大夏使臣突然臉色一板,沒好氣道:「那我問誰去?這倆妖女大勢已成,已然是不可阻擋。」

  「除非……誰有本事,敢去刺殺她們,否則根本無法阻擋其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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