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呂小娘因何驚叫?
2024-01-01 13:03:18 作者: 黃羊兒
陳平早準備好了,聞言立即拿出文書,交予甘羅查驗核對。
交接很快完成,甘羅親自給他們寫了回執公文,並蓋上少府令大印。
陳平和眾考生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可等他們再想去找哪位大名鼎鼎的年輕宰相時,已經沒了人影啦。
「知道秦相來此做甚麼嗎?」
甘羅的聲音突然在身旁響起,東張西望找尋秦墨的陳平等人,下意識搖頭答道:「不……」
諸人話沒說出口,便又停住閉嘴了,因為他們發現,甘羅並非在跟他們說話,而是在向那些招工的商賈問話。
「吾等不知。」
商賈們揖手回答。
甘羅瞪了他們一眼,啐罵道:「世人皆言商賈奸猾,我看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在這般下去,朝廷早晚有一天,還要將爾等劃回賤籍。」
商賈們霎時惶恐,訥訥不能言。
甘羅繼續又道:「爾等也莫要裝傻充愣了,始皇帝陛下召集天下鰥寡孤獨殘者,入少府工坊做事,為的是給他們一條活路。」
「可他們人到了咸陽,卻被你們在此撿漏!」
「原本,你們能給優厚的薪酬,他們願意走也就走了,少府也不願強制留人,擋他們的財路,他們能更好的養活自己,並給國朝貢獻財稅,始皇帝陛下高興還來不及。」
「可是近些日,隨著越來越多的鰥寡孤獨殘者趕到咸陽,爾等開出的薪酬一降再降,那些城外的奸詐之輩,更是將薪酬降至不足原先一半。」
「為何如此?」
「難道是因為人手太多,不想招人做事了,因而將薪酬降低?」
「我看不是!」
「恐怕是爾等存著欺詐之歹心,欺遠來之人不了解關中之情狀,因而只拿一枚錢的薪酬,騙他們去做十枚錢的工,哪怕他們只做一月便走,轉去給那些誠信商家做事,爾等也是大大的賺了!」
「但……始皇帝陛下有句話,不知爾等聽過沒有……下民易虐,王法難欺!」
「而秦法有言,凡行商坐賈,物無二價,詐欺者,罰資、鞭笞、剄足、斷手、黥面……」
噗通--
噗通--
噗通--
商賈們不等甘羅把話說完,已經是嚇癱了一地。
便連陳平和眾考生,以及那些等著少府安排的可憐人,也聽得直咧嘴。
但甘羅卻是嘴上不停的繼續道:「……劓鼻、宮身、髡刑、苦役,謫遷、梟首!」
他一口氣將適用於奸商的刑罰,盡皆歷數了一遍,將在場商賈們,徹底嚇得魂不附體。
甚至,嚇失禁了幾個,臭氣瀰漫開來!
「不過……那針對的是物價,工者匠者之薪酬,卻是沒有那等相關律法,朝廷還需制定哩。」
甘羅突然話頭一轉,幽幽道
商賈們:「……」
商賈們好懸沒哭了,不帶這麼嚇人的,真的會嚇死人啊。
回頭一定要買一套新秦律,而且要買市面上新出的印刷版,時時揣在懷裡,沒事就翻翻,免得生意沒做成,先把自己搭進去!
「孔賢曾曰:不教而誅,謂之虐。」
「所以,本府現在通知爾等一聲,稍後我會上奏朝廷,在三日內製定律法,並頒布實施。」
「爾等速速回家,整頓家中產業吧。」
甘羅看著那些臉色漸漸恢復的商賈們,擺手驅趕道:「待爾等整頓好產業,律法也頒布了,介時爾等可去上林苑,與巡守士卒直說,要聘請我少府中的鰥寡孤獨殘者,若那個聘請的多,我還要奏請始皇帝陛下,賜他義商之號,以為表率!」
「多謝少府令指點。」
「我等知曉了……」
「喏。」
諸商賈心悅誠服,揖手大拜離去。
甘羅目送他們走遠,轉而向陳平等人道:「諸君可有閒暇?」
陳平和眾考生揖手,答道:「有。」
甘羅頷首,借著方才寫回執公文的筆墨,又寫了一個條子,蓋上少府大印,遞給陳平等人道:「一事不煩二主,諸君既然有閒暇,便將你們這些鄉梓,送去上林苑中的少府工坊吧。」
「可以走直達上林苑的內城甬道去,近些!」
陳平:「……」
眾考生:「……」
還以為要請我們吃酒食犒勞呢。
堂堂大秦少府,卻是與那三川郡郡守一般,竟也這麼不當人子,拿我們當驛卒使喚!
甘羅絲毫沒有坑人的羞愧心,又給他們指明了甬道入口所在,便施施然回了少府衙內。
陳平等人滿臉無語,只能自我安慰道:「能去上林苑中遊玩一番,看看傳說中仿六國王宮,建造而成的各式皇家宮苑,跑一趟也值了。」
「然也,各位鄉梓,咱們出發去上林苑吧……」
於是,隊伍再次起行,往甬道入口而去。
陳平等人邊走邊回味著方才的事情,有考生便忍不住打趣陳平道:「陳兄,伱整天嚷嚷著,將來要為宰相,用你那黃老之學治國。」
「若是大秦遵行黃老無為之政,讓民間放任自流,方才那些奸猾商賈,豈不要更加猖狂?」
「反觀以法家治國,深入民間方方面面,凡有事有不遂,以法改之,使之走上正道,豈不比黃老無為更佳!」
說這話的,顯然是個法家門徒。
陳平那能任由他貶低黃老,立即駁斥道:「你不懂黃老之學,便莫要大放厥詞,無為之政並非是無政,而且黃老之學同樣崇尚刑德,刑罰與德教並行。」
「我郡縣考的成績在你之上,便是最好的明證。」
「而你法家,一味崇尚嚴刑峻法,不過是鑽了牛角尖的下等學說!」
一場註定沒有結果的辯論,這就算是開始了,隨行的鰥寡孤獨殘者,無不聽的一個頭兩個大。
從三川郡到咸陽的一路上,甚麼都挺好,就是這幫考生太喜歡吵架,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車軲轆話,還時常拉著他們評理,簡直折磨人。
趕緊到上林苑,讓我們解脫吧……
……
……
與此同時,咸陽宮大殿。
「愛卿,朕本不該打擾你整頓武學館的,可那幫老棺材瓤……咳,那幫老愛卿們,實在太狠吶!」
「朕一提免除天下百姓的算賦,他們滿口答應。」
「可等朕提出,每年從國庫支出一定比例,用作皇室開支,他們便拼了命的往下壓比例。」
「朕要百之五,明明已經吃虧了,他們卻咬死只給百之一,真是氣煞人也……」
嬴政咬著牙,滿臉憤憤,但轉而卻是無奈道:「朕是實在懶得跟他們掰扯啦,故而召愛卿前來商議個對策。」
秦墨恍然又莞爾,幫腔道:「老前輩們確實過分了。」
怪不得眼看要夏收了,嬴政的免賦詔令,卻仍然沒有頒布,原來是跟群臣扯皮呢。
嬴政丹鳳眼中閃過凶光:「何止是過分,若依朕年輕時的脾氣,非得將彼輩剁碎一百遍不可!」
秦墨:「……」
這話很祖龍。
秦墨砸了咂嘴,沉吟道:「陛下啊,其實您從一開始,便不應該與朝臣們掰扯。」
「那是他們的強項,陛下以已之短攻彼之長,焉能取勝?」
「應當找准他們的弱點,攻其薄弱,一擊而殺!」
他近些時日,總在武學館呆著,多少有點魔怔了,張嘴便是兵法理論。
嬴政捋著鬍鬚品咂一番,卻是不得其法,遲疑道:「以愛卿之見,朝中諸卿的弱點在何處?」
秦墨言簡意賅吐出兩個字:「要臉~!」
嬴政微微愣神,繼而恍然笑道:「哈哈,確實如此,朝中諸卿又有那個不愛惜羽毛呢。」
「不過……朕也要臉啊,如何能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嗯,他自認也是個要臉的人,尤其是近兩年賢名遠播,便更加愛惜臉面了。
在朝臣面前,他是吝嗇又急躁的君主,無可厚非。
但在天下百姓眼中,他需要保持賢德君主的人設!
畢竟,上好禮民莫敢不敬,上好義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
他這位君王的人設,關乎整個天下的風氣,不能崩!
秦墨搖頭笑道:「只要能看出敵方弱點,便總有應對之法。」
「朝臣們要臉……那這臉是誰給的呢?」
「是旁人給的!是天下人給的!」
「眼下要夏收了,算賦徵收在即,陛下可命人放出風聲,有免除算賦之意,但因朝臣們計較,一直不得成事。」
「百姓聞之,必然急切,想在夏收之前,讓陛下頒布免除算賦的詔令。」
「如此,陛下便是站在道德制高點,往朝臣頭上撒尿……壓制朝臣。」
「如此,朝臣們若還要斤斤計較,那便不免要受千夫所指了!」
啪——
嬴政狠狠一拍巴掌,大喜贊道:「朕卻是一葉障目,愛卿點醒了朕啊。」
所謂一葉障目,乃是指他這做君主的尊嚴。
那尊嚴,使他只是與朝臣私下商議,卻從沒想過讓百姓加入其中,拉著百姓為自己說理。
畢竟免除算賦的最終目地,是為內庫謀利增收……
但實際上,免除算賦的最大受益者,乃是天下百姓,不拉著百姓一起上,難道指望朝臣們主動退讓?
「對了,愛卿將武學館整頓的如何了?」
嬴政心中塊壘盡去,轉而問起武學館之事。
秦墨揖手答道:「約莫再有半月,第一批輪訓的武學生,便可結業了,大體沒有差錯……」
「稍有瑕疵之處,臣也在隨時改進,待第二批輪訓的將官入學,按部就班便可!」
嬴政滿意頷首:「既如此,這第一批武學生結業後,愛卿便卸下武學館左僕射之職吧。」
秦墨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即揖手道:「喏。」
嬴政看他這急切勁兒,卻是忍不住莞爾,語重心長道:「愛卿卸下武學館的職責後,也莫要整天只想著逍遙……朝中之事愛卿也要多上心,畢竟是首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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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秦墨被念叨的頭昏腦漲,逃也似的出了咸陽宮。
不過,嬴政費盡口舌敦促秦墨勤政,老天爺卻似乎想要秦墨悠閒,他剛出咸陽宮,天色便突然轉陰,大雨說下就下。
秦墨猶豫零點一零一秒後,果斷打消走甬道回上林苑的念頭,去了學館旁新蓋好的別墅。
嗯,學館旁扒掉的茅屋,如今已然是重新蓋好。
虞姬和呂雉、呂小妹,以及公孫業一家三口,也已經搬進去住了。
而秦墨,由於一直呆在上林苑,還不知道新家,到底建成了甚麼樣呢!
「主君快進來……」
坐在門房裡泡茶喝的老公孫,透過玻璃窗看見了秦墨,趕忙開中門出來迎接。
秦墨快步進了門內避雨,老公孫接過汗血白馬的韁繩,又幫他脫去被雨淋濕的大氅,笑問道:「主君可是忙完武學館之事了?」
「還沒有忙完呢。」
秦墨一邊打量嶄新的別墅,一邊解釋道:「今日陛下召我入宮奏對,剛從宮裡出來,正好下雨,明日再回武學館……」
「唔,新家蓋的不錯!」
足足三層的別墅,是用鋼筋水泥建成,門窗也以玻璃裝飾,但卻完全看不出後世建築的呆板冷硬。
而是先秦殿宇式風格,望之古拙厚重,卻又處處透著精巧細緻!
最神奇的是,房屋後面還有一座高高的水塔,大腿粗的銅管子,從侯府學館的高牆上伸出來,連接在水塔上……
「前些日學館裡建了一座水塔,以大水車往裡面儲水,咱家這水塔便連著學館裡的水塔。」
「有了這水塔,樓上樓下三層皆可用水,甚是方便!」
老公孫見秦墨目光集中在水塔上,便開口解釋道。
「巴適啊……」
秦墨頷首讚嘆一聲,快步穿過院中天井雨幕,進入別墅里。
老公孫則去馬廄,安置汗血白馬。
……
別墅正堂里,乘娃子正爬在木地板上玩玻璃球,犀牛和黃犬也在。
但不見虞姬和呂雉、呂小妹,以及麗娃子的身影!
「拜見主君~!」
乘奶聲奶氣向秦墨見禮。
秦墨從袖子裡摸出一個武學館訓練隊列用的銅哨子,塞給他道:「拿著玩耍。」
乘頓時如獲至寶:「多謝主君呀。」
「乖娃……你妹妹和虞姬姐姐她們呢?」
秦墨左右看了看,又豎起耳朵聽了聽,但因為外面雨聲太大的緣故,卻是無法聽出別墅里的其他動靜,便問道。
乘指向一處開在正堂角落的後門,頗有些委屈的解釋道:「都在後院玩耍呢,她們不讓我去……」
秦墨恍然頷首,便穿過別墅大廳,去別墅後面的院子。
別墅後的院子不大,上頭以大塊玻璃封頂,而玻璃頂之下,則是一個游泳池,或者說溫泉池。
池水是自侯府學館中引入的天然溫泉活水!
虞姬和元嫚、呂雉,正穿著輕薄的紗衣泡溫泉,臉上眼上還敷著青瓜片,蒸霧繚繞中好不愜意。
這場面,也難怪不讓乘娃子進來,若不然非得把娃子饞哭不可……
「咕嘟~!」
秦墨狠狠吞咽一口唾沫表示尊敬,可不等他有下一步動作,溫泉池旁的小木屋裡,突然衝出一高一矮兩道人影。
正是呂小妹和麗娃子!
「呼,快把人蒸熟啦……」
呂小妹渾身泛紅,大口大口喘息。
然後,她看到了秦墨,兩人四目相對!
秦墨嘴一咧,暗道不妙。
呂小妹則是大眼睛漸漸瞪圓,本就在桑拿屋裡蒸紅的皮膚,也瞬間充血變得更紅,整個人宛如煮熟的蝦子。
呼——
秦墨身形一閃,宛如一陣微風般,退回別墅里,順便將門輕輕關上,仿佛從未出現過。
但,這麼做無異於自欺欺人,呂小妹的尖叫聲,隨之在後院裡響起:「啊,無恥霪賊~!!!」
虞姬、元嫚和呂雉三女,險些被她這一嗓子,嚇得出溜進水裡,趕忙扒掉眼眸上的青瓜片。
「怎麼啦?」
「哪有霪賊?」
「你想嚇死人啊……」
三女一邊扯了浴袍裹在身上,一邊東張西望查看,甚至往頭上的玻璃頂看了看。
但,並沒有發現呂小妹口中的無恥霪賊。
呂小妹指著那通往別墅里的木門,羞惱道:「是君侯,他偷看我們……被我發現,便跑了……你們不信可以問麗娃子!」
她說著,轉手指向身後的麗。
三女順她手指看向麗,問道:「是君子嗎?」
麗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滿是茫然之色,她在呂小妹身後,被兩條大長腿,遮蔽了所有視線,根本甚麼也沒看到。
於是,她搖了搖小腦袋道:「我沒看到主君呀。」
呂小妹滿臉狐疑,似乎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麼可能沒看到……那麼一個大活人呢……」
呂雉穿好浴袍道:「若是君子,人就在外面,看看就知道了!」
這話有理,呂小妹趕忙也穿上浴袍,跟著二姐一起去別墅里查看。
……
別墅正堂里,乘娃子嘴裡叼著銅哨,正中氣不足的噓噓吹著,吹一聲便讓黃犬和犀牛打滾,不打滾便用腳踹。
卻是在訓練它們!
而透過敞開的別墅堂門,可以看到老公孫,正一瘸一拐冒雨往別墅里走,看到呂家姐妹後,便急問道:「呂小娘因何驚叫?」
呂小妹:「呃……」
她是真有點懷疑人生了。
難道因為上次,落下心理陰影了?
呂雉看了眼茫然的小妹,笑著向老公孫道:「沒事,這丫頭就是愛咋咋乎乎的。」
「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老公孫頓時鬆口氣,嘴裡念叨著又回了門房。
呂雉回頭賞了呂小妹一記腦瓜崩:「啪,把我皺紋都嚇出來了,回去給我切青瓜片~!」
「知道啦。」
呂小妹捂著腦門悻悻答應一聲,麻溜的又回了後院。
呂雉跟在後面,也往後院走,可沒走兩步,卻是突然一愣,低頭看向腳下的木質地板。
一連串濕漉漉的鞋印,簡直不要太顯眼!
呂雉美眸微微眯起,轉而看向自顧自玩耍的乘,把成熟風韻的俏臉一板,露出悍婦模樣道:「乘娃子,你家主君方才是不是回來過?」
乘娃子嚇得一縮脖子,嘴裡叼著銅哨弱弱道:「沒有……噓……」
呂雉看向他嘴裡叼的銅哨:「你這銅哨那裡來的?」
乘娃子到底年幼,根本不知該如何扯謊,只能埋著腦袋不吭聲。
呂雉看他這小模樣,心中已然全明白了。
小妹沒有說謊!
秦墨確實回來過!
也就是說,那沒良心的渣男,真的看光了小姨子……
……
……
與此同時,通往上林苑的甬道上,秦墨正在策馬疾馳。
秦時的甬道,是一種具有軍事作用的道路,兩側築有牆體,其上搭有頂棚。
一旦築成之後,只需少量人馬巡守,便能遮蔽外人窺探,若在其中行走,外人便是想動歪心思,也摸不清你具體走到了甚麼位置。
史記,章邯在巨鹿之戰中,便曾築甬道運糧,供應四十萬秦軍,既能防備敵軍窺探,又能遮雨減少損耗,但最後被項羽毀壞……
簡而言之,這甬道能遮風避雨,又能防備外人窺探,乃是歷代秦君,來往於咸陽宮和上林苑的首選!
此時外面下著大雨,秦墨在其中縱馬疾馳,卻是淋不著的。
汗血白馬腳程快,眨眼半途已過,進了上林苑範圍,但弔詭的是,前面居然出現了擁堵。
「吁~!」
秦墨勒停汗血白馬。
而堵路的人群見到秦墨後,卻是急忙行禮:「拜見秦相。」
秦墨記憶力不錯,已然認出這群堵路的老殘婦孺,乃是三川郡送來入少府工坊的。
先前,在少府衙署外見過!
秦墨看了一圈,沒見到有少府的人護送,反倒是那些考生都還在,便知是甘羅偷懶了。
「免禮。」
秦墨翻身下馬,將一位腿腳有疾的老婦人攙上馬背。
此舉,讓那老婦人惶恐不已:「秦相不可……庶民怎可用秦相的寶馬代步……」
秦墨不理她,只是又連續攙了幾個腿腳不便的上馬,直到汗血馬快承受不住才停止。
最後,自己又背上一個,向那些考生道:「磨蹭個甚麼,背上行動不便的,繼續啟程,否則天便要黑了。」
陳平等人從懵逼中回神,忙是揖手道:「喏。」
而後,各自背了一位腳程較慢者,繼續率領隊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