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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嗨嗨嗨!沒想到吧!

2024-01-01 09:52:18 作者: 堪夢01
  欽天監監正,官居正五品,名義上掌天文、漏刻、回回、歷科,不得改遷他官,子孫世業,非特旨不得升調、致仕。如有缺員,由本監逐級遞補。

  如果不謀求上進,只是想要抱著鐵飯碗過日子的話,這無疑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職位。

  有點類似於後世的某煙某電等。

  眼下杜康的遭遇明顯的是越過了這項規定的。雖然確實沒有「不經過特旨就致仕」,但直接換人這種操作,尤其還是隨便抓了一個路人就硬換的操作,無論是放在什麼官職上都屬於妥妥的離譜行為了。

  杜康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官服等各種物品,荒誕之餘,竟然還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合理。

  「畢竟奸臣當道,我記得嘉靖好像根本就不上朝吧?什麼事情基本是由內閣處理……出現這種現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畢竟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一邊心裡嘀咕著,杜康一邊直接使用變形之術將自己的穿著變成和那身官服一樣的外表。

  這個班肯定是要上的,不過沒必要上得那麼認真,反正工作內容要求就是「準確觀測天氣」,這一點對於杜康來說完全沒有壓力。

  「不過這個王監正所說的準確預報未來天氣的人,有點意思啊……是修士?但是按道理修士不能入朝為官,更不能動用法術,如此光明正大的違反,就不怕遭受制裁嗎?」

  杜康琢磨著,有些好奇起來。

  準確預報天氣這種事情,哪怕是後世掌握了那麼多的高端儀器和技術都不能夠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典型的混沌學非線性系統之一的氣象系統,其複雜程度根本就不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台超算能夠運算出來的。

  再者,現有對於天氣的預報都是基於地面監測裝置監控濕度、溫度、風速風向等,再加上氣象氣球、氣象衛星的各種數據分析,但哪怕是不計成本的投入,都不可能將所有數據探測完成。在收集數據這一步都直接卡住,都不用說後面的運算預測了。

  但是對於會一些特定法術的神仙來說,想要做到這種事情還是比較簡單的……比如,有一些關係或手段能夠提前知道天庭方面行風布雨是什麼規模和位置?

  「不對,天庭那邊一般也不管下雨。」杜康忽然想起這一點。

  情報來源自然還是《社稷書》之中的雜文閒筆——天庭並不像是一些電影電視或者故事傳說裡面的那樣掌管人間所有地方的風雨工作,基本是任由自然界天氣系統自己運轉的。

  除非是有神仙接到上香供奉的「定金」,然後發現確實是有妖怪或者其他非自然因素導致了大旱或洪澇,然後出手治理;或有大能通過祭壇符咒請求下雨;抑或者是直接施展術法影響天氣……

  後兩者的情況要比第一種要少得多,因為理論上來說違反了「修仙界不得輕易干涉凡間事務」這項規定……不過並不是沒有。

  畢竟,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放在神仙、修士之中其實也是一樣的。有人的地方就有關係,然後就會有一些「例外」發生,再正常不過。

  「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不知道這項規矩被騙了,還是受不住誘惑,明知故犯,與那奸臣嚴嵩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杜康心裡猜測著,也不搞什麼「明明能夠現在就知道但就是要等到之後見面再開盒」的舉動,神識外放,便探索了過去。

  杜康這神識外放,初修煉時,靈融地脈,便已可達一城半州之地,現如今哪怕是不與地脈相連,覆蓋方圓百里不過一念之間。

  唯一可能需要擔心的問題大概就是心中有鬼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在察覺到這龐然的神識掃描之後被嚇走,不過這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既然杜康能夠這樣大範圍神識掃描,自然也就能夠遮掩掃描時的動靜,修為比他低的自然察覺不到。

  至於修為比他高的,肯定有,但如果是那樣的大妖魔,也不用跑不是?到時候估計就是反過來得杜康跑去搖人了……

  神識掃描之下,範圍內的一切信息全部呈現在杜康「眼前」,接下來就是要從中找出要尋找的目標。

  但其實根本不需要找。因為按照正常的邏輯來思考,剛才那個太監在辦成了事情之後肯是要去找嚴嵩復命的,就算是不直接去,能夠一手操作這種把正五品監正都拉下馬大事的,在嚴嵩那裡就算不是心腹,也肯定不會低到哪裡去。

  果不其然,杜康只是順著一看,便發現那之前還趾高氣揚的太監,現在已經跪倒在地上,將「卑躬屈膝」的姿態發揮到極致。

  「你是說,他竟然在大街上隨便找了一個人來接替他的位置?」

  太監跪倒的方向,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在執筆落字。

  只見那字方嚴渾闊,筆力雄奇博大;字體豐偉而不板滯,筆勢強健而不笨拙,可以說是書法至臻境界之作。

  若是只看這字,再加上老人本身蒼老但精神十足、長須白髮的形象,估計會被很多人下意識認為是個正面人物。

  但「字如其人」這個詞,顯然錯誤的時候要遠遠多過正確的時候,自古以來,無數昏君奸臣,寫得一手好字的比比皆是——老人嚴嵩便是其中之一。

  嚴嵩原本在紙張上流暢騰挪的筆尖在聽見太監稟告的事情之後忍不住停頓一下,墨汁浸潤之下染出一大團的痕跡……原本的一幅好字在將要完成之時被毀壞了。

  不過嚴嵩卻並未惱怒,而是乾脆將筆放置在一旁,走到太監面前,詢問道:「你確定你沒有說錯?」

  「卑職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吶!」太監越發恭敬地低頭。

  估摸著如果不是地面限制了他的話就要直接陷進去了……仔細想想那種場景還挺詭異的。

  「雖然知道那監正耿直易怒,但也實在沒想到,此人竟然失智到了這種程度……」

  嚴嵩沉吟片刻,眉頭不僅沒有舒展開,反倒是越發緊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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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能夠走到這個位置的他在權謀方面肯定不會差,為了搞掉這個監正,換上自己的人,他是讓人安排了全套的周全計劃的,正常來說能夠直接將王監正從離職到入土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是現在,事情辦得實在是太過順利,剛開始基本就結束了,以至於他後續準備的那一大堆手段都還沒來得及使用。

  這種意外之喜對於常人來說可能是省事、輕鬆,值得高興的喜事,但對於嚴嵩來說就不一樣了。

  他本來就有十足的把握將這件事解決,而且本來也不需要他親自出手而是安排手下的人去做,求的自然不是一個省事,而是妥當。

  事情解決得太容易,就自然會讓人覺得不妥當。就好像開鎖的時候,都同樣花了一百塊,人們對於花費十分鐘解決的師傅滿意度會比花十秒鐘解決的師傅滿意度更高一樣……

  如果十秒鐘就解決,很容易讓人產生「這麼簡單就解決還要我這麼多錢是不是太貴」的想法,但如果是十分鐘,再加上滿頭大汗、換各種工具,甚至在適當時機使用「這個活很難,得加錢」這種話術,就會讓人覺得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了。

  思索一會,嚴嵩又問那太監:「他找的那個路人是何身份,是否調查核實過?」

  「大人明鑑,此人的牙牌記錄是一介平民,名為杜康,祖籍桂州……據其所說是變賣了家產來京城謀生路,我已經讓人去其祖籍所在地核實,只是路途遙遠,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得到結果……」太監恭敬回答道。

  杜康的身份這一次是過來的時候就「自動創建」了,如果是現代,身份信息涉及錄像、各種照片,以及電子文檔等等的話,可能還有些麻煩,但是現在這古代的時間點嘛,那難度就幾乎和沒有一樣。

  古代也是有身份證件的,根據不同朝代而有所不同,從最開始,秦朝商鞅變法時出現的「照身貼」,到唐朝的魚符,武則天弄出來的「龜符」,還是金龜婿一詞的由來……在明朝,則是腰牌,牙牌。

  但是沒有晶片聯網的情況下,想要查證就難了,尤其是路途遙遠的時候,一來一回可能一個月就過去了,還要面臨文本極其容易偽造甚至直接就是缺失的情況。

  「嗯,這名字……一來一回就不知道多久過去了,你看著那人覺得如何?」嚴嵩微微搖頭後再度詢問,「有可能是故意安排的嗎?」

  太監聞言,低著的頭臉上浮現一抹喜色。

  既然問詢意見,說明是認為他的意見有參考價值,也就意味著嚴嵩覺得他有重用的空間……

  只要這一次的事情辦好,以後他的位置肯定還能夠再往上走一走!

  太監也是有野心的……或者說少了一項最為重要的基本娛樂活動之後,欲望分散到其他方面上,反而會更加重。

  「回大人,小人覺得那人應該不是故意安排的,因為在被那王監正指認為新的監正之後,他表現得極為木訥,甚至可以說是面無表情。」

  太監回答道:「如果是那王監正找來的人,想要故意布局的話,應該不會表現得如此明顯,以至於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有問題然後產生懷疑……」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真的只是一個被牽扯進來的普通人,因為忽然遇到超出想像的事情而驚訝到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所以才表現得如此平靜。」嚴嵩點了點頭,「倒是確實能夠說得通。」

  不同的人在面對超出想像的事情時表現也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會癲癲狂狂,自然也有的人會沉默不語。

  「罷了,管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位置他不讓出來還需要費一點功夫,現在主動讓出來,還是當街指認一個路人,豈不是自己把刀柄送到我手裡?」嚴嵩忽地笑了笑。

  「若是本來就沒有什麼設計,還在這杞人憂天,躊躇不前,白白浪費了這大好機會可就不好了……」

  「大人英明!」太監適時地送上一記拍馬屁。

  「嗯。」嚴嵩面如止水。

  他的馬屁早就被別人拍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擁有了足夠高的抗性,拍馬屁的力度太輕的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什麼反應,至於短時間內被拍得太多導致紅腫然後對於拍馬屁行為ptsd這個階段則是早就已經過去不知道多久了……現在想要靠著拍馬屁讓他舒服,那力度可得足夠大才行。

  「既然如此,前任監正的事情也交給你去安排吧,督促他早日離職,辭官回鄉。記住,要讓他當街指認新監正這件事流傳出去,這樣他才能夠在路上『畏罪自裁』。」嚴嵩擺了擺手,示意太監去做事。

  「大人,那監正家裡其他的……」太監詢問道。

  「這還用問?」嚴嵩一皺眉,「蔑視聖上,公然違抗王法,這樣的人若是有個好下場,那以後其他的官員紛紛效仿怎麼辦?當然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啊!」

  等到太監連連應是,滿懷期待地離去之後,嚴嵩這才又回到桌前,將剛剛回來的那一幅墨跡扯到一邊,又重新拿了一張紙來開始書寫,一邊寫一邊在心裡梳理著剛剛的事情……對於一個書法大家而言,這算是一种放松的方式,能夠更好的集中注意力想事情。

  「此人目前而言還是不堪大用,還要我說到這個份上才能夠明白……算了,還有點培養的價值。

  欽天監那邊的事情這樣一來就差不多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讓那人在聖上面前表演一番預報天氣……以聖上喜愛道術的程度而言,這樣一來就能夠讓我的地位再度穩固不少。

  等到我將朝中全部換成我的人之後,如果還能夠不被發現,說不定……」

  想到這裡,嚴嵩的臉上終於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期待。

  他停下筆,欣賞著自己在紙上留下的墨跡——

  「大業將成」!

  PS:活!

  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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