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氣運收割

  太淵魔尊提出的重新會盟要求，在場的大人物們並未立即予以響應。

  無心道君委婉地說茲事體大，需要一定的時間考慮，必須要回去和自家宗門裡的老古董們商議妥當了，才能給予答覆。

  其它的大人物們都是類似的態度，陣營里突然多出來這麼一頭不知根底、不明身份來歷的異類，任憑誰的心裡都不會踏實。

  鬼知道這會不會是一個天坑？

  「……既然如此，諸位道友盡可回去商議，」

  太淵魔尊反應平淡，不動聲色地說著：「這門秘法神通，你們也只管帶回去檢查研究，保證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只是時間過於緊迫，還望道友們不要耽擱太久。」

  「呵呵，好說好說……」

  大人物們皮笑肉不笑著客套著，互相拱手作揖道別，各自散去。

  待到場內只剩下那位黑袍人時，太淵魔尊臉上的笑意緩緩淡去，語氣冰冷地道：「他們會答應嗎？」

  黑袍人笑聲陰沉沙啞：「他們會猶豫，會懷疑，但是他們並沒有更好的選擇！不跟我們走，難不成真的要向那個女修聯盟俯首稱臣嗎？拱手讓出自家辛苦經營億萬載的基業嗎？」

  「所以不用等待太久，魔尊就會收到好消息了！」

  太淵魔尊微微點頭，上下審視了黑袍人一陣，冷不丁地問著：「這個局可是太大了，可謂是亘古未有的大手筆，你該不會是……將本座和魔道祖庭都算計進去了吧？」

  黑袍人聲音幽幽：「這個問題，你不是頭一回提及了，本尊已經給出必要的保證，伱若是實在不信，那又何必繼續與本尊合作？」

  魔道中人生性多疑、狡詐深沉，何況是太淵魔尊這種活過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積年老魔頭？

  當初這黑袍人找上門時，太淵魔尊就打心底不信任這傢伙的承諾，只不過它拿出來的好處實在是令自己難以拒絕，所以才讓他暫時改變了想法。

  無論如何，實力飛速飆漲的女修聯盟已經成為所有超級勢力的心腹之患，如果不能設法儘快將其擊潰，將來它們的下場可以預見。

  「罷了，」

  太淵魔尊死死地盯著它打量好一陣，才不情不願地一甩袍袖，冷漠地道：「但願你能信守承諾吧，那樣對彼此都有好處，否則、也別怪本座不講情面了。」

  黑袍人呵呵一笑：「本尊可以保證，你絕對不會後悔今日的決斷，只要那些超級勢力完了，魔道祖庭就會順理成章地成為上界唯一的至高不朽聖地，凌駕於一切勢力之上，甚至君臨萬界！」

  「哼，希望如此吧！」

  太淵魔尊眸色變幻，思索著問道：「就算他們最終同意了此事，並決定讓門人長老開始修煉那種神通秘法，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時，差不多也得一兩年時間了。」

  「多等一兩年的時間而已，不算什麼事。」

  黑袍人淡然說著：「為了你魔道祖庭的大業，道友不至於連這麼點耐心都沒有吧？」

  太淵魔尊冷哼道：「本座的耐心一向很好！」

  心底卻琢磨著，要不要繼續之前的那項大工程，這傢伙拿出來的秘法神通看起來是沒問題，至少魔道祖庭試遍了所有的手段、都沒有發覺不對勁，不過太淵魔尊依舊不放心。

  思來想去，還是自家投入資源、推衍開創一門全新的功法神通，才是最穩妥的決定。這樣就算將來事態有變，自家都不用擔心被掐住了命門。

  ……

  混沌虛空深處。

  循著令狐雪嵐的指引，彼岸虛空神鼎在混沌虛空中一路穿行，有秦沐凌毫無保留地出手，每一次虛空大挪移都會跨越上百個大世界的遙遠距離。

  至於沿途遭遇的那些混沌凶物，令狐雪嵐一概照單全收，祭出劍陣將其輕鬆擊殺，收走了它們守護的機緣。

  還沒有抵達目的地，秦沐凌的私人收藏中就多了數百件上品、絕品先天靈寶，先天靈物，各類珍稀混沌神料無數。

  只可惜沒有找到新的先天鴻蒙至寶，畢竟這個層次的重器不是大白菜，就算是以他的氣運福緣，都難以隨心所欲地找到。

  饒是如此，令狐清雅、冰蟾帝君諸女都已是驚得合不攏嘴，放在過往的漫長歲月里，她們何曾見過如此多的先天靈寶被一個人發現？不過想想秦沐凌的真實身份，倒也沒什麼難以理解的。

  彼岸虛空神鼎經過數百次全力挪移，穿過重重兇險莫測的虛空陷阱，擊殺了眾多不開眼湊過來的混沌凶物之後，終於抵達了一處前所未有的空域。

  「……真沒想到，混沌虛空深處居然還有這樣聞所未聞的神秘所在。」

  看著眼前的虛空景觀，秦沐凌輕聲感嘆著。

  乍一看上去，那是一個直徑數十萬億里的巨大虛空氣泡，裡面包裹著一塊黯淡無光的巨陸，任憑外面的能量亂流風暴如何肆虐，都撼動不了氣泡分毫，只是在氣泡表面激盪起重重絢爛多變的流光。

  這是一個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大世界，裡面的一切生靈都已化作塵土，靈氣枯竭、氣運本源流失殆盡，再也沒有任何復甦的可能。

  秦沐凌不是頭一回進入混沌虛空，但這種死去大世界留下的殘骸遺蹟，他確實是頭一回見到。

  多看上幾眼，難以言喻的冰冷壓抑、死寂絕望的情緒自心底悄然滋生，進而主導了整個心神，仿佛那裡有著不可言說的大恐懼存在。

  秦沐凌身後，巨大的先天鴻蒙造化青蓮虛影悄然浮現，溫暖明亮、瀰漫著點點星芒的混沌清輝籠罩四方，輕易驅散了一切負面能量的影響。

  「原有的大世界歸於寂滅、徹底坍塌之後，並非一切都化為虛無，還是會有小部分陸塊遺留下來的，」

  令狐雪嵐妖嬈如蛇的玉臂攬住秦沐凌，柔聲解釋著：「這世界遺蹟內部的兇險程度，比之混沌虛空還要高出不少，尋常准聖帝君貿然進入其中，基本必死無疑，就算是三屍歸一的頂尖大能親至，都不敢保證絕對的安全。」

  相較於鼎盛時期，這遺蹟殘骸的規模、或許連原本世界的億萬分之一大小都不到。可以想像，當年這裡曾經存在著一個何等恢宏浩瀚、神奇瑰麗的龐大世界。

  「既然是這樣，裡面的好東西應該不會少吧？」

  秦沐凌問著，危險與機遇總是相輔相成的，如此要命的地方，若是有幸從裡面活著回來，想必各種收穫也不會讓人失望。

  令狐雪嵐掩口輕笑：「好東西肯定是有的，不過能不能拿到手、並且順利帶出來，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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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在整個大世界歸於寂滅後、仍舊有倖存留下來的寶物，必然有其不凡之處。譬如說極少數性質特殊的天材地寶，至尊級天藥，某些頂尖大能遺留的道場洞府，某些威能絕大的先天鴻蒙至寶等等。

  當然了，越是好東西，周圍蘊藏的兇險劫難就越可怕。若不是身居大氣運、大福緣、大神通的特殊存在，根本別想染指分毫。

  「那麼，我們現在就進去看看嗎？」

  秦沐凌說著，心底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到了現在，要說這世上還能有氣運福緣超越自己的存在，怕是沒人會相信了。

  「可是這裡面的危險……」

  旁邊的冰蟾帝君有幾分猶豫，她以及身邊多位出自始源星宮的太上長老們，都不曾踏入過這裡。一旦進入遺蹟後，那一切行動都只能聽從這位妖皇陛下的安排，天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令狐青雅等出自妖皇國度的長老們當然無所謂，有令狐雪嵐在，她們的安全問題大抵是不用擔心的。

  「放心吧，只要有小師弟在身邊，大家都不會有事的。」

  令狐雪嵐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無論怎樣，秦沐凌的觀感都是第一位的，她可不想變成對方眼中的蛇蠍毒婦。

  所以有些事情也就是想想而已，根本不可能付諸行動，而且對於妖皇陛下而言，女修聯盟那邊的浪蹄子們才是最大的威脅，而始源星宮的女仙們目前只能是爭取交好的對象。

  秦沐凌點點頭，伸手挽住了冰蟾帝君那柔滑緊緻的腰肢兒，說著：「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進去吧？」

  冰蟾帝君麗顏微紅，晶瑩美眸嫵媚地橫了秦沐凌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在令狐雪嵐的指引下，彼岸虛空神鼎化作一抹似有若無的流光，悄無聲息地穿過氣泡界膜，進入到了世界遺蹟的內部。

  剎那之間，秦沐凌就覺得彼岸虛空神鼎的壓力陡增，哪怕是身處這件重器的內部、都可以清晰感受到。

  層層霧斕狀的煙雲似慢實快地蜂擁而至，彼岸虛空神鼎的外壁響起陣陣低沉的嗡鳴，激發出大片幻彩迷離的光暈，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圍攻著這件重器。

  秦沐凌略微感應，再度放出了先天鴻蒙造化青蓮虛影，方圓數千丈範圍，明亮的朦朧清輝映照下，立時就讓他看清了神鼎外面的景象。

  那是一團團飄忽不定、變幻莫測的灰黑幽影，如雲似霧、來去無蹤，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戾氣。

  「怨靈嗎？或者是域外天魔？似乎又不像？」

  冰蟾帝君詫異地嘀咕著，即便以她的閱歷見識，以往都不曾親眼遭遇過這種神秘可怕東西。

  「千萬不能讓它們近身，否則會非常麻煩的，」

  令狐雪嵐神色凝重：「這東西能夠侵蝕、污染仙人的神魂道軀，一旦中招，就會導致心魔叢生、修為倒退、道基崩潰的後果，甚至有可能被奪舍，想要恢復難如登天！」

  秦沐凌問道：「這些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好形容，」

  令狐雪嵐蹙眉道：「你可以認為它們是一種怨靈，邪祟，抑或是執念碎片，域外天魔的變種……介乎於生死幻滅之間的特殊存在，反正不可能是正常的生靈！」

  在整個大世界歸於寂滅的過程中、遭劫隕落的生靈何止億兆計？它們最後殘留的怨憎不甘、掙扎絕望等諸多負面情緒積聚沉澱在世界遺蹟內部，經過漫長歲月的演化變遷，機緣湊巧之下，就衍生出了種種莫可名狀、不知所謂的存在。

  它們對於正常生靈而言就是不折不扣的夢魘，避之唯恐不及的天敵。縱然是妖皇、始源星宮之主這樣的頂尖大能，當年在這遺蹟中都吃了不小的虧，險些沒能脫身。

  「有沒有什麼手段可以對付它們？」冰蟾帝君問著。

  令狐雪嵐搖搖頭：「它們對幾乎所有的神通秘法，還有後天先天靈寶都是免疫的，真要說辦法，或許只有屈指可數的幾門佛域淨土至高神通，又或者寥寥數件有名的先天鴻蒙至寶，才可以稍稍壓制它們吧！」

  她看向秦沐凌，笑眯眯地說著：「當然，想要克制這種東西，小師弟的無上氣運福緣是最好不過的手段了，所以我才說只要有他在，我們就不會出事。」

  「是這樣就好。」

  秦沐凌鬆了口氣，想來以先天鴻蒙造化青蓮的位格，壓制住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輕而易舉，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師姐們的安全。

  在他的意念控制下，先天鴻蒙造化青蓮虛影悄然變大，很快就擴張到了彼岸虛空神鼎之外，將方圓數百里的區域籠罩在內。

  青蓮虛影之上，是多達上下八重的青紫氣運華蓋，無量瑰麗雲霞升騰翻湧，雲紋霞輝晶瑩閃耀，不時幻化出混沌星河、開天闢地、山川河嶽、神獸神禽……各種場景川流不息。包羅萬象，似乎諸天萬界內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裡擁有自己的投影。

  重重混沌清輝如帷幕、自氣運華蓋頂端垂落而下，所經之處，那些詭秘可怕的灰影紛紛發出悽厲的慘叫聲，身上燃起了黑白相間的命運劫火，火勢越燒越旺、直至將它們化為一灘灰燼。

  剎那之間，星星點點、宛如火星般的微光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輕盈無聲地融入了秦沐凌頭頂的氣運華蓋中。

  「原來，還可以這樣子的嗎？」

  令狐清雅又驚又喜，擊殺了這些詭異的存在，居然還能夠收割到如此可觀的氣運與福緣命數，可謂是意外之喜了。

  令狐雪嵐滿意地頷首：「遺蹟內部的這些東西近乎無窮無盡，若是都能收拾了，想必可以讓你的修為更進一步了吧？就連我們都能夠跟著沾光不少呢！」

  上次進來時，她和始源星宮之主被這些東西整得不勝其煩，不是她們的修為不行，而是沒有合適的克制手段，想想也真是火大，今天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那麼……就這樣吧！」

  秦沐凌環視四周，彼岸虛空神鼎之外，方圓億萬里的空間裡全是這種詭秘灰黑霧氣，層層迭迭翻湧不休，此刻感應到有外來生靈闖入，正瘋狂地圍攏過來。

  空間裡驟然大放光芒，先天鴻蒙造化青蓮的虛影急劇擴張，數個呼吸間就覆蓋了億萬里空域，所過之處有猶如滾湯潑雪，那些灰霧紛紛慘嚎著被混沌清輝淨化蒸發一空，只留下些許氣數福緣被秦沐凌吸納融合。